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打入冷宫
晚宴结束,沈皓月吃饱喝足又摆了沈婉柔一道,心情非常愉悦,走在回宫的路上都哼着小曲。
最近的日子过得都还算顺心,除了……沈皓月转头看见了魏祺和孙念两人离去的背影。
“明熙,魏姐姐的变化也太大了……”
夏明熙点点头,“我本以为魏姐姐走出悲伤就会好很多,但没想到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竟然和曾经经常欺负我们的孙常在走得那么近……”
沈皓月叹了口气,“失去这个孩子对她打击太大了,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她吧?”
“我们去了好几次了,魏姐姐根本不愿意理我们……”
沈皓月微微垂眸,“今晚再去一次吧,我实在是有些担心魏姐姐。”
“好,那我们现在就跟过去吧。”
远远地跟在魏祺后面,沈皓月和夏明熙也不敢大声说话,直到两人走进了幽兰殿,沈皓月才让丫鬟传了消息。
魏祺连面都没露,只让丫鬟带了一句话:“娘娘说时间不早了,让你们早些回去吧。还有……以后也不必再来看她,她现在只想让……”
枳花左右看了看,才又紧张地凑过来小声说道:“娘娘说,她现在只想让妍嫔去给她的孩子陪葬,她不愿出事后拖累了你们。”
沈皓月和夏明熙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魏祺,竟也会有一天说得出这种话。
沈皓月怕她走不出绝望,真的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于是让枳花告诉魏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还有我们姐妹俩,她现在要好好照顾自己,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千万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丧子之痛沈皓月没法切身体会,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怎样的安慰都不过只是空话,想让魏祺走出悲痛,只能让时间冲刷伤痕。
随着深秋慢慢降临,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的衣服今天穿着沈皓月已经觉得不太暖和了,于是又让青栀换了件更厚的。
沈皓月命小厨房熬了些暖胃的鸡汤,装了食盒朝空山居走去,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道谢。
大概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今天他没在竹林里了,沈皓月自来熟地朝那屋子走去。
沈皓月敲了敲门,却没人应。
“我知道你在里面。”沈皓月说了句。
站在门外,她就已经闻到屋内的药味了。
都来往这么多次了,这人怎么还像第一次见一样认生呢?沈皓月有些无奈。
半晌后,门还是被打开了。
“有事吗?”他站在门内,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桌上摆着摊开的书页。
沈皓月将手里装着鸡汤的食盒晃了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看了沈皓月一眼,然后让了让身。
走进屋中,那中药的味道更加浓烈,沈皓月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病了?”
“没有。”
沈皓月质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又说道:“天冷了会咳,老毛病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这么大个空山居给你一个人住着,却连太医也不能请。算了,我也懒得问了,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
沈皓月将鸡汤放在桌上,又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除了那张琴,就只剩下最基本的桌、椅、床。
按这宫中的平均水平来说可以算是家徒四壁了。
沈皓月注意到了那床薄被,这样冷的天气,盖这种被子不咳才怪,下次给他送些东西来吧。
沈皓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没什么好谢的,下次也不用再给我送东西了。救你是顺手,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他顿了顿,“你也不用觉得我可怜。”
沈皓月一怔。刚才自己暗暗打量的眼神原来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沈皓月否认得太快,反而显得有些不自然。她眼神左右摇晃了一下,说道:“你看你的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沈皓月就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出门,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沈皓月立刻拢了拢披风。
“谢隐析。”
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沈皓月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叫谢隐析。”他说。
外面实在是有些冷,沈皓月脑海里一边琢磨这这个名字,一边快步朝月华阁走去,可刚走出空山居,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皇,皇上……”沈皓月愣住了。
江贺褚站在她的面前,眼神冷如寒冰。他身边站着的是姬含烟和沈婉柔,还有一个太监,沈皓月仔细看了一眼,就发现是那日被她抓着问空山居在哪里的那个太监。
姬含烟用控诉地语气朝江贺褚说道:“皇上,这小太监说上一次就是沈常在拉住他询问去空山居的路,这次她都已经如此轻车熟路,想必……已经是常客了吧?”
姬含烟的眼神转向她,沈皓月的心拔凉拔凉的,她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江贺褚的眼神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沈皓月的背上已是一身冷汗。
“沈常在,私通外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入冷宫!”江贺褚的声音震耳欲聋,沈皓月吓得身子一颤。
江贺褚给她选了个好地方。空旷的场地上站了两个手里拿着长棍的人,沈皓月就像被包粽子一样捆起来趴在中间。周围围满了各宫妃子——是江贺褚特意派人去通知的,就为了让更多人看见沈皓月的下场。
私通之罪,这在江贺褚的妃子中还是第一例。
周围闹哄哄的,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沈皓月还听见了夏明熙的哭声,但还是姬含烟和沈婉柔的笑容更刺眼。
沈皓月都不敢扭头看那两根即将要落到她身上的棍子,她感觉到自己在不断颤抖,于是只能紧紧地咬着嘴唇。
现在她什么办法也想不出,什么也做不了,红包群似乎也不能让她金蝉脱壳,更多的念头还来不及想出来,那棍子已经先一步落到了她身上。
棍子落下后半秒,疼痛才传达到沈皓月的大脑。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一下又一下密集的击打落下,沈皓月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她控制不住地大叫着,那撕心裂肺的吼声都已经变了调。
沈皓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