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主
“某拿了一面银镜送与她,言明是你赠的别礼。”谢春风淡淡的说。奔行来回几百里,只为了却赵瑔一桩心愿,但他不屑于详述其中的辛苦。
我日,这人情欠大发了。赵瑔第一次觉得谢春风帅的顺眼了,“这厮,无组织无纪律,领导没批准你擅自出差,下次再这样……提前打个报告给你预支差旅费。”
这两人同样傲骄,不过一个把傲骄写在眼角眉梢下巴,另一个用低调摇晃傲骄的尾巴。然而骨子里,那种“舍我其谁”“世界虽大,只要我想做,总能做到最好”的自恋般傲骄却别无二致。他们最不善表达的就是温情脉脉,以至于谢春风以如此冷硬的姿态表达善意,赵瑔演枝拙劣地予以回应。
“等下等下,她写的啥意思?”赵瑔探过脑袋悄声问道。“她是在表白心迹么?归来……?她何时会来,约了日子没?”
“你……”谢春风懵了。来赵家庄时日不短了,眼看着赵瑔陆续鼓捣出小至酒杯大至荒兽般的建筑,傲骄的太清观新秀嘴上虽不服心里也生出几丝忌惮,还以为这位赵董真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无量天尊,我日!”谢春风愤怒了。消遣某好玩是不?如此妖孽的人物看不懂一句诗词?
“不说算了,哥找别人问去。”赵瑔笑傻了。如同乞丐意外捡了一个金元宝,巨大的惊喜令他晕乎乎的。
“吾等久候尘风师弟不归,离庄彻夜找寻。”无风子对在赵府第一晚受到的冷遇无法释怀,此时能够解释一句擅离职守的原因还是看在那块“长老令符”的份上。大罗天殿这位二师兄对最小的师弟更不满,未料小师弟居然为了赵家小后生如此用心,真真何其随性,有机会定要训斥一番。
其实无风子解不解释对赵瑔都无所谓。他抓着薛涛笺如同捧着美人如玉的面庞,忽然在众人愕然注目下“吧唧”亲了一口。
“……依托院墙打一场防御战,哼,这墙固若金汤,我方胜算大增。此其一;厢军士卒刀甲上乘,神威弩恰如其名,我料贼人必不能当,则器利亦在我,此其二;”谈兴甚浓的杨孝平正在为赵大官人和赵二爷分析敌我优势,“贼人也难料赵家庄竟有厢军伏兵,以有备打无备正合兵书精髓要旨,此其三。是以杨某放言,贼人虽悍,亦难急切间侵入庄内,时久贼疲必萌退意。如此,赵家庄可保。”
就像大海湖泊有潮涨潮落,杨孝平的心至此也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涨落。领命来赵家庄时满肚子的愤怨,抱定“壮士马革裹尸还”的悲壮,一颗心已妥妥地沉到黄泉奈何桥旁。结果等打听明白不起眼灰色院墙的端倪,杨孝平宛如打了一剂强心针,硬生生从九幽黄泉还了魂,乃至士卒们刀枪甲弩武装的比禁军更精良时,这厮仿佛换了一颗大宛良马的心脏,不但跳动的强劲有力,整个人也似嗑了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那种便秘加痔疮同时发作的烦躁感顿时消失不见。
非但杨孝平激昂澎湃,有信心打退山贼。得了美人亲书,赵瑔也似溜足了冰,高度兴奋下大脑极其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