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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慕容晏?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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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言误人,黎山其实还不错。”文澜收回目光。

    慕容晏也转回去盯着自己手里的木料,轻轻勾了勾唇角,“是很不错。”

    他精心筹划,一点一点在单纯良善的底色上添加慕容晏本来的东西,今日这些话,包括刚刚在文澜和文遇眼底露出的马脚,全是小心的试探。

    现在看来,他还坐在文澜身边,已经成功了一半。

    ……

    县衙。

    卫雅匆匆赶到公署,本想找个人通报,岂料这儿的人一个个都忙的头顶冒烟。

    小吏匆匆来去,就差用跑的了。

    拦了好几个人都没拦住,也是赶巧,孙长久带着几个人出来,险险认出了她,这才停下问有什么事。

    “孙大人,烦请帮我叫下文洵。”

    “文洵…今儿没在吧?”孙长久扭头,不确定的问身后的人。

    “没,文洵在,他爹和姚大人出去了。”一小吏回道。

    “在就行,你直接进去,应该在右边第二间房,没在就问问房里人他去哪儿了。”孙长久指了一个方向后带着人急火火离开。

    卫雅找到文洵时,后者从一堆文书中抬起头来,麻木的眼神逐渐冒出亮光,“阿雅,你怎么来了?”

    “这…你们怎么忙成这样?”

    “说来话长,咱们先出去。”

    文洵起身先是活动一下僵硬的腰,才领着卫雅去到院中一僻静处。

    “姚令君写了一份黎山民治十六策,县令召集大家商议过,昨日各项细则完全落定,如今正着手施行。原也不必这样紧张,只是春耕和流民二事耽误不得,今早起府衙里能上的人都上了,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呢。”

    “令君上个月不是还病了一场,如今可全好了?”

    “现下看着没什么大碍,今早和爹出去处理流民事宜了。你找我是?”

    整个县衙都被忙碌笼罩,文洵眉眼间还剩下些没散尽的疲惫,卫雅不忍再拿家里的事烦他,顿了一下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你。”

    至于状书,想办法请别人写一份就是。

    文洵认真道:“阿雅,你有事要和我讲,我哪怕再忙,总也能抽出功夫照管家里,即便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或者办不到,我也会直接同你说明,我们再想办法,你明白吗?”

    卫雅想了一下,将家里的事说了。

    “要写份状纸,其余的倒好。”

    文洵皱了皱眉,“你们都没伤到吧?”

    “自然没有。”

    “你说文澜打人的时候慕容晏来了?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吧?”

    卫雅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没有吧…告状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嗯没事,状纸我来写,马上就好,不过我恐怕腾不出手陪你上公堂。”

    “有夫人和文澜呢,你安心做你的事。”

    文洵复领卫雅进了屋,抽出张藤纸来,略思索一番,唰唰写完了一份状书。

    吹干墨迹,“邻里龃龉小偷小摸这种事上不了公堂的,但涉及到违例扩建就不一样了,你们可抓住这一点讲,对方若要告,只能视伤情而定,若非残疾丧命也是上不了公堂的,最多由寻常衙役处理,连江大人都不会出面。”

    卫雅记下,去递状纸。

    衙役了解过情况后收了状纸,叫她回去等着,能审案的时候府衙会去人通知。

    过后不久,文家邻居的男人拿着孟郎中的药方跑到县衙一通哭诉,衙役同样告诉他过几日等开堂审案。

    男人一惊,直问这也不算大事,请人过去辩个对错,要些赔偿银子也罢了,怎么还要开堂。

    衙役自己还有一堆事没做,但碍着县里的规矩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下。

    “文家递了状纸,你家这事同那边合并一案审理。”

    男人只得惴惴回去。

    本以为县里忙成那样,要等几日。

    谁承想次日府衙就来了人。

    公堂右侧:张氏、文澜、卫雅、文遇。

    公堂左侧:邻居夫妇,小孩。

    公堂偏后方:孟郎中、几小吏。

    县令老头一边听两方人讲述,一边低头看状纸,倒八字眉几乎要飞到天上去。

    两道深重的法令纹将口鼻和两侧脸颊分成三块,没表情的时候显得十分肃重。

    “院墙确有违建?”他淡淡问。

    底下小吏立即答是。

    “即日拆除重建,并罚银五两。”

    邻居夫妇一时脸色难看的紧,两人分辨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

    县令一拍惊堂木,没理他们,继续道:“偷窃一事,念及被告年幼,所取物品价值不高,判当众赔礼道歉,并记录在案,若有再犯施以刑罚。孟郎中,被告伤情如何?”

    “没有内伤,外伤有淤青,需用两副跌打损伤药,只是三七不易得,故有三四百钱。”

    “原告殴伤人事出有因,赔两幅药钱,余者皆无责。”

    判决落定,那一家人更不愿意了。

    一会说自家并未偷窃,一会说孟郎中诊断不准,人都昏迷了怎么可能没有内伤。

    两家对峙,各执一词。

    后头小吏早去那一片百姓中明察暗访过,这一家人平素爱占便宜,得罪人不少,如今碰上这种事,早就心有怨怼的邻居自然乐得加把火,竟没一个说他们好的。

    于是就此定案,任凭谁再吵闹也没用。

    文澜当场结完药钱,就到衙门口,当着众多看热闹的面要那一家赔礼道歉。

    妇人攥着她刚塞过来的钱袋子,气的脸色铁青。

    尤其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少都是那一片住着的,这些年来回争执不少,她只觉得人群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全在笑话她,一双双眼睛全等着看她低头丢脸,因此越发将文家恨上了。

    男人的脸色也不好,偷偷杵他婆娘,“都赖你,非要让孩子去找什么吃的,脸都丢尽了。”

    “你放的什么后屁,早你想啥去了?”

    两人低声咬牙切齿的吵了一遍。

    又咬着牙低头给文家一家道了歉。

    他家那小子缩在夫妻俩身后,倒没了在家里张牙舞爪的劲儿。

    文澜也看不上一个小屁孩,目的达到就放他们走了。

    没继续计较还有个原因——她在后方人群里看见了马守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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