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如履薄冰
“那块地怎么样了？”姜衍坐在宋清国对面，翻看着那些数据表。
宋清国面上带着喜色：“只要等政府文件落下来，就可以了！”
“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很充足了，而且之前咬得死死的秦家，最近也松口了，听说是跟苏家斗起来了。”宋清国眉眼中都是美滋滋的情绪。
这样多好，就让他们狗咬狗，然后等着入账，那多快活。
姜衍平静地听完这些，翻动数据的手突然停住，他指着一支猛跌的股票：“这支股是谁家的？”
宋清国探头看过来：“噢噢，是顾家的产业，这不是听说顾启明进了局子嘛，这些消息被人知道了，顾家的股票就跌了下去，还有好几支呢，全跌了。”
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
“顾家再怎么说，也算是七大家族之一，没道理因为一个顾启明进去了，就让这支股票跌成这样。”
“可能有点问题，你注意观察。”
宋清国倒是没怎么重视，他无所谓地应答：“知道知道，我会安排人盯着的，不过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开始准备其他的了？”
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叩响桌面，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响起。
他沉思着，最后指着一处数据道：“我怀疑有人在抄底，您暂时不要继续准备，密切关注苏家跟秦家，另外，去拜访一下苏家，不用说其他的，就以讨论家主令的事为主，他们问你其他的，不要答，只抽像地给一点回应，让他们知道宋家目前的这块地，已经要易主了。”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总觉得这些数据来得蹊跷突兀，顾家突然下跌的股票，还有秦家跟苏家的互斗。
“这一次如果失败了，宋家的损失可不小，而且也势必会引起其他几大家族的警觉，到时候……”
宋清国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先前的想法消失一大半，他点头道：“会的，只要成功，我会按我说好的给予你报酬跟你想要的。”
“谢谢。”
他要什么？他要姜家曾经的产业，曾经的一切，他都要一点一点取回来。
窗外卷着近夏气息的风吹进书房，隐约带着热意。
姜衍看向窗外伸展枝桠的大树，树叶从青嫩走成了深绿，夏天到来的时候，它就会变得成绿油油的一片。
希望那时候，他心中的那几家人的股票，也能绿油油。
秦家。
“我都说了，别招惹姜衍，你怎么就不听呢？”秦父看着垂头丧气正在换药的秦渊好一顿数落。
“你要是像你哥一样，我至于这么操心吗？！”
“幸亏我们秦家还有你哥，不然我这头发都要愁的掉光了，你不帮忙，也别帮倒忙行吗？到时候坏了你哥的计划，我看你怎么收场！”
秦渊本就憋着气，听到父亲的数落，脸拉得老长了，倔脾气地顶了回去：“出了问题我自己担着！不用你管行了吧！”
秦父也来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担着？你拿什么担着？要不是秦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长大了就翅膀硬了，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你哥那样的人，你再跟我说这些话！”
“给少爷请假，这几天就不用去学校了。”秦父气得不想再看他一眼，摔门而去。
秦渊在后头砸东西，声音很大：“是！我是不如我哥！有本事你们当初别生我啊！”
那声音被门隔开，外头又是一片寂静。
秦父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着脸拨了电话出去。
“你弟做的这些事儿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吧？”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
“小孩？他是小，但是那几个不小了啊！他们集体出来，肯定有大事儿发生，你不回来坐镇？”
“行，我再给你拖拖，你尽快吧。”
挂了电话，秦父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儿子聪明是聪明，但是过于冷血无情，而且这几年下来，秦家的权利大部分都被他架空了。
他这个明面上的秦家主，实际上已经是个空壳了。
家家经难念，苏家这边也不好过。
宋清国依着姜衍的意思，去拜访苏家。
宋家没能排进七大家族，也就是次一流的家族了，自然得不到苏家主的接待，接待他的是苏家的大小姐苏明月。
苏明月生得俊，喜欢穿身淡青色的旗袍，模样也异常秀丽，身姿婀娜，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儿。
她朝着宋清国微微颔首，落座为他斟了一杯茶，声音也是婉转动听：“宋先生，您来我们苏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关于赵家的家主令这件事儿，我有些想法。”
苏明月斟茶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后放下茶壶，将茶推到宋清国面前，笑容温婉：“赵家的家主令，那是老祖宗给的，我们倒是不至于管这么多。”
还是个狡猾的狐狸。
宋清国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重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赵家那丫头之所以能够拿到家主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借住在我家的姜衍。”
“噢？此话怎讲？”苏明月不动声色。
“不怕苏小姐笑话，我也是为了宋家好，之前看姜衍得老祖宗亲睐，所以起了点小心思。”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来，“宋家这好不容易得了块地，这马上就要被抢了，要是能拿到一枚家主令，那多少也能向上面寻一点帮助。”
苏明月看着他，忽然绽唇一笑：“宋先生，姜衍不是已经在您家里了吗？您再来找我，有什么用呢？”
宋清国叹了口气，面上尽是无奈之色：“姜衍年纪小，又死咬着秘方不松口，仗着老祖宗护着他，是死乞白赖待在我家里，我也没办法啊！”
“这不是确实着急了，听说苏家跟秦家出了点儿事，所以想着过来跟你谈谈。”
“你说的那块地，秦家拿了？”苏明月紧盯着他。
“还没呢，我这不是放点儿风声嘛，虽然独木难支，但要是苏家肯帮忙，这块地的利润，我宋家愿意刨去成本跟其他的支出后，同苏家二八分！”
八二，那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苏明月微微一笑，将茶盏放下：“三七分。”
“这不合适吧。”宋清国沉下脸来。
二人针尖对麦芒，眨眼就是几个亿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