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076
chapter076
-啊七七呀:…?
-吃个乌鸦:…
-pinky:所以,江上清果然根本就没在乎女友粉因为他的恋情脱粉,是因为他自己有资本啊…
-世上只有男高好:握着as,谁还非要当偶像呢
-粉色格子:确实
-wzy我的嫁:确实
-nq第一老婆粉:确实…太牛批了…
就算是再讨厌江上清、再对他这种偶像有刻板印象的人也得承认,as代表的就是国际上对于创作歌手的最高认可之一,地位等同于十年前的格莱美。
而江上清能以一人的力量斩获as,而且在之前就获得过这种等级的提名,这已经是第二次…那真不是“偶像派”三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一时间网络沸腾,对江上清本已经因为近似雪藏而冷却的议论又一次如同温水重沸一样,更加迅速地沸腾了起来。
而另一边,片场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拍戏仍然在继续。
戏里,这对继兄妹在舞会上各出尽风头,哥哥从金碧辉煌的大客厅一端端着酒杯,慢慢走到另一端。妹妹千娇百媚地倚在窗台前,看着哥哥走过来,朝他微笑。
可是就当妹妹以为自己的引诱已经成功,把他牵到了楼上的屋子里时,哥哥却突然淡淡笑了一下。
“我方才刚刚见过黎大帅了,你知道么?”
江上清靠近她,镜片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哥哥已经谈完事情了,所以才有空来解决你的问题。”
“现在,你知道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你还是‘想哥哥’,‘要哥哥陪’么。”他笑着,嘲弄意味尽显。
而妹妹这时才露出慌乱的端倪,她把手收回背后,牙关咬紧。
哥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眼镜链不停晃动着拂过他的脸,他的表情冷下来:“你在戏耍我?”
夏雅安拿着喇叭:“过!”
镜头追过去,戏码结束。
演员们正在中场休息,江上清刚刚拍了掐姜含笑的戏,现在正把她抱在怀里,快要到头发丝地关怀备至。
但是对于姜含笑来说,出戏并不是那么快速的事。
对于女主角来说,虽然这部电影是围绕她本人传奇般的一生开展的,但在明确了她的戏份最多的同时,也代表着,她注定会经历无数坎坷,最后才能一次次披荆斩棘,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民国爬到高位,扳倒叛国的军阀。
如今面对继兄就是她的第一道难关。亲生父亲无视她,继兄戏弄嘲讽她,她一次次用尽手段,一次次失败失望,最后才终于找到继兄的弱点,一举夺权。
而这个过程却是如此痛苦折磨。就像姜含笑本人想要突破现有的困境,却又一次次和奖项擦肩而过,希望了又失望,无穷往复。
江上清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他感觉他的心也要被她哭化了。
他拉着大衣衣襟,把她圈在怀里——她只穿了一条缎面吊带裙,在他怀里冷得发抖,拼命蹭他的温度。
太冷了会冻生病的。
江上清又是心疼又是抱歉,把她抱在怀里,带回休息室安慰。
周围片场的人全在互相打眼色,示意对方看江上清和姜含笑的样子,八卦探究他们的关系。
助理方奕留在后面,和导演打了个招呼,让其他配角先拍,然后才跟了过去。
慢慢往休息室走的时候,wendy问助理:“网上现在舆论怎么样?”
“非常好,谁不知道as的分量?”
助理方奕说话很小声,但也难掩盖住他浑身上下的兴奋,“这么多年了,网上说我们阿清是偶像派,什么靠脸吃饭本来就全是污蔑!这下子看他们还怎么多嘴!”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wendy却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喜色,只是叹气,“你还记不记得,上清十八岁的时候就得过一次和as分量等同的奖项,就是那座tbs(thebestsinger)?本来他那个时候就有机会翻身,洗刷掉‘靠脸吃饭’这种名声的,结果他在那种场合上直接拒绝领奖,转身走了这一次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啊。真是愁死我了。”
“所以,他拒绝领奖是因为什么呢?”
方奕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赶紧追问,“wendy姐,你肯定知道的吧?”
wendy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那个原因,根本没办法公开讲啊再说吧。”
方奕愣了愣,满头雾水。
究竟是何等严重的内情,才能让当时如日中天的国际巨星拂袖离场,放弃奖项,让十年后的今天,经纪人仍然讳莫如深呢?
拍戏那边被耽搁得有点久,陆陆续续有人来休息室看,劝姜含笑快点出戏。
“学姐,这就是拍戏而已,你就忍忍吧。”
齐洛皱皱眉,推心置腹道,“我们也是为你好,万一再等下去,夏导生气了,她给你减戏份怎么办?好多人在等呢。”
而江上清笑着直接替她挡回去。
“她很适合做演员,比你我都敬业。我们出戏太快才是有问题呢。”
姜含笑仍然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听见江上清给了齐洛一个软钉子,把齐洛噎得说不出来话,她就也没再出言。
等人都散去了,她才又紧了一点,抱住江上清的脖颈。
谁要齐洛的“为你好”?像他这样喜欢长篇大论讲道理的男人总是这样,觉得自己理智,居高临下指指点点——可他难道就没意识到,她早已经是年度的“电影圈最强新人”?齐洛可能会因为在片场太任性而被开掉,而姜含笑却是名正言顺的女主角,身后还站着江上清,夏雅安根本不可能轻易减戏份。
“谢谢江老师替我说话。”她小声说。
刚刚在片场,为了不落人口实,姜含笑喊江上清还是喊的“江老师”,把江上清喊得一直笑,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还喊江老师呀。”
江上清说,摸摸她的脸,语气都快软成一团云了,“都没有人了。”
“哥哥?”
江上清失笑,摇头。
助理都在喊“阿清”,她和助理讲话的时候也会说“阿清”,可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喊过。
可姜含笑看了江上清半天,始终不解其意。
外面正下着大雨,乌云滚滚过来,扑进窗内,是凛冽潮湿的风。
而他的怀里却温暖干燥,香气盈鼻,一如往常。
“老公。”
姜含笑小声说,眼睛向下瞧,看着江上清胸口的胸章,没敢抬头看他。
从没想到过这个答案。
江上清整个人都顿住了。
姜含笑小声地又喊了一声“老公”,像是只小猫在叫一样,声音也娇,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把小银钩。
那种钩,不是“上马带吴钩”的钩,也不是“燕山月似钩”的钩,而是“宝帘闲挂小银钩”,如梦似幻,色授魂予,联想到的都是轻纱帘帏,缠绵悱恻。
冷雨拍窗,冷冰冰的温度一直渗透进窗缝里。如今正是严冬,最寒冷的时候。
而江上清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她的声音里融化了。就像大雪封城,而人们却在温暖的庭院里围坐笑谈,煎一壶春茶。
他十四岁出道,从出生到现在的大半个人生都耗在名利场里,漂泊不定。他见证过太多爱恨,也亲眼目睹过好友一个个离开,甚至离世。他被心理疾病困扰着,旧日的痛苦阴影从没有一天能放过他。他没有血缘亲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他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人死后,就像灯一样飘忽熄灭。
可他现在却突然感觉到头脑清明起来。
他的心和灵魂都被另一股力量绑在了地面上。就像传说中东方对龙有奇迹一样的吸引力,他像沉睡了太久的某种生物一样,睁开双眼,看见姜含笑。
雨打得玻璃都在颤抖,远处春雷声隆隆,雨像条溪水,从头顶流淌过去。
“笑笑,我爱你。”
江上清从没有这样感觉浑身战栗过。因为戏里的造型,他的头发有被好好胶起来,露出漂亮的眉眼。而遗漏的刘海垂下来一缕,因为他的低头动作而在很轻微颤动。
“可是‘我爱你’三个字都太轻了我不愿意那么说。笑笑,我不仅仅是爱你,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姜含笑被他抱在怀里,听见他温柔地说出让人震惊的话,“我的一切,名誉,财产,良心笑笑。它们可以因为你要而存在,也可以因为你讨厌而被丢弃到一边。我不在意的,我真的不在意的。我只要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算真的退圈,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江上清终于讲到她一直以来纠结的那件事情,他果然知道她的愧疚,所以现在用温柔的话语抚平她。
“只要你需要。”他说,“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从很多年前就在期盼能有一个家了。刚出道的时候没想过,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最想要,而再往后,我也慢慢感觉到是我太贪心是不是?说来也很好笑,人们都说越是站在娱乐圈的顶端,就会越想往上攀爬,触碰权力的手柄,可是我只是日复一日感觉到疲倦。”
他轻声说,“好像名声对我来说一直只是束缚,它只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为他们带来负担。富贵、荣华、名利,这些不过浮云而已。你从来都不用觉得愧疚,放弃那些,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好像把你说迷糊了。”
半晌,江上清又道,“其实我要说的很简单。我是在想”
他轻轻握住姜含笑的手指,在她左手的无名指轻轻一圈,环成一个圈的样子,“你愿不愿意忍受可能更猛烈的外界抨击一阵子呢?不会很久,我会很快处理好我这边的一切,我保证。”
他的声音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因为本是璞玉,所以清澈动人,而或许是因为在地上滚动摩擦,所以开始哑了,轻了,慢了。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很温柔地说,“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嫁给我?”
大雨继续在窗外滂沱,下一场戏是一场亲密戏。
戏里面,继兄把夺权未遂的继妹强行拉到房间里,对她进行半强迫的亲密行为。这也是两个角色关系的关键变化节点,在之前进行夺权的争夺时,妹妹只把失败后的继兄关押起来,进行言语上的侮辱;而这位继兄却一旦成功,就要对继妹进行身体上的侮辱,对她占尽了便宜。
夏雅安评价这段人物对比是“政治家和精虫上脑的区别”,引得大家纷纷大笑。
江上清在旁边也被逗笑了,翻着剧本笑。
不过,到了拍戏的时候,他却没办法这么轻松了。
“ng!哎,要粗暴一点,不要这么温柔。”
“ng!上清,你看她的眼神要一半是喜欢,一半是计谋得逞的快意,不要这么小心翼翼!”
“ng。我们在拍敌对双方的强迫戏码,不是大团圆结局的洞房花烛!”
夏雅安抓狂,“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下啊!”
可是收敛不了。姜含笑吐吐舌头,挠头。她刚刚得到一次求婚,怎么可能凶得起来呢?
甚至她都能感觉到,江上清的眼神那么温柔,哪里像戏里斯文败类的继兄?夏雅安抓狂也是有道理的。
全场休息,夏雅安和副导演在讲话,讨论怎么解决现在这个问题。
副导演和齐洛使了个眼色。
齐洛犹豫片刻,看看周围,给一个号码拨出去了电话。
“喂?您好,申总,我是小齐。”
他小心翼翼环视了下周围,对着手机小声说,“我觉得,江上清可能根本不喜欢女人什么,您见过他和女朋友亲密?啊,那是可以装的,也可以借位的啊。现在我们演员的借位技巧很多,轻易看不出来的。”
听到另一边似乎来了兴趣,他这才又笑了,接着说,“刚才片场里要和女角色拍亲密戏,他都拍不下去,这很明显就是性向撒谎了嘛!”
“对,万一他是和姜学姐假扮情侣怎么办呢。严重点儿都能算骗婚了,我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子掉进去。”
电话另一头似乎是说了什么,齐洛脸上的笑愈发多起来,“嗯,嗯,您说的对什么,您说,给tbs颁奖前,您亲自披露这件事?让他现在什么‘乐坛接班人’的名声跌到谷底?——您这个方法可太好了!”
“您这种行内人都这么说了,观众是想不信也不行了啊。”
他笑着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