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元
内心的震惊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六道骸迅速回过神来，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再翻身稳稳落在落在地面上。可即便是是这样, 没有完全抵消的惯性却让他在地上滑出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少年又暗暗惊叹起她的力气来, 抬头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探究。
站在自己对面的女生面容稚嫩，看上去年纪不大, 身上穿着合身的西装校服, 一头粉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垂落于腰间，看上去格外文静淑女。她的五官皆是无可挑剔的精致, 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那双碧绿的眼眸如同一汪暗潮汹涌的春泉, 似乎只要望进去，就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这种长相只要见过一眼就会留下深刻印象，然而六道骸看在眼里却十分陌生，他可以肯定自己和这位少女并不认识, 对方对自己的事情也应该了解不多。
而且, 能够抵御住自己的攻击，说明她也是一名拥有强大精神力的幻术师。
这种年纪就达到这种水平的女幻术师, 六道骸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
真是大意了，在感受到她对“六道骸”的杀意时，自己应该不能那么冲动直接动手的，隐瞒身份将她骗去黑曜乐园, 用兰兹亚的身体与她交谈套出她的目的才是最安全便捷的选择。
啧，少女的外表有着强烈的欺诈性，他不知不觉就轻敌了。
六道骸直起身子，异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女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看的到这样优秀的身体。
如果能够为他所用的话……
想到这里，六道骸嘴角微扬，抬起右手时，手中出现了一把三叉戟。
看到他无疑是宣战一般的动作，朝日奈红绫手腕翻转，指尖也多出一把蝴蝶刀，朝他笑道：“真是把我吓到了，竟然不问清楚我的身份就直接动手。难道，六道骸先生是看中了我的身体吗？”
闻言，六道骸一愣，随即很好的用笑容掩饰下来：“你认为如何呢？”
朝日奈红绫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刀，几步冲了上去。
六道骸知道她的力气不小，此时并不打算与她正面对上，少年猩红的右眼中数字快速变动，最后停在了数字“一”上。
在数字定格在眼眸中的那一瞬间，朝日奈红绫面前的景象突然一暗，原本静谧的街道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一声凄惨的悲鸣，脚下平整的瓷砖路也变得坑坑洼洼，甚至还沾染上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溅来的鲜血。
她在周围的光线暗下又亮起的那一瞬间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再次睁眼时，站在自己对面的六道骸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正朝她柔和笑着的赤司征十郎。
朝日奈红绫心里一惊，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可她却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将手中小巧且锐利的小刀精准地刺入了“赤司征十郎”的颈脖中。
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刺穿皮肤，挑断了数根神经，划破大动脉。霎时间，大片大片的鲜血迸射出来，淋在了朝日奈红绫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和手上。
少年目光中的光芒伴随着血液的流逝而逐渐散去，他微微敛下眼眸，身子也软软地倒在地上，成为周围尸骸中的一员。
手中的鲜血依旧温热，这种触觉像是真是存在的一般。朝日奈红绫抬起手指抹掉眼下的殷红，面无表情地用舌尖舔掉，半晌，她唇边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视线环绕四周，欣赏起这由六道骸创造出来的“人间地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位于意大利都灵北方的一座古老教堂，经过时间的推移，那里被寓意为“鹰巢”的黑手党家族占据，明明是一座极为神圣的建筑，却被无数双肮脏的双手抚摸，被踩着血腥的鞋底踏过。
也就是在这里，地狱指环的暴走让朝日奈红绫主宰了一场大规模的屠杀。
当时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朝日奈红绫微眯着眼睛思考着。
[“鹰巢”是一个规模不大的黑手党，但是其生存手段却是贩卖走私一类的不法生意，他们坦言要与家族作对，并不止一次对家族泼脏水。卡洛塔，你这次的试炼便是剿灭“鹰巢”，可以做到吗？]
[……我真的要这
样做吗？]
[身为家族继承人的候选者之一，这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我还需要完成多少个试炼？]
[这是最后一个。]
男人的视线停留在恢弘的古老建筑上，目光中似乎有光在忽明忽灭：[在这之后，你就有权利选择自己今后的人生了。]
回忆到这里，朝日奈红绫侧头看着身边那一片尸山血海，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怀念。
在完成试炼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这种场景便是她每天夜里都会梦到的梦魇。她会看到每一张死者扭曲的面孔，能听到他们死前的咒骂和哀鸣，其中最为清晰的，便是手中温热黏稠的猩红血液。
就算捂住眼睛也能看得见，就算堵住耳朵也能听得见，就算塞住鼻子也能闻得见，就算不停用水冲洗着肮脏的皮肤，却仍然洗不掉的红色。
在那个时候，她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恐怖至极。
可这和自己想要的人生相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如果要换取自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怎么会忍耐不了一时的痛苦呢？
想要得到什么，就比许要付出什么。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对吧？
朝日奈红绫的视线触及到周围一张张清晰却扭曲的面孔，心绪却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充斥着不安和恐惧。
感谢师父那段时间每天的手动开导。
只要一回想起懦弱的自己被坐在轮椅上的师父按在地上捶的痛苦，眼前的这些东西就不那么吓人了呢。
少女平静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原来如此，这幅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不少事情。”六道骸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朝日你红绫回眸看去，正好望入少年满是趣味的目光中：“比如前几年发生在意大利，以血腥著称的‘猎鹰’计划，还有由此计划列入排行榜的最年轻女杀手。”
他啧啧了两声，低头看向倒在少女面前毫无生命特征的红发少年，说：“就连心里最想保护的人也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真不愧是你啊，卡洛塔小姐。”
话音刚落，那本该已经死去的“
赤司征十郎”幻象重新苏醒过来，抬起鲜血淋漓的脸颊，用手指费力地握住了朝日奈红绫的脚踝，嘴里低喃着听不清楚的话语，让她莫名有些烦躁。
“虚假的东西不如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朝日奈红绫不耐烦地一脚踩在“赤司征十郎”的脸上，将他踢出去一段距离，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鞋印，说道：“不管你的幻象长着谁的脸，都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就算是身处这个空间，我也并不会觉得有任何不适。”
“倒不如说，这种我亲身经历过的场景会让我更为如鱼得水哦。”
少女说出口的语调是那样做作的甜腻，可她在指尖快速翻转的□□和紧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却让六道骸完全不敢放松警惕。
果然，在调整好状态后，朝日奈红绫就像是一只锁定了猎物的猎豹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手中反射着阴冷光芒的刀刃目标明确地朝着六道骸的颈脖位置刺来。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右眼中的数字迅速变化，由“一”变成了“四”。
伴随着眼中数字的变化，由地狱道所制造出来的幻象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周遭的场景也从血腥的教堂变成了静谧的街道。六道骸没有犹豫，迅速后退，并且反应极快地用手中的三叉戟架住了她的蝴蝶刀。
朝日奈红绫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猛地增加，锋利的刀刃竟霸道地压下了三叉戟，直接划破了六道骸的颈脖，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殷红的伤痕。
一击得逞，她乘胜追击，身手灵活地将少年打的节节败退。
六道骸在对方既有节奏与力度的攻击下一直处于弱势，他既没有办法使用地狱道制造带有强烈精神冲击的环境，也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来使用畜生道召唤带毒的生物，只能被动地抵挡着的拳头和刀刃。
他棘手地皱起了眉头。
明明是一个拥有不弱精神力的幻术师，却在近身格斗上也那样得心应手，能够看得出她有苦练自己的力道，每一击都是那样角度刁钻，恰到好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若是再让她成
长一些，那该是多么的恐怖啊。
不行，再这么拖下去，并盛的风纪委员就该察觉到这里的异象了，必须尽快找回优势并结束这场战斗。
想到这里，六道骸一改之前的退却，右眼中的数字停留在数字“五”上，自体内散发出不详的黑色斗气，脸上也出现了繁杂的黑色纹样。
他手中的三叉戟与小巧的蝴蝶刀撞在一起，在呼吸间便分合数次，发出极为巨大又清脆的响声。不仅如此，在双方的武器都被对方的力道所震开时，六道骸先一步控制住手臂，强行将三叉戟收回来，朝朝日奈红绫的面部刺去。
少女的反应也很快，她自腰部开始发力，旋身躲过了刺来的尖刃，随即用左手缠上对方的手臂，在呼吸间重新与六道骸拉近距离，右手蝴蝶刀翻转，流畅地刺入少年的后颈。
就在刀尖没入皮肤，卡进坚硬的颈椎时，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没有说话声，没有呼吸声。
停顿几秒后，少年的脑袋无力地搁在了朝日奈红绫的肩膀上。
她松开手中的匕首，往后撤了一步。
就在此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掌声，朝日奈红绫侧头看去，只见六道骸完好无损地站在她身后，脸上依旧带着嘲弄的笑容：“不得不说，真是一次漂亮的进攻呢，卡洛塔小姐。”
朝日奈红绫的目光依旧平静，她在虚空中一握，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把干净又小巧的蝴蝶刀。
见状，六道骸唇边的弧度变得有些诡异：“kufufufu，你一直在看着我呢。”
他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伴随着这清脆的声音响起，朝日奈红绫身边那个已经被刺穿颈椎的幻象僵硬地拔出了颈后的蝴蝶刀，他抬起了那张耀眼而又精致的面孔，看着少女的目光十分呆滞，不带半分光芒。
朝日奈红绫这才看清楚，六道骸制造的幻象竟然是朝日奈风斗。
因为刚刚的她那致命的一击，“朝日奈风斗”身上尽是猩红的血液，那璀璨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死气，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光芒，从一颗烨烨生辉的宝石，被人损坏成
了破碎的玻璃珠。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幻象，她的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了巨大的怒火。
这是她最喜欢的光，怎么可以被这个臭瘪三弄成这样？！
“六——道——骸！！”
六道骸满意地看着少女被自己挑起了怒火，抓住这个机会，他迅速靠近，手中的三叉戟一转，直接朝朝日奈红绫的咽喉刺去。这样的攻击实在太过于明显，朝日奈红绫上前一步，挥出手中的蝴蝶刀，在挑开三叉戟的同时，左手掐住了六道骸的脖子，用力将他砸在地上。
少年的背部将平滑的瓷砖砸出了如同蜘蛛丝般的裂缝，这种冲击让他脑子一翁，从喉中咳出一口鲜血。
仅仅这样还不够，正当朝日奈红绫想把这个专戳人痛楚的恶心幻术师给暴揍一顿时，“朝日奈风斗”却突然抬起右手，将手里的蝴蝶刀送入少女的后腰。
“唔……”
她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六道骸压下了舌尖翻涌起来的血腥味，握紧手中的三叉戟，刺入她的腹部。
他满身狼狈，却恶劣地笑了笑，道：“不管我的幻象长着谁的脸，都对你没影响是吗？那么为什么你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却那样生气呢？卡洛塔小姐，话不要说的太绝对，这次……”
“是我赢了。”
朝日奈红绫捂住自己的伤口，腿软地半跪在地上，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看着对方眼里的数字又定格在数字“六”上，不禁冷哼了一声，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取胜，还有脸在这耀武扬威，简直就是无耻下流。六道骸，今天的这一切你都给我记清楚了，免得下次被我按在地上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这句话说完，从朝日奈红绫的太阳穴处传来一阵极为强烈的刺痛，她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六道骸剥离，最后闭上了眼睛，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腿上。
六道骸从地上坐起来，抹掉唇边殷红的血迹，唇边扬起浅薄的弧度，动作柔和地抚摸着少女柔顺的粉色长发：“下次一定要记得啊，卡洛塔小姐，在亡命之徒面前，没有高尚与下流之分。”
他的五指埋入粉色
的发丝中，抓着朝日奈红绫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拉起来，并且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声。
晚安了，我天真的卡洛塔小姐。
……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一点一点没入了地平线，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沉的夜幕和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圆月。
朝日奈右京将完成的最后一盘菜端到餐桌上，掀起围裙擦拭着自己手指时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挂着的时钟，见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十五分，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都已经这么晚了，妹妹还没有到家呢……
真是奇怪，红绫回来的时间一直都很有规律的，差不多都是五点半左右就能到家。而她一回来，再过不久身为高中生的绘麻和侑介也能到家，这个时候右京的饭菜也都全部做好了，兄弟们便会一起下来用餐。
今天右京下班比平常晚了些，本来还想让红绫和绘麻帮自己一起的，结果现在晚饭都做完了，红绫却还不见人影。
他掏出了手机，想打电话问问红绫现在在哪。
并没有人接。
朝日奈右京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朝日奈风斗从楼梯上探出个头来，没在厨房和客厅里看到自家妹妹的身影，于是朝右京问道：“右京哥，红绫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回来。”
“咦？我看绘麻姐姐和侑介都已经回房间了，她怎么整天比高中生还忙？”
朝日奈右京皱起眉头，说：“红绫一般五点半左右就可以到家的，今天这么晚还是第一次，而且我刚刚打她电话，她没有接。”
“没接？怎么会。”风斗从也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按下了红绫的号码，将手机贴在耳边安静地等待了好一会儿。末了，他疑惑地皱起了鼻子：“还真的没有人接。”
朝日奈椿听到他们的对话，从沙发上挪过来说：“我五点四十多的时候就打了妹妹的电话，她那个时候就没有接。”
祈织就坐在椿旁边，他低头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今天妹妹社团有活动，她忘记和我们说了？”
“每次有事红绫都会提前和我们说的，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右京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他看向了椿，问道：“椿，妹妹来家里的第一天是她班主任送过来的对吧？他电话你存了没有？”
他摇摇头：“没存，那个时候只顾看小妹去了，哪里还记得那是小妹的老师 。”
朝日奈右京顿时觉得棘手，烦躁地抵着下巴思考。
祈织提议道：“学校有家校通讯录，家里负责和学校联系的一般都是雅臣哥，不如我们去问问他有没有红绫班主任的电话吧？”
他们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于是便一起上楼，敲开了朝日奈雅臣的房门。
在弟弟们来找自己之前，雅臣一直都在房间里整理着患者们的资料。他一听说红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时，心下也不禁担忧起来。
浅川让的联系方式早在刚开学他陪红绫到日升公寓那会儿，朝日奈雅臣就存在了手机里。
毕竟是送小妹来新家的大人，也是她班上的新班主任，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以后要是有事情也可以多询问对方。
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起了作用。
在弟弟们的目光下，朝日奈雅臣拨通了浅川让的号码。
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很快就接通了。
“喂？”
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慵懒，像是拉动了大提琴低音的那一根弦，有着说不清楚的好听。
朝日奈雅臣闻声一愣，试探性地问道：“浅川老师你好，我是红绫的大哥朝日奈雅臣，这个时间打扰你很抱歉，请问现在方便说话吗？”
浅川让讶异地眉梢微挑，拉开距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是红绫她大哥打来的电话，才语气正常了一些，回答说：“没关系，不打扰，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焦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应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是这样的，红绫到现在都还没有到家，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想询问一下浅川老师，你知道红绫是什么时候离校的吗？或者，你知道红绫参加的社团是否在今天有社团活动举行呢？”
“啊……”
浅川让干巴巴地拉长了音调。
这该怎么说呢。
朝日奈红绫自从和
隔壁班的弓箭部部长混熟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参加过社团活动了。今天更是离校离的早，一下课就离开了教室往校门口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弓箭部今天确实有活动，他们和隔壁学校约好了练习赛，放学之后就去隔壁学校交流了。现在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分，就算是她去参加了练习赛，现在爬都能爬到家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丫头片子，就会给自己添麻烦。
“红绫啊，之前在班上好像听说要去同学家玩。”浅川让右手握着鼠标，点开班级通讯录翻找着结城千月的电话号码，极为镇定地和对方扯着小谎：“难道她没给你们打电话吗？……哦，没打。没事，可能是玩得开玩心忘记了吧……哪位同学？啊，最近她和结城同学关系挺好的。”
“你们先别着急，我有她电话，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待会儿让她直接回个电话给你们吧？”
“恩，好，那就这样说。”
浅川让挂断了电话，转而拨通了结城千月的号码，在等她接电话的途中，他顺手在电脑上点开了自己的关系网，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
接通电话后，他没有和结城千月多废话，直接说道：“结城，听我说，红绫不见了，也联系不上，我的朋友说她放学之后坐车去了隔壁并盛町，具体情况我还在问，她哥哥那边需要你帮忙糊弄一下。”
结城千月一愣，然后立马冷静下来，询问道：“我需要怎么做？”
“就说这几天红绫在你家。”浅川让停顿了一下，觉得光这么说她可能不太明白，于是又想了想，补充道：“你把电话录音开开，我模仿红绫的声音说几句，之后你提取音频。要是红绫的哥哥要和红绫说话，你就用录音去回答他们。”
她二话没说应下来：“明白。”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结城千月就在安静地听着浅川让在用朝日奈红绫的声音尴尬的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她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班主任实在牛批，却忍不住有点想笑。
结城千月从来没听过红绫那样软绵绵的声音，也根本就想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