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睡眠瘟疫
这间密室在胧月公馆最隐秘的地下室里，光线昏暗，没有一扇窗户。
雨格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吊了几天了。
她这个样子，没心没肺的小怪物杜邦看到，竟然都有点心疼。
“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解开？”
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守门的两只蝠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开玩笑，开玩笑”，杜邦马上一幅谄媚的样子看向蝠妖：
“主要是这里太无聊了。你们不放她出去，我也走不了的。你们也不好玩是不是？我都有好几天没吃肉了，我还好，但你们的小姐……你们当真连一点水都不给她喝？”
“杜邦，别说了。”雨格打断了杜邦。
她垂着头，似乎厌倦了杜邦轻浮的性格。
“雨格，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你把末日毒菌注射到那个女人的体内的，怎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变成元神可食用的蘑菇人？”密室里无聊的杜邦不止一次问了雨格这个问题。
雨格显然一次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杜邦先生，我们建议你不要让我们小姐说太多话。不然我们会按照命令塞住她的嘴”，身体站得笔直的蝠妖突然说话，“用这个。”
蝠妖掏出了一颗草莓大小的烧得发红的铁球。
“你们……”
杜邦被他们令人发指的酷刑吓出一个寒颤。
密室里又恢复了令人可怕的肃静。
过了一会儿，另一只蝠妖突然说话：
“小姐，如果你真的像杜邦先生说的那样，注射了末世毒菌给猎物，你应该向伯恩大人说明原因，是我们的毒菌越来越不起作用了吗？”
“不用……不是这个原因。末世毒菌在我们与天界的一战之中几乎摧毁了整个人类界，尽管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类产生了抗体，但就毒菌本身，效力是并没有减弱的。”
“但是小姐，你怎么……”
蝠妖的话并未说完，他们都被密室里的一道光芒惊住了。
是元神的光芒。
元神不止为何突然发出了比原先强几倍的紫黑色光芒，正如一个快要熄灭小火焰突然遇到了充足的氧气一般。
“元神这是……”两只蝠妖惊呆。
“快放小姐下来，不然这火焰会灼伤她的。”
反应很快的杜邦赶紧飞过屋顶的横梁，切断了吊住雨格的绳子。
雨格如一只折翼的蝴蝶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小姐，这怎么回事……”
蝠妖话音未落，密室的大门打开了。
老管家伯恩显然也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
“雨格，雨格……”
跟在伯恩身后的，还有羿珊。
羿珊见到角落里的雨格，像是受了不少苦的样子。她赶紧赶在伯恩前面跑了过去，“你还好吧……”
“小姐，元神这火焰，是怎么回事？你并没有带蘑菇人回来喂食元神，但是这力量，怎么比吃了十个蘑菇人恢复还快？”伯恩也很惊讶。
“发作了，我研制的，另一种病毒。”
瘫软靠在羿珊身上的雨格，嘴角亮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
“雨格，这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对伯恩毒辣的酷刑有所不满，但羿珊的语气中也难掩兴奋。
“伯恩，你再拿一剂末日毒菌给我。”
抛开任务失败受惩罚，伯恩对雨格来说也仅仅是一个可以用来使唤的管家罢了。
“小姐，这里。”
伯恩拿出一个玻璃培养皿，里面是粉色浑浊的液体，肉眼可见的黏糊糊，这就是末日毒菌。
雨格也拿出一个玻璃小瓶，瓶中装的也是粉色液体，但是液体澄清，透亮。
“这质地，还真是很不一样，这是什么？”羿珊问道。
密室里，元神紫黑色的光芒下，雨格的脸色显得异常的神圣而庄严。
同样耀眼的，还有她手里，玻璃瓶中晶莹剔透的粉色液体。
“这是一种病毒，但确切的说，又不是人们所理解的那种病毒。”
在伯恩和羿珊不解的目光里，雨格慢慢给他们讲述这种液体的来历：
“我把它叫做睡眠瘟疫。”
“这种病源的来源，和末世毒菌大不相同。末世毒菌是一战前夕，偶然生成的一种毒菌，没有人，也没有神去刻意为之，自然而然就产生了。那个时候人类这种生物刚刚产生不久，在地球上已然已经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并且大规模地繁殖着、占领了地球的资源……而末日毒菌的偶然产生，无疑使人类惨遭灭绝，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魔族赢得这场战争。”
“那个时候，神和魔住在哪里？”羿珊忍不住打断了雨格说话。
“神和魔的存在，按理说是不需要任何空间”，雨格也耐心地给羿珊解释：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绝对对立的两种意志，没有实体，不需要物质作为载体，人类也看不见他们。但是，他们可以转换成人类可以感知到的形态，以影响人类的活动。比如……”
“比如你，比如伯恩？”羿珊问。
“伯恩是，但我不是。伯恩可以在意志与实体之中任意转换，但我不行……我的意志，目前只能靠着这一具实体的躯壳，存在下去。我的本质，可以说是介于你和伯恩之间。”雨格看向羿珊：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们可以留着以后再说。羿珊姐，先扶我起来，我想和你出去走走，就在胧月公馆内。”
“可是你……身体不要紧吧？”羿珊有些担忧地看着雨格。
“没事的。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在羿珊的搀扶下，雨格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伯恩，你就回书房去看书吧，你得去研究研究，如何才能更好得保存我们现有的末日毒菌的毒性。虽然我已经研制出来了备用的病毒，但是你那边，也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面向雨格抛来的冰冷的眼神，伯恩自然知趣：
“小姐，外面风大，你和羿珊姑娘逛逛就早些回来吧。”
杜邦看着雨格要走，马上跟在了她的身后。
雨格指着杜邦厉声道：“你，可以跟着我，既然作为监控，我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你必须隐身，也必须闭嘴，就让我当你是空气，不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屋外已是深夜。月到下弦。
“伯恩说的七天之后放我出来，哪知道，他竟然还多绑了我两天。”
雨格看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随即看向羿珊，“不过现在总算出来了，我带你到处逛逛吧。”
“还疼吗？”羿珊有些关切地看着雨格被绳子勒得渗出血迹的手腕。
“没事，小意思。”
雨格领着羿珊来到了公馆的后花园。
虽说叫做后花园，但这花园内却并没有种一些玫瑰、绣球花类的常规的观赏植物，反而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尤为诡异。
明显，这些奇花异草是为巫术准备的。
“胧月公馆一共有8个地块。当时我们所在的那栋哥特式的建筑，是0号地。这个后花园就是1号地，叫做香草园。”雨格介绍到。
“这公馆，挺大的。你们有这么大一块基地暴露在地面上，不怕被神族发现吗？”羿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会的。胧月公馆靠近的这片海域，神族的人并不会监测到。因为这片海域的气场非同一般。”
雨格像是走累了，在花园里的一个铁椅上坐下。
“这里，很早很早以前是一个片墓地，专门埋葬在一战中死亡的人类；后来，过了几个世纪之后，成了一个孤儿院；再后来，这里便不再收养孤儿，索性改造成一个精神病院，后来又变成了监狱。人们好像不太喜欢这块地方，以至于地球变暖、海水涨了起来之后，这里就渐渐的被遗忘了。”
雨格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讲着这段有些可怖的历史，“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胧月公馆，其实只是这片区域的一部分，我们在还没有被淹没的悬崖上建造了这座别墅。”
“我大概听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这里气场非同一般的原因：从一战开始就在积累人们各种各样的怨气，这些怨气形成了一道屏障，甚至可以让神族发现不了你们？”羿珊恍然大悟：
“要是没有听说胧月公馆的这段历史，我还以为它会像网络上的传言一样，真的和达官贵人的高端度假村差不多呢，要门票才能进那种。”
“是的，羿珊姐。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还接受了人鱼族的一些帮助。为了加固这道看不见的屏障，他们，可谓神助攻。”
“人鱼族？”羿珊愈发好奇，也愈发佩服他们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是的，就在这片海域里面，住着人鱼族。浑身光溜溜的，鳞片已经退化得差不多，头上已长出少量毛发的人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