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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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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皖对傅闻钦十分信任,在周朝时,傅闻钦便无所不能,想必在衍朝也不会相差多少。

    傅闻钦想起舒皖昨夜辛苦背书,问道:“今日你的小太傅有没有考你《战国策》?”

    舒皖听她对沈玉的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知道傅闻钦素来嘴瓢惯了,老老实实答道:“先生知我昨夜背书背到很晚,今天都没有讲很难的东西,只挑了些轻松的课业,也没有考我。”

    身为女子,舒皖的心思本就十分细腻,沈玉明面上虽什么都没说,可关照她的意图舒皖却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傅闻钦身形长俏,比此时的舒皖几乎要高出一半的身子,心情莫名地揉了揉舒皖的脑袋,沉沉地道:“我的公主殿下,你突然变得这么小,我可真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以前的舒皖,身高已经在她的下巴了。

    舒皖被摸得一脸不高兴,她自己也很不习惯这个小小的身子,可舒明安不知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怎么,身量比同龄的小女孩还要矮,就连上次来宫里寻她玩的那位沁小侯爷,瞧着都比她要高一些。

    身为一朝陛下竟还要处处仰视于人,实在是十分没有面子。

    “你还取笑我。”舒皖瘪了瘪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长高一点啊?”

    傅闻钦唇间难得溢出一丝笑音,继而拍了拍舒皖的脑袋道:“无妨,现在这样就挺好。你若再长高些,日后那些大臣为难你,你可怎么好意思哭?”

    上次傅闻钦让她遇事便哭,舒皖还以为是句玩笑话,如今又提一遍,听她语气,难道

    “你真的要我哭吗?真的?那多不好啊?”她怎么说内里这副魂魄也有快二十岁了。

    十六嫁于贺之云,三年空房,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过二十岁的生辰。

    “那有什么不好的。”傅闻钦不以为意,“话可先说好,衍朝的人脉我还没摸清楚,各方势力尚在打点之中,你能不要生事就不要生事,若真惹了什么麻烦,我便只好杀人了。”

    舒皖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哭,你千万别杀人!”

    骗完了小姑娘,傅闻钦十分满意地离开了。

    舒皖独自坐着发了一会儿的呆,想起昨夜的还剩下三卷书没背,哒哒地跑着去背书了。

    翰林院的办事效率不错,没过两天,殿试的试题就拟写完毕,呈予舒皖过目。

    舒皖虽读过些书,可要考量殿试的含金量还是不够本的,她偷偷瞄了一眼批阅奏折的沈玉,悄声道:“先生能帮朕瞧瞧吗?”

    “是。”沈玉心中有些意外陛下竟会给他看女子科考的题目,除了意外,还有一丝丝的欢喜。

    他等男子,素来是不能参与政见的。

    这就和后宫不得干政,是一个道理。

    沈玉走近书案,自陛下手中接过那份试卷,细细研读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陛下身上换了一种味道的熏香,比起之前厚重的龙涎,如今的更加清怡淡然,似乎有醒神之效,沈玉被署热所困而昏昏沉沉的神思豁然清明了许多。

    舒皖抬眸瞧了眼沈玉的衣领,还是紧紧贴着脖子,一丝风都漏不进去。

    “陛下,微臣以为”沈玉顿了顿,看了眼陛下期待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微臣以为这题目,奢靡之气太过,许多进京赶考的士子都未曾领见过京城繁华,如若非让她们谈论,岂不是如架空中楼阁,毫无意义了。从另一方面讲,若殿试试题给士子留下奢靡浮躁的印象,总归也是不好。”

    被沈玉这么一说,舒皖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先生,见地果然十分独到!”

    舒皖一边说,一边凝神注视着试卷,旁侧站立的沈玉被夸了几句,觉得有些害羞,可他面上还端着,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可他两只手却情不自禁小心翼翼地缩进了袖子里面去。

    过目之后,舒皖将试题放下,命人传了翰林院学士韩珠,道:“朕已阅过今次的试题,觉得有些不妥。”

    她说完故意留了个空档,暗中观察韩珠的表情,再次感叹冕旒真的是太好用了。

    女帝头回说要过目试题,韩珠心里直打鼓,见陛下不说话了,连忙磕了个头道:“请陛下赐教。”

    舒皖却不直说,而是缓缓道:“韩大人当初是如何当的官啊?”

    韩珠如今已三十有五,忽然被问及来源,心里禁不住飘过陛下难道想罢她官的想法,可终究官场摸爬滚打数年,性子到底沉稳,便道:“臣二十五岁进京赶考,中了第三。”

    “这么说,爱卿在京城已然待了十年了。”舒皖回了一句,又不说话了,仿佛在细思着什么一般。

    韩珠眉头直跳,怎么听怎么觉得陛下这就要贬她了,陛下以前从来不唤人爱卿的

    可是这为什么呢?就因为殿试试题不如意?但这题目又不是她一个人出的,还有其他两位学士的份呢。

    陛下总不能就罚她一个人罢?陛下不能至少不应该。

    舒皖托着腮,气定神闲地看着韩珠的脸由红变绿,由青变白,简直可以说是精彩。

    看了一阵的热闹,舒皖决定不再逗人了,又问:“朕听闻,爱卿的母亲曾是农女,后来才随爱卿入京享福的,可是如此?”

    女帝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韩珠愣愣地道:“陛下,正是。”

    “那正好,朕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听好了:北有稷米,色分何如?分布何如?枝叶形状何如?适宜耕种季节何如?”

    听完一长串的问题,韩珠一个头两个大,反复回想,艰难地道:“色青黄,分布多在北方,南方少见,春种,好像夏也枝叶形状形状”

    结结巴巴了半天,韩珠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舒皖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失笑:“爱卿,朕题面已经说了北有稷米,分布当然在北,朕问的是具体。”

    韩珠整张脸涨得通红,“臣臣不知。”

    “韩大人这才入京享了十年的黄金米,就忘了家乡的贫贱粮么?你幼时时常见到,如今尚且记不得,那么”舒皖将手中的试题丢给韩珠,“天下从未来过京城的士子,如何知道这上面的题目呢?”

    韩珠手捧试卷浑身颤抖不已,顿时明白了陛下的用意,连忙在玉阶前磕了个响头道:“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一件小事罢了,谈不上论罪。”舒皖的声音忽然亲和下来,眼神却骤然一深,勾唇道,“只是希望韩大人回去和其他两位大人再商议商议,朕今日可只叫了韩大人过来,大人应该明白朕的用意罢?”

    如此明显的拉拢之意,韩珠惶恐感激地连连拜谢,得了舒皖的恩准才退下。

    这二人方才的对话,沈玉站在一旁听了全程,他以为他那点粗浅的见解,陛下势必是看不上眼的,应该不会同大臣提及,又想即便是说了,也必然是淡淡掠过一句

    没想到陛下为了让韩大人体会其中不妥,还耐心地举例证明。

    陛下真沈玉还没琢磨出个贴切的词来形容,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通报:“陛下,冰镇葡萄送来了。”

    舒皖闻言开心道:“好耶!快让他们送进来!”

    放在冰匣子上的冰葡萄有整整一盘,都是颗颗圆润多汁的紫葡萄,上面挂着晶莹的水珠,一放进来就让人觉得凉丝丝的,真不知放一颗在嘴里有多舒爽。

    待送水果的下人退下,舒皖看向沈玉道:“先生,朕叫人做了我们两个人的份,你也坐下用些罢。”

    沈玉哪里敢推辞,唯唯诺诺地坐了下来,舒皖生怕他不吃,亲自递了第一颗放进沈玉手心里,嘴上道:“天气酷暑,先生还要教朕念书,辛苦了。”

    冰凉的葡萄跌进沈玉手心,圆滚滚一颗,必然十分好味。

    沈玉看着那刻葡萄,一时忘了谢恩。

    舒皖自然没想要他谢恩,给完沈玉立刻往自己嘴里也放了一颗,甘甜冰冽立即传遍唇舌,简直快活似神仙。

    沈玉注视着舒皖满意的表情,眼中含了几丝笑意,问道:“陛下怎么知道,韩大人就会回答不上那些问题呢?”

    舒皖嘴里还塞着一个葡萄,一边咬一边含糊道:“朕不知道!朕想了好几个问题呢,稷米不行就换小麦、水稻,朕就不信她都答得上,没想到韩大人果然没让朕失望,第一个问题她就不知道!”

    没想到陛下还有这样的鬼精灵在,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沈玉心中忽然升起几分对陛下的敬意,“原来陛下懂得这么多知识。”

    舒皖听完嘿嘿一笑:“先生见笑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朕一个都不知道。”

    “”沈玉神情莫名,下意识舔了下唇瓣才道,“陛下真是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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