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为你而滑（2）
柚子明白这些话代表了苏青言多大的决心和对自己的感情，清澈的眼眸渐渐深沉，氤氲出一种莫名的雾气，看着小姑娘细软地发顶，调整一下情绪斟酌了一下语气：“言言，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自己对于这份浓重深沉的感情也必须做出回应了不是吗。
嗯！等一下！这是什么鬼？冰场？怎么还是自家的？
此时深夜，苏青言站在一家名为“傲天冰上世界”的冰场门口发呆。这么奇葩的名字也只有自家那天马行空的小姨才能去这么热血（其实就是中二）的名字吧。
“结弦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啊？”苏青言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家表弟一接到自己偶像的电话，还管姐姐是谁，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吧。
“哦，我拜托了天天，让他借我这个冰场用几天，然后这几天我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也算是热身也算是练习，好久不滑，还是会心痒痒的。哦，对了，天天是你表弟对吧。”柚子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先把天天给卖了呢。
“我可是答应了好多条件，天天才答应给我用的呢。”柚子小心看着苏青言，语气略带委屈地说道，“天天还说租一天的费用可贵了呢。”
就说绿茶心机版的大柚子你服不服，服不服。
“走吧，带你进去看看。”柚子牵起苏青言的手，进入冰场。
果然一到了冰场，又要变成大魔王了是吧。苏青言暗想。
灯火通明的冰场，空无一人，银白色的冰面泛着一丝雾气，咋眼望去仿似仙境一般。
“言言，我想喝水，你去帮我买一瓶呗，好不好。”柚子歪着小脑袋，漂亮的丹凤眼闪着澄清的光芒，可爱中带着几分迷糊的样子，惹得苏青言轻笑起来。
“哦，好的好的，那你在这里等我哦，不许乱跑哦。”这哪里是27岁，是7岁的仙台小蘑菇呢。
转身出去找贩卖机，又觉得贩卖机的矿泉水太凉，索性旁边的不远处又便利店，买点热饮吧，春天的风虽暖却还暗藏一丝冷意呢。
回到冰场，怎么灯突然都关了，好黑啊，怎么回事？苏青言有些害怕，小声呼喊着柚子的名字：“结弦，你在哪里啊？你没事吧？”
“唰”白色的照明灯打在冰场的围栏上，上面放着一枝盛开的樱花，雪白中透着粉嫩，而此刻苏青言的脸庞也仿佛被染上了这一层的红晕，娇艳明亮。
「あなたは今笑えてますか」
如今的你还能再展笑颜吗？
「どんな息をしてますか」
过着怎样的人生？
啊，是花になれ的歌词，苏青言刚听到前奏就捂住了嘴巴，这是她的最爱啊，不知道陪伴她度过了多少个幽暗无助的夜晚。可每当听到这首歌，看到面前这个男孩，就会生出无穷无尽的动力，让她可以再去期待明天那勇敢的太阳。
冰面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那件蓝粉色交织的考斯腾凭风而立，衣袂飘飘，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苏青言再仔细一看发现柚子现在穿的这件考斯腾是全新的，与表演滑的那件颇为相似，也是从上到下缀满颜色深浅不一花朵和镶满流星般的碎钻。
场中一道温柔的光洒在他的身上，一抬眼望向天空的那双眼睛，让你无法相信世间真的会有这么清澈明亮的眼眸，像是藏着星辰万物。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柚子的表演，身心受到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合着音乐，步伐流畅舒缓，动作轻盈飘逸，尽管并没有高难度的跳跃和旋转，但看着他的表演就像是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一股清风徐徐吹来，洗涤心灵的污垢；又像是冬日里升起的暖阳，沉溺于温暖的怀抱里，让阳光直射入灵魂深处，驱走那些黑暗。
你们看，27岁的他，虽经历风雨归来仍是赤诚少年。
「生きてゆけ」
“用力活下去吧”
「仆らは今、风の中で」
如今我们正站在风中
“啪”的跳跃在空寂中特别清脆，是追风而去的姿态，是迎面而上的气势。
「あきらめないで」
“不要放弃”
「どんな明日も苦しいほど」
因为明天总是越痛苦
「その命は强く辉く」
生命绽放的光就越耀眼
大一字的滑行接转跳，体现了坚强韧劲，不屈的精神。
「风に立つ一轮」
就像在风中伫立的一朵花
「仆たちも花になれる」
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花
优美的面包圈旋转，就是苏青言心上开出的那最美丽一朵。
「ほら太阳が」
看吧太阳
「优しい风が」
轻柔的风
「仆らを见つめているから」
正守护着我们
那勇敢追光而去跳跃着的少年，17岁的你和27岁的你，对世间温柔以待，而世间也会许你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或许过程中有汗水有眼泪，有伤痛有疲惫，但是更多的是欢笑和愉悦，是世人对你最崇高的期望和赞许，是等你站在巅峰处却依旧清澈纯净的面容。
「仆たちも花になれる」
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花
「风に咲く一轮」
就像在风中盛放的一朵花
只愿你今后的人生无可辜负，今后的岁月无可回顾。
最后一个动作，柚子从冰场的另一端缓缓滑向苏青言，而她早已泪流满面，呆呆地凝视前方的少年，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却仍微笑的唇角，再想起这么多年他背负的理想，他的辉煌，他的失落，他的伤痛，更是心疼得不能自已，最终蹲下来失声痛哭，要把这么些年来替他的不平委屈通通哭出来似的。
柚子跑下场拉起苏青言，慌忙地问道：“言言，怎么了？我滑得不好看吗？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呢？”
苏青言心里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就化作一句：“还疼吗？”
这可让一向坚强自立的柚子慢慢地涨红了眼圈，他立刻站起来，回到冰场上，先是轻轻跺了两脚，“你看，你看，言言，我没事了，特别好，”说完又怕小姑娘不相信，马上说到，“你等着我给你跳个3a，马上啊”说完就准备开始起跳了。
这可把苏青言吓坏了，飞扑上去抱住柚子，“我信我信，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身体呢，瞎跳什么呀。”
柚子抱住小姑娘，香香甜甜的气息围绕着自己，像是喝了蜂蜜的噗噗，沁到心里了呢。
“言言，你愿意和我再去看那每一年的樱花吗？”柚子在苏青言耳边轻声问道。
“啊，”苏青言一把推开柚子，瞪大眼睛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眼睛红红，嘴巴张开大，“你说什么？”
骤然失去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柚子心里突然不爽起来，这第一次表白不能就这么失败了吧？
“言言，我的前半生除了花滑没有什么再能让我沉溺其中，27年的岁月里没有尝试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好像每天的生活就是练习训练比赛，无限重复，枯燥无味。
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除了这些，我还想牵着你的手，去看山看水，看遍世界美景。就像你所说的，我比赛你就为我加油，喜欢我笑起来滑冰的样子。同样的，你喜欢的一切我也想陪着你去。
在爱情的世界里，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知，但是我愿意用我全部的热忱让你的每天都过得幸福。
这枝樱花是我希望在天上的阿姨能看见这灿烂的花朵，也是一个承诺和一个约定。
所以，苏青言，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柚子说完，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女孩，手上拿着樱花，心下忐忑不安，这可比比赛难多了。
这就是自己暗恋了十几年的人，现在正在和自己告白，苏青言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可是他的神情是那么真挚，眼神那么温柔，像个黑洞一般吸引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