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表演个后滚翻吧。
阮星一个激动,没稳住身子,一个后滚翻,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后滚翻的方式,即便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也特别像是一只小浣熊。
突然消失不见的样子,让人多少觉得有点搞笑。
阮星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哎呀”。
秦屹没有理会她,兀自开始起床了。
阮星从地上爬了起来,耷拉着脑袋,心情有点低落。
她悄悄地走到了秦屹的身边,然后抬起了胳膊,弱弱地说道:“咬吧,今天让你重重地咬一口……”
秦屹看了她一眼,也没在客气的,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阮星吃痛,可是话又是自己说出口的,就鼓着腮帮子坐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的。
秦屹看了看她,松开了口。
她白嫩嫩的胳膊上,就多了一道牙印。
秦屹阴着脸说道:“记住了么。”
阮星点了点头。
秦屹继续问道:“记住什么了。”
阮星努嘴,“不能在床上蹦跶,洗干净了才能睡。”
见她还算机灵,秦屹脸色总算是恢复了平常——那副冷冰冰的脸。
“你现在该去做什么了。”
阮星急忙往浴室里跑。
秦屹洗漱完毕,从房间里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站在那里,正在观察着走廊的贺兰慧。
贺兰慧穿了一件很长的浴袍,外面又套了一件袍子。
袍子很长,拖地。料子是丝绸的,很光滑,光滑到反光。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穿了一件睡衣版的,武则天登基袍子。
在贺兰慧的想象中,此刻她站在走廊和楼梯之间的地方,有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渗透进来。
打在旁边的壁画上,也打在她的身上。
而她站在逆光处,再加上袍子的加持,会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幅油画般美丽。
她甚至喊来了她的专属摄影师,对她进行一些必要的家拍。
秦屹阴着脸从贺兰慧身边经过,对于她这样的装扮视若无睹。
贺兰慧低头看向了他,微微一笑,“我发现楼梯那边的柜子和架子都撤掉了,上面的摆品也都换了位置,是怎么了吗?突然要对这个家,进行改造?”
秦屹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这样的小事,你也要管。”
贺兰慧笑,“这可不是小事啊,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我还是有权问一下的吧。”
贺兰慧刻意地在“我们的家”这四个字上,咬字非常的重。
口吻让人听了有点生气,有点恶心的那种。
秦屹无视了贺兰慧,准备下楼。
贺兰慧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发现阮星的身影,还是微笑说道:“那个小跟班没有来?”
“小跟班”这个词儿,成功引起了秦屹的注意。
因为他发现,在贺兰慧说完了这个词汇之后,他想到的竟然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魏岱,而是阮星。
挺神奇的一件事情。
秦屹转身,看着贺兰慧,“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贺兰慧毕竟是他的后妈,虽然他也没有在给她面子的,但是最近这两天,他的心情整体来说还挺不错的。
秦屹虽说和贺兰慧一起住在这秦家的大宅子里,但是两个人已经没有交流很长时间了。
不会一起吃饭,不会一起说话,更不会一起看电视。
比外面的陌生人还不如。
起码那些陌生人,在惹了秦少之后,他还会十倍的还回去。
但是贺兰慧,是秦屹连想要“以牙还牙”,都没有想法的人。
贺兰慧还是保持着笑容。
是一种演绎出来的,温和的笑容。
“你好像对那个阮星很满意。”
秦屹瞥眼,冷哼了一声,“毕竟是你按照我的口味挑选来的,我满意,难道不是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同。”
贺兰慧的手微微攥了攥,可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那种温和的、长辈式的笑容,“你喜欢就好,也不枉费我找了很久。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结婚?”
阳光打在了秦屹的眼睛上,他微微闭合了眼睛,只留下了一道缝隙。
他的眼睫毛很长,此刻,他更像是一副阴郁的美少男油画。
秦屹稍稍抬头,仿佛没有听到贺兰慧的话,他正在看着走廊里挂着的一副名画。
画中那个可爱的少女,俏皮的样子倒是和阮星有几分相像。
秦屹顺势说道:“很快了。”
贺兰慧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拳头。
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明明那个阮星应该更加的听话,秦屹应该更加的抓狂。
但是现在看起来,她仿佛真的是牵线的月老,竟然让那两个人看对眼了?
“那晚,阮星有跳那支舞吧?”贺兰慧不死心,问道。
秦屹看了看她,没有回答。
贺兰慧无奈地笑了笑,“那天我心情不好,在家里跳舞,被她看了去。我无意中说出,你最喜欢那支舞蹈,她就非要学。看来是一个很有心思的女孩子啊……”
贺兰慧的字里行间,可不是觉得阮星有“心思”,她想用的,根本是“心机”这个词吧。
秦屹似乎没听见那句话,他直接掏出了手机。
本来是想要亲自下楼的,现在也没了兴致,就让魏岱送上来吧。
见秦屹倒是开始玩手机了,贺兰慧笑了笑,无奈说道:“我还以为,昨天那件事情会得到公开,没想到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秦屹终于还是转过头来,看着她,不屑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消息,你又在期待什么。”
贺兰慧神情一顿,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都说了,阮星是咱们家儿媳妇的事情。本以为那些媒体会替我宣布出来呢,结果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屹甚至有点不解,“你凭什么宣布。”
贺兰慧尴尬了,“我怎么说,都是你的妈妈……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当初……”
秦屹打断了她的话,口吻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过家人。”
“屹!”贺兰慧表现的很伤悲,“我不奢求和你重新开始,但是起码……”
魏岱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
“秦少。”
秦屹没有动弹,坐在轮椅上看着他。
虽然没有表情,没有动作,魏岱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魏岱淡定地汇报,“沈家的事情办妥了。”
“股东们,李家、宋家和钱家,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至于赵家,昨天只是先教训了一下他的孙子,这是他对您的赔罪。”
魏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他刚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秦屹摆了摆手。
魏岱点头。
贺兰慧在旁边听着,手心里渗出了很多汗水。
在这些股东里,他和赵家走得尤其近,牵扯尤其多。
秦屹刻意把赵家放在最后,难道不是在探她口风的?
贺兰慧微微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魏岱。
魏岱也在看着她。
贺兰慧看得出来,魏岱手里拿着的那个袋子里,装得是什么。
应该是说,这是魏岱一点小小的“乐趣”。
秦屹再次看向了贺兰慧,淡淡然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过,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你的那些小把戏,在我爸爸那边就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带到我这里,我不喜欢去处理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希望你应该能够明白。”
秦屹说完,冷笑了一声,最后说道:“妈妈。”
贺兰慧打了个哆嗦!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秦屹喊她的那一声,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
比她在南极拍摄广告的时候,寒冷度都要低一百度。
是那种马上就让人觉得,一定要是完了的感觉。
是绝对的阴冷。
贺兰慧想过,要让秦屹“臣服”于她,要把整个秦家都握在手里。
她也是这么做的。
毕竟秦屹的这个怪病,来得真的太及时了,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不抓住这个机会不是人啊!
谁能抵挡住秦氏帝国的诱惑力呢?
可一直到刚刚,贺兰慧才发觉,她所做的一切,都被秦屹看在眼里。
他甚至懒得去管她。
只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贺兰慧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被阳光照射的时间有点太长了,还是心冷的无以复加。
她突然感觉手脚冰冷,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了。
她站在楼梯口,由于晕眩差点翻身滚落下去。
才想起来那天阮星来的时候,场景也是差不多的。
被故意弄掉落的花瓶刺伤了胳膊,又被故意没有扶住,踩空了楼梯,趴在了那里。
贺兰慧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楼梯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个秦屹,竟然真的是为了阮星?
贺兰慧瞬间感觉,一切刚要在她的掌控之中,却又突然不在了。
她能看得到机会,能看得到曙光。
却又总是因为秦屹偶尔冒出来的一句话,而全部都灰飞烟灭。
这个秦屹……
贺兰慧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魏岱跟随着秦屹回到了卧室里,从托盘里拿出了一盘鱼。
秦屹看了一眼那鱼。
魏岱马上解释道:“河豚,已经处理好了的。”
秦屹这才想起来,昨天阮星是说过,她中午吃了一条鞋刷子鱼?
秦屹微微蹙眉。
魏岱立刻说道:“养殖的河豚,毒性不大,但是她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一条。要处理她吗?”
秦屹想了想,摇头,“先留着。”
他话音刚落,阮星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