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组
季望舒只沉默了两秒，脑子里却瞬间浮现出好几个社交软件上出现过的名字。
她选了一个最近的：“子煜？”
男人那边沉默了，
季望舒：“…那是小天？”
男人依旧沉默。
季望舒：“或者是……阿杰？”
耳边依旧一派安静，
季望舒委婉蹙眉：“……都不是的话，不好意思，你……？”
男人依旧好听的嗓音在经历过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应对自如起来，声线拉长，声音听起来宠溺万分，还带点委屈巴巴。
“本来还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想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前喜欢我的时候叫我夏棠哥哥，现在你身边的哥哥弟弟多了，以前‘唯一的光’，看来也只能成为‘夕阳红’了？”
情书在季望舒脑中灵光乍现，她恍悟这原来这是原身的前男友，不过既然已经是前男友了，还来联系她干什么？
季望舒换了只手拿手机：“夏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夏棠的声音在手机中显得格外磁性，带着点小小的含糊性感。
“没事儿啊，就是想问问你之前落在我家的衣服，还要不要来拿？”
室外的夕阳逐渐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天色渐晚，耳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个没有备注的好友给她发来一条图片信息。
季望舒点进去，图片加载完毕，露出躺在灰白色沙发上……一条粉色细肩带的法式bra。
照片中，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捻住bra的肩带，隐隐露出一股轻拢慢捻的摩挲劲儿。
夏棠听着耳边隐约的呼吸声，露出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确信，季望舒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季望舒这么痴迷他，怎么会拒绝他呢？刚才对着他喊其他男人的名字，也是故意气他当对她说分手吧？
毕竟他们俩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搞什么专情那一套？季望舒又何必非要对他要求那么高，彼此放彼此一码，他们会更开心不是吗？
之前分手就是因为季望舒管的太宽，实在是黏糊得夏棠受不了，正巧他那时候又有一个小演员目标，烦躁之下干脆就说了分手。
当时季望舒又哭又闹地求他，最后甚至还说不当网红了，也要去当演员。
夏棠最讨厌人不自控地发疯，只是冷眼看着她要搞些什么幺蛾子，结果季望舒还真的跟当时签的平台解约，不知道赔了多少钱，跑去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主专影视的经纪公司签了约。
但是那时候夏棠跟小演员打得正火热，完全无暇顾及季望舒上演什么戏码，若非今天圈子里的人给他发了照片，说看见季望舒跟别的男人来往，他还不知道，季望舒真的去演戏了。
他一边嗤笑季望舒懂什么演戏，一边放大照片里季望舒的脸。
也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看着照片，夏棠倒觉得季望舒似乎哪里变了，具体说不太上来，但就是勾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于是他没做什么挣扎，就打了这个电话。
按了按耳蜗里的耳机，夏棠伸手摸了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寥寥的烟气泛滥，他舌尖轻舔唇齿，耐心地等着季望舒的回答。
不是很久，耳机里就传来了季望舒的一声轻笑。
或许是耳机戴得太久，夏棠半边身子随着这声轻笑麻了一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上的烟掐掉，又按了按耳机。
音质很好的耳机清晰地传来对方温和的声音，就连呼吸之间的换气都好像近在咫尺。
女人说：“丢了的东西就丢了吧，我倒也…”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想到之后，带上一丝笑意。
“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夏棠：“……”
听不见手机里的回音，季望舒便挂断了电话，号码和好友都备注上名字，以免再次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
夏棠倒是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季望舒想了想，又登上了原身的公众社交账号，果不其然也在上面看到不少emo言论，不过倒是没有看到两人的任何合照，她一把将这些删了个干净，最后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了，再彻底将这些事情都忘之脑后。
剧组筹备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了，季望舒向来在拍戏期间全神贯注，剧本过完一遍之后，也到了所有演员进组的时候，季望舒进组之前已经去剧组试过妆了，她自己没觉得什么，倒是连城对着她满脸惊艳地夸赞。
夸得季望舒都有点不习惯，看向镜子里比以前更年轻，且毫无遮挡的脸，她也忍不住喜悦起来，能够再次拥有一张如这般无恙的脸是多么的幸运？有了这张脸，她能够比前世拥有更多的机会，也一定会比前世拥有更大的成就。
季望舒这一辈子没有太大有执念的东西，吃算一个，另一个比吃还重要的，就是演戏，为了演绎好一个角色，她能献出自己的灵魂。
上辈子的大多数痛苦，她都因为这辈子这么好的开局而感到了救赎。
偶尔想到一个人影，激荡她的心神，季望舒也很快会强制自己将那些场景抛到脑后。
有些东西，她一定会弄明白，但显然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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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遇》演员很快进组完毕，开机仪式那天，剧组的官博也成立了，剧组不大，投资方也少，但是网上也有一部分关注此片的人，在官博成立的第一时间，跑到官博发的开机照下面发出类似于‘嘶哈斯哈’的言论。
不是因为他们对这部剧本身有多期待，主要是这个导演已经导过好几部香艳的片子，lsp闻着味儿就来了。
“报！王大导又出新作了！网盘已经准备好了！”
“王大导这次不知道又开辟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陆？让我们小民见识见识？”
“别说，上次的泳池play真的牛，吓得我都吐了，擦了好几包心心相印才收拾干净…”
“楼上的有点发炎吧…”
评论里大多是调侃，也有不少开嘲讽的。
“我看，王德凯这辈子就靠这种擦边球捞金了，看看他都快三十了，一部正常的作品没有。”
“情节剧情估计还是一塌糊涂，也就浅看看女演员吧。”
“遥想当年风光，要是不说，现在谁知道王德凯和拿金心奖的景树心是同一届的？”
“楼上几个扫兴了啊！对着王大导的作品提什么景树心？来这儿就是看看女菩萨嘛/滑稽/。”
“王大导千万别放在心上，又能捞金又能造福广大同胞，不丢人！”
接着有人将开工照放大，一个个对着女演员评头论足一番，评论区一派其乐融融。
王德凯看着这一派‘其乐融融’，心里烦躁地一批，又强压下来，啪地一下退出社交帐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不是刚出校园二十几岁的年轻模样，导演这个行当又日夜不分，老得比同龄人肉眼可见的快，他日常都带着帽子，那是因为他居然不知不觉……快要地中海了！
但是男人嘛，秃顶很正常，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让王德凯不能接受的，是景树心也秃顶，但是人家可以站在金心奖的舞台上，拿着小金人光明正大地给所有人展示他的秃头。
而万众也只会感叹一句：景树心不愧是面向国际的大导演，掉的每一根头发都是他为国内影视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而万众看到他的秃头，只会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然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
‘让你平日里少看点小黄片找灵感，看，肾虚了吧？’
王德凯：“……”
他不想拍其他的片子吗？但是他怎么拍？
穷啊！
不是每个人都像景树心一样有个演艺世家，家里不愁吃穿，刚开始可以颗粒无收地专心搞自己的艺术。王德凯一离校就面临着吃饭的问题，压根没有钱去支撑自己的艺术梦想，这才不得已剑走偏锋，如今年纪越大，看着现实和梦想的差距也就越发痛苦。
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忽然想要拼尽一切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又哪里这么轻松？
他最近为这事儿上火，额角冒了一个巨大的痘，帽子没法正戴，只能反着戴，衬得他的脸是真的黑，而并非帽檐落下的阴影。
助理嘻嘻哈哈地来了，见王德凯这个造型，唉哟一声。
“导演，挺时尚啊，现在网上的小年轻都这么戴帽子！嗨呀你这红彤彤的天眼……怎么不在眉心啊！”
助理眯着眼想半天，猛地拍手大呼。
“这不是缺心眼嘛！”
“滚你丫的蛋！”导演一喇叭砸过去，骂道：“马上准备开机了，机器怎么样？演员怎么样？”
助理面露难色：“机器没什么问题，大多数演员也没什么问题，就是……”
导演一看他吞吞吐吐就上火，脸黑得想块炭。
“就是怎么了？！”
助理扣脑袋：“就是……爸爸有点问题……肖老板带着女主角出去吃饭了，说明个儿…再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