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带脑子
“姑娘，你这……”
玉竹瞅了瞅放在一旁的轮椅，又看着清点小药丸的姬凝月，一旁的梳妆台上还摆了一方沾血的手帕，脸上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这会不会太过了？”
“不会的。”
姬凝月安抚了玉竹一句，对镜看了看她没有血色的唇瓣，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了轮椅上，“玉竹，我们出去逛逛，不然就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临到出门了，玉竹又踌躇了，她是真怕她自己一个人护不住姑娘，“要不，还是把小公子也叫上？万一又有人动手呢？”
“心虚，早跑没影了。”姬凝月冷哼一声，语气无可奈何，显然也是对姬停云没办法，“他们要是敢动手，那可就太好了。”
玉竹还是迟疑了，不过看着姬凝月病弱的靠在了轮椅背上，眸中透露出十足的疲惫之色，身上迫人的气势，也变得淡薄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能咽气一般。
玉竹无奈了，只能推着轮椅前行，内心慨叹，姑娘变脸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不过……
“姑娘，咱们去哪啊？”
姬凝月用帕子掩唇咳了咳，“去首饰铺子。”
“首饰铺子啊……”玉竹慢慢推着姬凝月，拐过两个弯，就没入了人群中，“姑娘是要去买什么吗？”
“也不是，就……”
姬凝月的说话声顿住，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眸中暗光闪过，“看见前面那位身着珊瑚红色罗裙的人了吗？”
玉竹抬眸看了一眼，看着那女子招摇的样子，忍不住拧眉，这女子怎么比那青楼里的女子还要风骚。
姑娘，为何把目光放在了这人身上？
“就是青楼里出来的。”姬凝月轻笑，似是知道玉竹在想些什么，提醒道：“你仔细想想。”
玉竹又瞅了一眼那女子，却正好瞧见那女子正在对人抛媚眼，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女子是谁，这不就是把姑娘想算计的那位闻殿帅，迷的团团转的秦可儿嘛！
“姑娘。”玉竹的声音掺杂了丝丝惊喜。
“走了，慢慢来。还要去逛铺子呢，回去的时候顺道买点酒水回去。”
“姑娘，这琢玉斋里的饰品，好像……”推着姬凝月转了一圈的玉竹，目光从一件件首饰上掠过，表情始终不大满意，“没一件适合你的，尽是些金银俗物。”
“呦！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啊？这琢玉斋的首饰可是世家贵族女子争相抢夺的，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俗物。”
进来的女子五官明媚艳丽，可眸中的鄙夷刻薄和傲慢，却生生破坏了这种明艳感觉，轻甩着绣帕遮住口鼻，嫌弃的意思太过明显。
玉竹险些没忍住，她说的又没错，这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俗物，她都瞧不上，姑娘更是看不上了。
“咳咳…咳咳咳…咳……”
自秦可儿进来轻摇腰肢，甩着绣帕的时候，姬凝月就感觉呼吸不畅，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咳嗽声不断。
这浓烈的香粉味，到底是用了多少？呛人的紧！
“吴掌柜，我之前定做的首饰做好了吗？”秦可儿避着姬凝月两人，又往里走了几步，一脸的不耐烦。
被称作吴掌柜的人，根本就没有搭理她，埋头打着算盘。秦可儿的脸上恼怒又尴尬的神色定格，难堪的低下了头，手中的绣帕更是被扯破了。
刚从二楼下来的小厮一看，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带笑，态度恭敬又强硬的让秦可儿跟着他来到了另一处柜台旁，“秦夫人，这是你先前定下的首饰，您先看看。”
秦可儿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木盒中，那绚丽的光彩，精巧的做工，让她迷了眼，手在上面摸了又摸。
可一想到，这些东西是要送人的，她突然就心疼起来了，面上的表情简直比刚才还要恼怒，眸中的贪婪一览无余。
在一旁观望的姬凝月，把秦可儿的一切反应都看在了眼底，垂眸深思一会，摆手让玉竹侧耳，小声吩咐了几句。
“姑娘……”
放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她不放心，可姑娘交待的事情又很重要，玉竹犹豫了。
可迫于她家姑娘的眼神，玉竹只能气愤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秦可儿这边肉疼的掏出银子结账，吴掌柜这时却来到了姬凝月身旁，询问，“刚才听闻小姐身边婢女所言，这楼下的首饰皆入不了小姐的法眼，不妨去二楼一观？”
一旁付钱的秦可儿动作一顿，转身看向了吴掌柜，眸中难以置信。紧接着就是嫉恨，满目恶毒的瞪视着姬凝月，高昂着下巴来到了她身旁。
让姬凝月不得不控制着轮椅后退，又用手掩住了口鼻，就算这样，那刺鼻的香味依旧在鼻尖萦绕，撩拨着她的嗅觉。
“吴掌柜，这二楼可是连我都进不去，就她？”秦可儿甩了甩绣帕，香味更浓了，就连吴掌柜都忍不住走远了一些，“怎么可能有资格进去？你莫不是在说笑？”
吴掌柜严肃的面容上鄙夷一闪而过，态度敬重却从骨子里透出了敷衍，这种人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可这人背后的靠山他得罪不起。
“秦夫人说笑了，这位小姐在我琢玉斋里挑不到满意的东西，这说出去，可有损我琢玉斋的颜面。”
秦可儿嘴角下撇，眼尾上扬，高昂着下巴，当真是把跋扈表现的淋漓尽致，“吴掌柜未免太看得起这位小姐了，穿着如此破败，又是个身体不好的，说是挑不到满意的首饰，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钱买。”
“这等装模作样的人，本夫人可见多了，不过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秦可儿扭扭腰，向吴掌柜靠近，“本夫人可是你的大主顾，不如多巴结巴结我，等我把这套首饰送给新上任的国师大人，得了她的欢心，别说是你，就连我家老爷闻恒涛都不敢轻易得罪我。”
姬凝月听着这荒唐的话语，直接就笑出声了，她还没见过如此蠢的人。
不过，攀上国师赢得欢心？
一套连玉竹都看不上的首饰，就能赢得她的欢心？她眼皮子是有多浅，会看上这些东西。
“赢得国师欢心？”姬凝月嘴角翘起，面上一副虚弱温和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讽刺至极，“你未免也太脸大了些，这位国师可是自打来了盛京后，就没在外露过面，这是哪攀的交情？”
“要是能攀上交情，这盛京的各大世家会没一点风吹草动？能让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拔得头筹？若真如此，那些世家可是丢尽了颜面。”
姬凝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着实是有点无聊了，还以为多厉害的女子呢，没想到根本就是个不带脑子的，那闻恒涛能看上这人，怕不是根本就没脑子这种物件。
漫不经心的横了这秦可儿一眼，“那让他们丢尽了颜面的人，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置呢？”
“你，你……”
秦可儿浑身颤抖，指着姬凝月愣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好，面部涨红，显然是被她气到了。
见姬凝月有要走的意思，直接拽住了她的轮椅，双目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射向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我可是国师心腹的阿姐，怎能一样？”
听明白意思的姬凝月，低头看了一眼被碰到的地方，又看了看离她过进的秦可儿，只想一脚把她踢出去。
就在她要动脚的时候，一道调笑的声音响起，“看来是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