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瞒着
视频里的少女一身纯白舞裙, 体态纤长，栗色长发微微卷曲，直角肩瘦削，手里拿着折扇。
足尖绷直, 穿着连袜的小腿纤细到不可思议, 伸出腿时有些犹豫, 似乎不太熟练, 需要思考正确的步伐。
明明技巧有些生涩, 却不显笨拙, 跳起来时, 裙摆散开, 扬出玫瑰花瓣般绽放的弧度。
谢矜言有点想笑, 在鹿以意恼羞成怒撤回之前，保存下这段视频。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按下, 将视频传到电脑，双重保存。
啊啊啊啊啊忘记收起风油精了！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社死了……
鹿以意努力若无其事, 点掉聊天框。
一开始更换舞蹈风格，确实需要长期的练习。
铃声“叮铃铃”响起。
手机通话界面弹出一个新的电话，是顾诗云打进来的。
“鹿鹿，现在有空吗？我们学校有一份lopsche下发的文件，能帮我送一下吗？”
鹿以意点点头。
顺手之劳，没有拒绝。
他很快拿到文件，叫了自家的车，直达原先熟悉的舞蹈学校。
学校的一楼教室外，走廊仍然是半开放的。
顾诗云正在舞蹈室里授课。
她教完一个动作，抿了一口水：“一会会有人来送文件。”
新生们了然。
送外卖啊。
下一秒, 他们从窗外看到一辆限量版银白劳斯莱斯缓缓驶来。
新生目瞪狗呆。
……不是吧劳斯莱斯？
下车的少女身长腿长，裙子下的腿又白又直，施施然走来，目标就是自己的教室。
……不是吧比例这么完美？
一向严厉的顾老师，满面笑容地迎出去：“鹿鹿，文件拿到了吗？”
“拿到了。”鹿以意自然地回答，递出文件，“老师你在上课吗？我不打扰你了。”
顾诗云扫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唉。这是我带过最糟的一届，带的这个班级，练了两天了，连一个吸腿翻身都做不出来。”
学生们露出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这可是单腿立地翻身啊？
本来就很难啊！
鹿以意了然，吸腿翻身，古典舞基础，简单！
“我刚刚还练过这个，”少女微微一顿，“那我来示范一下。”
新生：“？”
然后少女开始了。
微微侧身，手臂伸展，一个漂亮的定格式起手。
新生：“？”
随后，鹿以意足尖点地，措不及防之间已经开始旋转，柔美优雅到极点，像一抹飞舞的蝶翼，刹那之间湖面涟漪天鹅展翅。
高速旋转——
还不够。
跳转翻身，一套完美的bo！
这是在飞吗？
新生们：“……”
？？？
你们送外卖的现在内卷成这样了吗？！
鹿以意稳稳地定点收场，微微一笑：“我回去了，顾老师。”
新生们眼神木然……
外卖行业，竟然恐怖如斯！！
鹿以意回到家，决心继续开始挑战古典舞。
只要努力，没有学不会的舞蹈！
他铺开瑜伽垫，换上练舞裙，拿住扇子做完几个动作，随后甩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扇子已经脱手而出。
鹿以意：“！”
他扇子呢！
最离谱的是，同时门开了，谢矜言出现在门外。
男主不要死在这里啊！！
谢矜言刚刚打开门，看到瑜伽垫上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下一秒，忽然眼前飞来巨大物体，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
他眯起眼睛，凶器吗。
伴随着少女的尖叫。
“我的扇子怎么飞了——！”
巨大的扇子裹挟着激烈的厉风，直直袭面而来。
鹿以意：“啊谢神！！！！”
谢矜言：“……”
原来是扇子。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微微让开，同时伸手迅速制住扇柄，拦住了扇子继续飞行的趋势。
鹿以意心都要跳出去了。
好消息是男主稳稳接住了扇子，坏消息是男主看过来了，不仅如此，目光格外柔和。
“鹿以意。”谢矜言似乎语带笑意，“真是惊喜，这是在干什么？”
好可怕tvt。
鹿以意内心流泪猫猫头，表面强装镇定，走过去嘘寒问暖，顺带吹了一通彩虹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拿稳扇子飞出去了，谢神你好厉害呀能这么极限地接住扇子！太强了不愧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谢矜言彬彬有礼，笑意浅浅：“再慢一秒，可能我就倒在这里了。”
鹿以意嘴里说着“那就好那就好”，伸出手拿扇子，却被躲过了。
“鹿以意，你暂时还是不要玩这个东西吧，需要注意一下。”
鹿以意：“我下次一定注意！”
谢矜言薄唇一弯：“我说的是，别人需要注意一下。”
鹿以意：“……”
鹿以意于是恹恹地坐回去了。
他打开投屏，放送lopsche上一次扇子舞的全程官摄。
画面上，是澄之介绍来的扇子舞，舞者洛荼。
这回先跟着人家学一学。
不得不承认，他和她的古典舞之间确实有一定差距。
洛荼起身把大扇子高抛到空中，都能用一个优美的姿态再度接住，而他只能把扇子甩飞出去，正中某人的脸……
杀伤力立见。
鹿以意拿出遥控器，把视频洗脑循环播放，调成05倍速，仰起头看得很认真。
这回他看得更加细致，每一个动作都在心中仔细拆分揣摩。
面容逐渐严肃。
唉，人家好强，自己好菜。
不知不觉之间，情绪变得有些失落。
连谢矜言什么时候榨了一杯西瓜汁递给他都没有发现。
他喝了一口。
好甜。
“在想什么，”谢矜言不知道在旁边看了他多久，闲闲地开口，“连眼睛都耷拉下来了。”
鹿以意义正辞严地说：“我很努力，可是目前来看，我还比不上这一段视频。”
谢矜言闻言抬眼，第一次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舞蹈视频。
身在顶级豪门，从小接受严苛而浓厚的艺术熏陶，他一眼认出视频上的人。
鹿以意又慢慢缩回去，一副我比不上我摆烂了的样子，咸鱼一样，瘫在沙发里。
还扯了一张小毯子，给自己盖上，神态安安祥祥。
谢矜言回头看他：“……”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桃花眼里浮现好笑的笑意，微微一顿，开口询问：“鹿以意，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跳舞的？”
“两年以前。”鹿以意兴致缺缺，磨了磨牙，又喝了一口西瓜汁，“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谢矜言修长的手指抚住下颌，笑了一声：“你知道视频上的是谁吗？”
“洛荼。”没有等待鹿以意说话，他眉眼弯起，自问自答，“和lopsche的现任首席澄之从小一起长大的舞蹈天才，和澄之同负盛名，跳舞三十年，在古典舞方向专精的舞者。”
“lopsche的舞团晋升是很严谨的。”
“她因为不会其他种类的舞蹈，所以在最终的首席竞选中输给澄之。然而现在，她仍然是lopsche团内最高档的主要演员。”
鹿以意：“……”
谢矜言微微沉吟：“而鹿小姐，你只是从两年前，才开始正式走上跳舞的路，却会纠结会失落，想和几十年苦功的耀眼台柱子平起平坐……”
他笑得很好看，语气些微戏谑：“如果让我来评价，你要不然是野心勃勃，要不然就是傻里傻气的小笨蛋。鹿小姐，你是小笨蛋吗？”
鹿以意：“？”
喂！不要侮辱人啊！
他一个咸鱼打挺，把身上的毯子砸了过去。
到底是在开导还是在趁机说一些奇怪的话！
谢矜言随意地接住薄毯，淡淡地说：“洛荼当然很耀眼，但是并不代表你就是暗淡的。你也可以做到。”
他终于忍不住笑，轻声说：“加油，小笨蛋也是很可爱的。”
鹿以意面无表情：“。”
他一个箭步，把他的大扇子抬手夺了回来。
自己是野心勃勃。
绝对不是什么笨蛋！
“鹿鹿，真棒，你的进步非常明显。”
澄之有些诧异，衷心夸赞地道：“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流畅的动作了，技术技巧非常到位。接下来糅合对乐感的理解，提升表现力，就能做得更加出彩了。”
鹿以意刚刚做完一套表演练习，洁白舞裙的裙摆随着刚刚的动作而颤动，紧紧拿着扇柄的手中满是晶莹汗水。
他把扇子放到一边，缓了口气，开心起来：“谢谢前辈。”
好耶！做到了！
“没事。”澄之鼓励地揉揉他的头发，“下个月正式表演，你有想要邀请的人吗？这是你的演出，你可以给你的人一张特等席位的观赏票。”
邀请的人……
鹿以意思索了一会。
爷这么惊艳的扇子舞，不允许有人没看到。
鹿父鹿母又出差去了，不见踪迹，给不了票。
林成亭，家里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要给一张票，他肯定会想来看！
李科一和裴同池，这俩狐朋狗友要给两张票，深深地在他们面前炫耀一波，猖狂地表示爷上舞台了！
姜稚，在同一条路上一起努力的好朋友，她考核表演时间比自己晚一点，也要给一张票，让她感受一下舞台的氛围！
澄之耐心地等他想完，询问：“想好几张票了吗？”
鹿以意回答得斩钉截铁：“想好了，四张！”
这个数目很合情理，澄之点点头。
鹿以意也感觉良好，非常自然。
直到走出舞团，看到门口停着的劳斯莱斯，清隽俊美的少年坐在后座，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咦？糟糕！
是不是有什么人他忘记了？
“鹿以意。”谢矜言目光浅浅向他投来，眼角泪痣红得惊艳，微微眯起桃花眸，温和地笑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鹿以意：“……”
作者有话要说： 实锤心里没有你！（？）
（521了，男孩子都喜欢电子产品，送对象两节电池，肯定不会出错。至于作者都喜欢收到评论，来评论区按一个爪，肯定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