第十五章 救下柳姑娘
这件衣服是清水镇富商柳家的小女儿定的，定了有一个多月也没来拿，当初约定好的是半个月取，如果半个月不来，衣服可以卖给别人，因为是熟客，等了一个月，老板娘还是一直留着衣服。
可这都一个半月了，老板娘想着怕是柳家姑娘有了新衣裳，不想要这件衣裳了，正发愁万一这么贵的衣服没人要可怎么办，一听到眼前的姑娘要用二十五两银子买这件衣裳，激动得心脏突突直跳，但又假装很为难地说：
“若不是见姑娘实在喜欢，我也真的不想卖……阿丰，快给姑娘包起来！”
小二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进来，拿着叉子取衣裳。
估摸着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衣裳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沾了不少灰尘。
檀小兮秀眉一拧：“老板娘，你这个伙计不行啊，这么贵的衣裳我还没穿就脏了！该给他赶出你这家店才是！”
老板娘“啪”地一巴掌呼过去，打得这白面小二哭爹喊娘，跪在檀小兮脚边连连求饶。
檀小兮一脚将他踹得老远，嫌恶地说：“新衣裳掉地上，不吉利，这衣裳我不要了。”
老板娘闻言大惊，连忙拾起衣裳拍了又拍，赔笑道：“我给姑娘少一两银子，姑娘还是带走吧，这衣裳是真的很衬你啊！”
“最多二十两，多一文钱我都不要！”檀小兮态度坚决。
老板娘气得咬牙切齿：“好好好，二十两便二十两，少赚的这五两银子，我就从我这蠢死的店小二头上扣！”
那白面小二哭得愈发伤心，檀小兮替原主出了一口气，心中舒畅了许多，拎着包好的衣裳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成衣坊，走了好几步路，见罗玉辞嘴角噙着抹不易察觉的笑，不好意思地问：
“我花这么多钱买了一件衣裳，你不怪我？”
罗玉辞笑意深了几分：“你欢喜便好，家中银钱支出，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他答得随意，檀小兮心里甜蜜，小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接着两人又去了面料铺子，给家里人选了七八匹料子，将家中一众老小过冬的衣料都备齐了。
路过自己常去的那个药材铺的时候，将自己昨夜在山林里捡来的一些寻常药材又卖了五六百文铜钱，换了些其他她想要的药材，这才慢悠悠赶着牛车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刚好又路过方才买衣服的那家成衣铺子，只是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铺子这会儿站满了人，里面除了女子间的嘶闹声，还时不时传来茶盏器皿清脆的碎裂声。
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似乎是一个年轻女子受伤了，听这声音，伤得还不轻。
檀小兮本能地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身量年纪和她都差不多的年轻女子，右侧大腿上插着一块三角形的瓷片，鲜血汩汩流出，姑娘面色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
而在那老板娘脚下，檀小兮则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她不动声色，盯住了老帮娘。
身形肥胖的老板娘慌得直摆手：“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不过轻轻挡了一把，她身子弱，自己跌倒的！与我无关啊！”
原来檀小兮前脚刚走没多久，柳家的小女儿就带着丫鬟来取衣服了，她最近因为去了趟京城，延误了取衣服的时间，回来一听衣服竟然被人买走了，气得在店里又砸又骂。
两人闹起来，柳家姑娘从小娇惯，推推搡搡如何抵得过这个五大三粗的老板娘，撞上去又被弹开，一不小心就摔进了瓷片堆里。
檀小兮瞥了一眼出血量和瓷片的位置，估摸着是插到了股动脉，若是不及时抢救，别看她现在还能哭能喊，再过一会怕是要失血而亡。
她连忙凝结了一股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汇入那个姑娘的身体，替她暂时止住了出血点，缓解了一点她的疼痛感，接着对罗玉辞说：
“夫君，你快来搭把手，将这位姑娘抬到后面雅间，我要给她医治，不能让她失了性命！”
她面色凝重，罗玉辞不敢迟疑，立刻照做，那胖胖的老板娘心里慌，也赶紧在雅间收拾出一张床榻，将柳姑娘平放在了上面。
“你出去，替我守好门，没有我通传，任何人不能进来。”她目光凛然，罗玉辞心跳莫名加速，点着头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檀小兮将一方帕子盖在了那位柳姑娘的脸上，此时柳姑娘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她从空间取出了手术用的工具，先给自己做了手部消毒，再将麻醉剂注入了柳姑娘的静脉，待麻醉剂起效后，小心拔出了那块扎得很深的瓷片。
瓷片被拔出，鲜血顿时飞溅，没有面罩的情况下，被溅了一脸血，她顾不上擦，赶紧给柳姑娘做止血和缝合。
虽然古代的女子一辈子都不会穿短裙，但柳姑娘毕竟还没有嫁人，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腿上留下疤痕，考虑到这一点，檀小兮用的是星际医疗系统里最高级的隐形线，在伤口愈合后，这些线会成为蛋白组织被身体吸收，完全不留疤痕。
因为方才释放的那道精神力耗了她许多精神，就在她咬着牙将手术做完，还在往伤口上倒药粉包扎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原来是柳姑娘的丫鬟回家通风报信，带了柳家家主柳大伟来了。
柳大伟心急如焚，吵着要见女儿，先是一巴掌将成衣坊的老板娘呼倒在地上，又想和守着门的罗玉辞吵架，檀小兮连忙收拾了最后的手术器具，轻声唤道：
“夫君，让他们进来吧！”
柳大伟立刻冲了进来，他的娘子也紧跟其后，看见女儿人事不省地躺着，激动得脸红脖子粗，上前便抓着檀小兮的肩膀一顿摇晃问责，晃得本就疲乏的身体愈发无力。
罗玉辞眼中立刻泛起了杀意，正欲上去解围，忽然看见塌上的柳姑娘悠悠转醒，只是身子还不能动弹，口齿也不十分清楚，但她还是挣扎着倚靠在丫鬟的怀里，气息微弱地向父母说明了情况。
听完女儿的陈述，柳大伟虽然是个暴发户，却也知恩图报，当即拉着妻子作揖赔罪。
檀小兮体谅他们一片赤诚的父母心，表示无碍，给柳姑娘把了脉，还顺手写了一张活血补气的方子给他们。
柳大伟连连感谢，掏出了一百两银票非要塞给檀小兮。
檀小兮拒绝不了，只好将方才买的那件粉色罗裙塞给了柳姑娘的母亲，道：
“我方才进店才知道不慎买走了你家千金预定的裙子，若不是我，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衣裳我便送给令千金吧！”
听到原来那件衣裳是被自己的救命恩人买走的，现在又愿意赠送给自己，榻上的柳姑娘顿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但柳大伟一看闺女笑了，心里总算放心了，礼貌地回答：
“这事不能怪你，都是店老板的错，我和咱们县令交情好着呢，定不轻饶了她！只是今日带女儿回去养伤要紧，且先饶了她！”
柳大伟走了两步，回头又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檀小兮朝他回了一礼道：“我姓檀，名小兮，家住落霞村，令千金若是养伤期间有什么不适，尽可以来找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叮嘱了养伤期间的忌口事宜，这才看着他们将柳姑娘抬进了马车里，目送他们离开。
店里的白面小厮正在收拾着一地狼藉，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罗玉辞本以为檀小兮这就准备回去了，却见她一个旋身，立在了成衣坊中央，微眯起的双眸里散发着森森寒意。
胖胖的老板娘瞧着她神色古怪，连忙拿了两件衣裳道：
“今日多谢姑娘，若不是你，店里可就要出人命了，我瞧着姑娘方才将衣裳送给了柳姑娘，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这两件衣裳就送给姑娘，穿得好，还烦请姑娘日后多照拂我的生意啊！”
她一脸讨好，檀小兮接过衣裳，却忽然发难：“老板娘当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