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之悔
那硕大的铁锅内是清可见底的水,几乎看不到任何米粒儿。
就这?
徐若若弄了一碗去吃,这和自来水有什么区别呢?就在此刻,陈睦跃却到了,他的到来,众人都惊讶了,大家热切的问询,似乎很喜欢这表里不一的父母官。
此刻,陈睦跃也看到了队伍最前面的徐若若。
他直奔徐若若而去,徐若若眼神阴骘,将这一碗粥送到了陈睦跃面前。
“大人可真是会阳奉阴违,之前本将军不拆穿你算给你留面子,本将军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这般表里不一,这作何解释?”
徐若若厉声质问。
“这……”
陈睦跃叹口气,“实不相瞒,将军!咱们这里和丰州、和淮阴并没有什么区别,老百姓都快饿死了。”
听到这里,徐若若冷笑。
“衙门里没银子了吗?亦或衙门里没粮食了,朝廷三个月之前已让人过来送救济粮了,都没到你手中?”徐若若冷冷的问。
陈睦跃长叹一声,不说话。
徐若若靠近铁锅,伸手抓起来一把筷子丢在了铁锅里。
“你知道的,国有国法——“筷子浮起,人头落地”!如今就是我父亲来了,我也要杀了你,来啊!”徐若若怒从心头起,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不少一路上看到的场景。
那些可怜人扎堆儿出现在记忆中。
他们的痛苦面具让人心疼。
而眼前的家伙居然还贿赂自己,胡吃海塞。
这边一声令下,顿时有人从远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将陈睦跃拿下押解到旁边去了,陈睦跃痛哭流涕,但却一个字都没说。
“杀了他,以儆效尤!”
徐若若看都不看陈睦跃。
“少将军,少将军啊!”被押在地上的陈睦跃犹如猛虎一般准备起身,但后面几个人依旧压住了他。
他似乎有话说,但雄辩就是狡辩,相比较于陈睦跃的一面之词,徐若若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
“求少将军开恩呢,没照顾好这里的百姓是我的错,我无能为力,请少将军杀我就好,但这一切和衙门其余人没任何关系。”
“本将军本就杀你一人,不会波及其余,至于有没有关系,本将军自己会调查裁夺,还需你教本将军如何做!做什么吗?”
徐若若摆摆手。
刽子手已举起来锋锐的屠刀,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陈睦跃挣扎了一下,木然大喊。
“少将军,没照顾好本地百姓,我死有余辜,但求少将军开开恩,让我见一见我娘亲啊。”
听到这,徐若若心一软。
“罢了,我就要你见一见她老人家。”
说话之间,徐若若摆了摆手,远处,出现了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太太,老妪颤颤巍巍走向了陈睦跃,徐若若一看,这老妪衣衫褴褛,憔悴可怜,完全不像个富贵人家的太君。
此刻徐若若疑窦丛生,倒感觉奇怪了。
既是贪官污吏,没可能这样虐待自己的母亲啊。
那老妪握着一根竹棍,急切的奔到了陈睦跃面前。
“儿啊,我儿。”老妪一下子瘫软在了陈睦跃面前,母子连心,抱头痛哭。
看到这一幕,徐若若已心软。
但她提醒自己,切不可如此这般。
更诡异的剧情还在后面,那些小老百姓居然一个个都跪了下去。
“将军,本方得亏有陈大人在救助,否则我们早死了,陈大人已极尽全力,求您不要斩尽杀绝啊。”
徐若若看都不看大家。
有人继续,“大人法外施恩不要责难陈大人啊。”
徐若若越听越气恼,究竟这陈睦跃给大家吃了什么迷魂汤啊,大家整齐划一给陈睦跃求情。
看到这里,徐若若冷了冷面,“还不杀头,等什么呢?”
听到这里,那老妪忽的站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了竹筷,徐若若直觉不对,“快,快!拉住老人家!”
话说到这里,众人急忙奔过去,但为时已晚,这老人家已用力将筷子送入了咽喉,顿时血流如注,骨软筋酥。
徐若若想不到老妪会自杀,她此刻明显感觉自己的判断出问题。
“刀下留人!”
尽管徐若若已下令,但缓不济急,那鬼头刀依旧举了起来。
只哗啦一下,陈睦跃大好人头已不翼而飞。
滚啊滚,那人头就这么滚到了徐若若面前。
徐若若看向陈睦跃,见他死不瞑目,徐若若怅然叹口气,“副将何在?让人处理尸体,你我率部从去衙门看看。”
两人很快到了衙门,进衙门以后,徐若若二话不说让人打开了仓库,却不想里头空空如也。
他们一口气来到了陈睦跃家,发觉这家里头一贫如洗,甚至于一个家具都没有。
家里头只有一个老翁,问了才知道,这是管家。
徐若若意难平,顿时产生了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感觉,她让人带了那老翁过来。
“你就是陈大人家的管家。”
“您是?”
徐若若简明扼要的做了介绍,且道明来意,哪里知道那老翁听到陈睦跃被杀以后,飓风一般疯狂的靠近徐若若,一下子卡住了徐若若咽喉。
变故发生的如此之快,徐若若哪里来得及躲避。
背后副将冲进来,狠狠地在那老翁后背来了一下,老者才丢开了徐若若。
徐若若用力咳喘,想不到这老人家力量如此之大。
“你这老不死的,你疯了吗?他可是少将军,徐端明的儿子 ,少将军是来这里处理灾荒的,你这老糊涂!”
那老翁冷笑。
“糊涂?糊涂吗?哈哈,我是难得糊涂啊,真正糊涂的是我们的陈大人,为救助百姓,他爹爹饿死了,明明有粮食,却不给儿子吃,儿子也饿死了,如今你这狗官居然不分皂白就杀了陈大人,我在九泉之下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话说到这里,那老翁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顿时死亡。
徐若若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我……”她木木的看向副将,似乎从副将那双眼内能追求到答案一般,“果真错了吗?”
副将不知道说什么,木讷的站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