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县令忙飞了
刘庆元这几日烦的要命。
家里孩子不争气,又气走了一个先生。
婆娘那边亲戚还隔三差五上门卖惨,说文家故意来抢他们生意,非要他给做主。
他花了银子派了人…
结果银子打了水漂,人进了大牢。
啥都没捞着,还闹了挺大没脸。
而一切,都是因为文家。
其实文洵做教书先生,他是最满意的。
且不说学识渊博,单就那份端方儒雅的气度,能熏到儿子一二分他也知足。
可惜…
他家非要跟他对着干!
本来他都留了余地,提点文洵好几次,可他就是不应。
后来和周一道雇黄虎子,派人扔死老鼠,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人逼他们将铺子吐出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没成想文家头铁,直接抓了人扔去官府。
此时再不亮点真本事,他这张老脸没处搁!
“查清楚羊毛谁卖的,把人弄到咱们这边,另外,找几个人出去散布消息,就说她家的东西穿身上起疹子。”
“最后…”他顿了顿,似是在下什么重要决定,“告诉周一道,周记所有的东西都不准卖给文家!”
他倒要看看!
掐断了进路和销路,再没有吃食,文家还能硬气多久!
他刘庆元在黎山苦心经营近十年,就不信拿捏不了一个刚来的愣头青!
周一道接到信儿时正在家里稳稳当当的喝饺子汤。
听了传来的话,也不过戏谑了一句,“老刘这是准备弄死人家啊。”
“老爷,那咱们?”
“照他意思做,不过县衙那边的风口你们可给老爷我盯好喽,有点儿啥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报我。”
“是!”
对于刘周两家来说,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场斗争。
所谓大山砸蚊子不过如此。
只是这时谁都没想到,后边会牵扯进那么多人。
……
慕容晏是同文澜一道回的医馆,在里头坐了会儿,等她彻底走远,又出门离开。
黑市在县城内有自己的人。
他叫人给谢纯带了一句话:收回北山铁矿。
另一头。
黎山县令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赘肉,叫来江乘,“现在回家跟你婆娘商量好,年前专心盯着勾栏,争取一次就把他们里头那点儿污糟事儿查清楚,不用管刘庆元怎么说,有什么压力我顶着。”
“是!”江乘大嗓门应了一声,而后嘿嘿笑,“咱干活就干活,跟我婆娘商量个啥?”
县令三角眼一眯,眼缝中露出一点精光来。
“嗯?是吗?那你现在就去勾栏蹲着,不用回家了。”
“哎哎哎老爷,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江乘连忙讨饶。
“行啦!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年前抓紧干完,年后我让你在家多待几天。”
“哎!对,还有黄虎子那一窝人,不用我管了?”
“不用,我来管。”
江乘刚要走。
正赶上卢新中一路小跑过来。
“老爷,江哥。”
“你又咋了?”县令脸上皱出八十道褶。
卢新中也很无奈,“以姚玉成为首,还有几个今年和以前流放过来的老头儿,一块来找我,要我们必须给文家一个公道。”
“跟他们有啥关系?闲出屁来啦?都给我撵走!一个个不够添乱的!”
“不行啊,咱们县建书院建学堂这事全指着这群人,而且骆山河也在……”
县令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为啥给文家出头,文德厚不就一个五品官吗?”
“说是文家二姑娘路上救过姚玉成一命。”
“那骆山河呢?总不能也救过他吧?”
“咳,这个,姚玉成和骆山河都是跟着先帝那批人,交情莫逆……”
县令:“……”
江乘挠了挠胡子,嘿嘿笑出声来。
“你笑个屁笑?”县令愁的不行,听他笑更来气了。
江乘道:“我是觉得文澜这人真有意思。”
“我看你也挺有意思的!”县令黑着一张脸,“少打她主意,麻溜去干活!”
骂完江乘,他又对卢新中道:“你能不能先挡两天?”
卢新中苦笑,“这…他们不少是朝廷言官出身,我这两把刷子说不过。”
“行吧,人在哪呢?我去看看。”
“这边。”
县令抬腿要走,又顺手拦下一个小吏,“去把县里失踪案的卷宗都调出来给江乘,结案的没结案的都要。”
又指江乘道:“你好好看,还有,去勾栏的人用不上许多,留两个得用的带着底下人巡逻,眼瞅着过年了别出什么事儿。”
江乘肃然应下。
县令匆匆而去。
进屋前从袖中掏出手,使劲搓了搓脸,搓出一个过分亲切的笑来。
“哎哈哈哈哈,什么风把诸位吹来了?哎老姚你身体不好快快快坐,咱们老哥俩在乎那么多虚礼干啥……骆老弟,你也来啦?边军那边不拽着你不放啦?”
“……”
他笑眯眯的,挨个问候了一遍,比勾栏里的大茶壶还热情。
姚令君那头也不是吃素的。
三言两句将话递回去。
一时间屋里喧闹的很。
卢新中回来之前,一直是孙长久招待这些尊老神,此时他和卢新中两个贴墙站着,瞧着眼前的场面,忍不住小声道:“咱们老爷真牛,一张嘴对那么多张都不落下风。”
卢新中偏过头,低声道:“咱老爷那也是和稀泥的老油子了,今儿谁能说过谁还在两可之间呢,你瞧着吧。”
姚玉成那头要保文家。
黎山县令满口答应。
再问这事儿什么时候解决。
县令一推三四五,话说了一堆,全是没用的屁话。
这屋里除了卢新中和孙长久两个不顶用的,大概就骆山河最安静。
他坐在一众人身后。
很瘦,脸颊向内凹,一道刀疤从右脸延伸到脖子。
即便一个字都没说,也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县令左右逢源,一直提防的也是他。
见他一直没说话,还以为是姚玉成拉来凑数的。
直到他不小心看了对方一眼…
“年前解决,不然我用我的办法。”骆山河言简意赅道。
县令一口气卡在嗓子眼。
差点没撅过去。
“我也可以让我两个徒弟来。”骆山河再次道。
县令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脑门,忙道:“不用不用,不就年前吗?能解决!”
能解决……个屁!
就会武力威胁!
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