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忆
路嘉夜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在游戏中的人物变成了真人。
洛薇回头给他送药。
他能感受到微风吹过脸颊，能感受到不远处的汽车鸣笛还有不断的枪声，似乎带入民国时期军阀混战的混乱，所有一切都逼真的不像话。
她一人独傲向他奔来，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或许是痴念欲望太深，以至于清晨梦醒时分海傻傻分不清。
唐泽跛着拖鞋站在他跟前，“喂，你没事吧？”见路嘉没有反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睡傻了？”
路嘉这才有了反应，怔愣的看着他，“你干嘛？”声音沙哑，像是磨过砂纸。
唐泽看他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露出坏笑，“跟哥说说，做什么梦了？”
路嘉睡眼惺忪，听着他那声坏笑，浑身起鸡皮疙瘩，“忘了。”
他越是不愿意说，唐泽就越好奇，凑到他跟前，“你竟然不愿意说，那我跟你说个好玩的，想不想听。”
路嘉不知道大清早的他脑子装的什么东西，但还是假装很好奇的点点头，“嗯。”
唐泽斜眼睨他，“你也太冷淡了吧？”
路嘉重重“嗯”了一声，以来表示不冷淡。
唐泽看他傻乎乎的模样，不愿跟他多争辩，把自己好玩的事说出来，“经过我一夜的思考我终于想起小西瓜的声音在哪里听过了。”还不忘留个悬念。
一听到小西瓜，路嘉蔫巴的脑袋瞬间支棱起来，猛地转头盯着他，“哪里？”
唐泽心里了然，自己这个堂弟果然喜欢小西瓜，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他了，“就昨晚酒吧那个女生。”
路嘉警铃大作，生怕这位大哥有什么鬼主意，他泡妹的主意可远远没有唐泽多，毕竟这位可是个女友破五十的记录，虽然一大部分是年幼无知的时候谈的，但仍旧抵不过渣男本色，“所以呢？”
唐泽慢悠悠的坐下，打了个哈欠，故意说：“我嘛，当然很感兴趣了。”眼睛还瞥向路嘉看他什么反应。
路嘉倏地看他，“感兴趣个屁，她这个脾气又不好，你昨天没听她喜欢骂人，小心她骂你。”
路嘉数落着洛薇的缺点企图让唐泽打消刚刚起的那个念头。
唐泽会心一笑，“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你果然喜欢小西瓜。”
路嘉一时羞红了脸，“哪……哪有。”
“只要你说一声，哥就传授你泡妹秘诀，就一句话的事，要不要？”
路嘉不自在的别开脸，“现在还不需要，等以后需要了，我再来找你。”
唐泽露出姨母笑，“行，我等着那一天。”
“咚咚咚……”
“甜甜，小泽起来了吗，该吃饭了。”孙雯雯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起来了妈，马上过去。”路嘉本能反应大于身体反应，而后想起洛薇母亲跟他妈很熟，半威胁唐泽道：“不许跟我妈提这事。”
唐泽举手投降，“你妈现在还管你早恋？”
“高三了。”路嘉随口胡诌。
唐泽点点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也是，我记得我高三的时候，我就被我妈逼迫跟我的第十四届女朋友分手，非说让我不要耽误人小姑娘学习，否则我就是罪人。”
“呵呵，你妈对你可真是了解。”
唐泽欠身，“走了，吃饭了。”
路嘉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不许跟我妈说。”
孙雯雯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时就听到这句话，“什么事情不许跟我说？”
路嘉语塞，眼神求救唐泽，唐泽不紧不慢的撒谎道：“我们两个刚刚说到小时候，路嘉偷偷尿裤子上然后把衣服给扔了让我别跟你说。”
孙雯雯摘下围裙，随手挂在厨房，“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路嘉小时候不知道尿过多少回裤子了，这事还用瞒着我。”
唐泽耸耸肩，随手拿起一个水煮蛋，“估计怕你笑话他。”
孙雯雯坐下，手拿着鸡蛋轻轻在桌上磕了一下，“我要是真想笑话他，我现在满口没牙。”
路嘉剥鸡蛋的手停下，“妈，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你要是小时候少尿床，我还能提起你这事？”
路嘉咬了口光滑的鸡蛋，“谁小时候不尿裤子。”
唐泽立马举手，“我，我听我妈说，我小时候还真不尿裤子。”
孙雯雯附议，“我赞同，小泽小时候真不尿裤子。”
路嘉满脸不相信，小孩子怎么可能不尿裤子，“怎么可能？”
孙雯雯笑说：“听他妈说，小泽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美女姐姐，还特别要面子，死死憋着就是不尿裤子。”
“……”这谁能想到，这家伙为了面子这么狠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路嘉扭头看向唐泽，唐泽一脸没办法就是这么牛逼的表情，路嘉举起手，给他竖了一个大大的赞，以资奖励。
——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远处的天际线，整座城市被染上漂亮的橙黄色，成为晚霞的一部分。
洛薇慵懒的将长发随手一扎，镜中利落清爽的高马尾出现在她面前。
昨天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逮到帅哥能多看两眼，结果那家伙竟然跟路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是辣眼睛。
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了，谁成想昨天那个嗲嗲怪恶心了她半夜，晚上做梦都是那个嗲嗲怪在骚里骚气喊哥哥哥哥，真他妈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今天原本打算睡到天荒地老的，谁成想，平时不好用的生物钟今天格外好用，还没到点就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刷了半天手机，中午下楼吃了顿中饭，又回到房间刷手机，中途跟迟柚还有她妈都打了通电话，说到没话说挂断电话才发觉自己有多无聊。
主要是到这来吧，没个认识的人，平时跟一群朋友出门出惯了，自己一个人出去总感觉怪怪的，也懒得一个人出去。
可这趟门她还必须要出，否则她迟早有一天被自己心里的愧疚杀死。
混乱吵杂的小巷，路口错落坐着几位老人拿着扇子轻轻扇动，小孩拿着皮球胡乱拍打，不远处的矮楼房里传来女人的大声喊叫着自己孩子回家吃饭，风一吹路旁的老槐树散发阵阵幽香，时不时掉落几瓣花瓣，恰巧落在洛薇的肩头，她伸手轻轻抚落在地。
在这里，一切都好想按了减速键，悠闲缓慢的生活方式让人们向往。
洛薇找到王容西给的地址，这栋楼比别处其他楼还要破旧些，更有年代感。
洛薇远远就看见站在那里的一位白t少年，金色的光把少年黑色的头发染成金色，手上提着一堆菜，侧头看着身旁的一位老人，两人熟络的聊着什么，逆着光。
洛薇近视眼，看不清太多的神情，隐约能看出来两人都在笑着。
郑和旭的身上仿佛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爽朗的笑容她都可以想象到他笑时的声音，他看起来很好，比跟她在一起时更加开心。
她对郑和旭之间并不是喜欢那么简单的情感，那种不知道应该用亲情还是爱情来形容的情感，总是让她陷入两难。
她第一次见到郑和旭是高一，记住他不为别的就因为长的太帅，第一眼就感觉是爱情来了。
之后虽过程深受打击，但洛薇秉承着打不死的小强原则，成功追上他。
洛薇在跟他在一起之前，脾气就火爆火爆的，谁也惹不起，小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就是骂人的话。
十几年都没改点的臭毛病，被郑和旭一点一点磨着改掉。
郑和旭身上有一层名为“懂事”的保护膜，不管是做什么事总能有条不紊的完成，更别说耐心了，要不然怎么可能生生把她也磨没了脾气，让她现在能够这么容忍这群学生还真要多亏了他。
但还真不能说郑和旭没有脾气，倔犟、做事果断，只要决定好的事，就算再怎么劝，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做改变。
还习惯性得把别人以后的路给铺好，自作主张从不问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往那条路上走，他会逼着你做选择。
这也是两人当初分手的重大原因之一。
洛薇脾气一上来，管你三七二十一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后果怎么样。
然后两人就吵了一架，吵到最后那句分手吧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短暂的沉默后，那段关系彻底结束。
那段关系结束多么荒唐，洛薇就感觉自己有多么荒唐。
可最终不知道时赌气还是生气，那句和好都没说出口，两人彻底断了联系。
靠着出租车的窗户，傍晚的风搅乱了她的思绪，额前的碎发随风在她脸颊上轻轻扫动。
她不知道郑和旭为什么同意，也许是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郑和旭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自己，生气？赌气？
她不知道。
在今天过来之前，她曾不断设想再见到他时要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同意分手，还是问他为什么不联系自己，还是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让她来南大。
可一切设想都在远远看到他的背影时，被她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们不都在努力在变好嘛！
这样就够了，管它三七二十一，都好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