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徐欣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几秒。
终于：“你？”
安静了几秒以后——
韩尚起身，直接合上笔记本，两人的身高差距产生无形的压迫感，他开口：“我还不够资格？”
徐欣开启碎碎念模式，小声哔哔哔：“你不是要上课吗，哪里来的时间，又不是什么vip客户不至于劳驾老板的外甥出马吧。”
“哦，不用那么小声，我耳朵很灵。”韩尚起身去饮水机那里给她倒水。
他一背过身来，徐欣就做了个鬼脸。
徐欣：“那个，我以后跟着你练？”
韩尚无奈道：“你不愿意？”
他指着外面休息着的教练车说：“老板安排了燕子姐带你，刚好你朋友们过来了，她不是过去忙招生了嘛，我帮她顶上一节课，这可是vip课程啊。”
燕子姐是驾校的资深教练。
他把水递过来
vip课程什么的。
徐欣大着胆子问：“那换你教，要不要加钱啊。”他看着还挺贵的。
“”
大厅内，马思佳没吐出来，喝了点水难受劲儿总算过去了。
然而两个室友看见韩尚以后，眼珠子齐齐定住，马思佳看着徐欣的眼神多少带着点崇拜，她可真厉害，除了大帅比哥哥，连考驾照这种资源都有，太他妈厉害了。
活生生的韩学长站在面前，让人有一种不确信的感觉。
韩尚拎着一网兜的桔子进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桔子，晕车可以拿桔子皮压压。”
这桔子，原来是驾校批发的吧。
徐欣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马思佳：“妈呀，韩学长你家是开驾校的吗？”
侯婷在旁边疯狂附和。
真是个狼人，又帅又有钱。
“哦。”韩尚翻着驾校的宣传册子，轻描淡写的说：“亲戚家开的，你们先等会儿，我出去找个燕子姐跟你们谈。”
两个室友都觉得韩学长很酷。
韩尚一出门，马思佳咕噜噜的眼珠子转啊转就问：“妈呀，韩学长这么酷的吗？”
“酷吗，也还好吧。”
马思佳回忆了一下刚才韩尚那种拒人千里的表情，不像是热心男青年的人设，顿时对套近乎蹭个优惠价没有了信心：“论坛上都说韩学长有点冷，外号寒学长，我看这外号没起错。”
“不是吧，我觉得他人还挺友好的。”徐欣还算有点理智，没有把韩尚亲自带她上车教科目二的事情说出来。
侯婷：“原来不是我的偏见跟错觉。”
马思佳：“你是不是对友好有什么误解，汪其敏那样的性格在你眼里算友好人士吗？”
“”
很快，负责招生的教练过来了，是个三十几岁的女士，面带着微笑过来：“你们是大尚介绍过来的？”
马思佳跟侯婷齐齐点头，和这位大姐好沟通多了。
那位女士继续：“我们驾校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在京市算是老牌的驾校了，教练员的培训资质都是最好的，先不说别的在京市报考驾照，光排队要等多久你们知道吗，挂靠一次重新排队需要多久你们又知道吗”
两个菜鸡来之前也了解过一次，但是被拿捏住气氛的招生教练忽悠的一愣一愣。
侯婷觉得还有很多要问，于是不打扰徐欣练车，推了她一把：“你自己去练吧。”
继续跟女教练兴致勃勃的开聊。
徐欣走出大厅，看见韩尚依靠在一辆教练车前，似乎是等她太久，他手上夹着一根烟，烟雾在他手上缠绕着，猩红色的一点点渐渐暗了下去，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手腕一抬深吸了一口，黯淡下去的那点红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徐欣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悲伤，还有些孤独。
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直弄不懂为什么会喜欢他。
突然就想起高一曾听过的传闻，据说韩尚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他是跟着亲戚长大的，但传闻中的他并不像自幼失去母亲的孩子，直到有一次她比平常更早一些到学校，拿着英语书准备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练习诵读的时候，在小水塘边上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对他的印象非常深。
因为看起来很孤独。
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脸上总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那天的孤独的他只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在那一瞬间，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那点愿望，又随着那一点点红，燃起星星点点。
深藏在心里的，像是被吸饱了水的海绵
徐欣没注意到她看了多久，直到韩尚回头。
“喂。”
“啊？”徐欣回过神来。
“那么好看？”韩尚早就掐灭了烟，转身过来，目光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自己抽烟的形象不太好似的：“也不是经常抽，没吓到你吧。”
其实徐源也抽烟，只是徐欣不知道两人是烟友。
徐欣有点囧，但依然很淡定的说：“徐源抽烟凶的时候你是没见过，家里阳台上还专门放着个烟灰缸呢。”
韩尚笑：“那我下次抽烟不用避着你了？”
徐欣：“你不是不经常抽吗？”
“”
徐欣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严肃的样子，在心里把他当成徐源一样，板着小脸有模有样的：“偶尔抽一根没事，可你不能像徐源那样抽烟。”
韩尚：“徐源怎么抽？”
徐欣想了想：“一根接着一根，我都害怕他把自己熏成腊肉。”
那会儿徐妈老训他，徐源说不抽就没精神，徐妈让他喝茶，徐源那会儿很中二，嫌弃喝茶是中老年爱好，没把徐妈给气死，当然这话她没说。
她尽量避免在韩尚面前提起“妈妈”这两个字。
不想触及到他不高兴的地方。
不想看他不高兴。
韩尚站在车子的那一头，绕过来走到副驾驶座旁边，低着头俯看着她：“你爸妈就不管？”
徐欣惊讶的看向他。
韩尚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没事。”
徐欣狐疑的再看他，确认他不是在别人面前强撑起来坚强回去哭鼻子的那种人以后，才慢悠悠的说：“会说，但是他那种狗脾气，你觉得我爸妈能管得住他吗？”
“什么狗脾气？”
“自大，嘴臭，看全天下的人都是傻逼。”
聊起共同认识的朋友的坏话，似乎是大多数人的恶趣味，韩尚的兴趣也被提起来了。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徐源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还真是高大。”
猪朋狗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上了车。
“之前摸过车没有？”
“没。”徐欣乖乖摇了摇头。
“啧。”韩尚有些嫌弃的叹了一声：“内部构造也不知道吗？”
徐欣老实交代：“不懂。”
“”
“那你仔细点听好，上车先调整倒车镜的位置，座椅的位置，手伸直了刹车油门可千万别搞混，启动刹车踩死，换挡刹车踩死，踩着刹车准没错，这是手刹，放下来才能开走，停车挂p档拉手刹，你先把这几个熟悉一下”
韩尚先介绍了车的构造，刹车油门，几个档位，倒后镜调整的角度跟座位与方向盘的距离，这些都是非常简单易懂的东西，徐欣的静态适应能力相当可以，花了半个小时就熟悉了车子内部的构造跟基本功能，试了试松开刹车，踩死刹车。
韩尚又让她稍微踩一点油门适应了一下。
徐欣把脚轻轻放在上面，这跟松开刹车的动力又不太一样。
然后又是打方向盘，逐渐适应完左右的课程花了大概半个小时。
最后，韩尚还夸了一句：“嗯，悟性不错，就花了半个小时。”
下半个小时直接上场连倒车入库。
他简明扼要的说了几个注意点，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很认真的看着她操作。
韩尚确实是个好老师，也足够有耐心，一节课下来，徐欣觉得学车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等到下车的时候她才问：“你在这个学校当过教练？”
看他教人的姿势跟方法，带过应该不止一个学员。
韩尚松开安全带，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单手抓住副驾驶座侧方的拉手位置，反问她：“怎么？”
徐欣：“我觉得你教得还挺好。”
休息的间隙，她还看见教练训学员了。
有悟性高的，自然也有悟性低的，不是每个教练都有好脾气，总有那么几个不愿意讲太透彻，但是还嫌学员笨蛋的教练。
韩尚转过脸看向她。
“那个，你看我这样，算是学的快的还是慢的啊，大概几节课能够学完啊，会不会像那边的那样。”
“哪个？”
徐欣指着不远处被教练寻到快哭了的女学员：“那个。”
技术不好，还要考手动挡，还没开起来就熄火了，反反复复十几次，教练的耐性也爆炸了，在外面咆哮：“早就跟你说考个自动挡自动挡，自动挡多容易考啊不用踩离合，不用排队等路考，哭什么哭，给我上车，自己报的手动挡哭着都要给我练完”
韩尚有些无语，懒洋洋的说：“自动挡简单。”
“反正你们会开车的看什么都简单。”徐欣小声嘀咕：“就问问你嘛给我交个底，我也不知道后面好不好学啊说一说又怎么了小气鬼。”
那边的韩尚推开了门。
徐欣也不小声比比了，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出来。
韩尚下了车，朝后面看了一眼，徐欣的手停在安全带卡扣处，死活就是拔不出来，手使劲按了几下，抬起头眼神无助的看向他。
韩尚嘴角扯了扯。
俯身，弯腰，手指轻微一动。
嘎达——
传出来安全带锁扣轻松被打开的声音。
韩尚：“故意的？”
徐欣：“”
她艰难的挤出来几个字：“不是。”
强调：“真的不是。”
可是，听起来更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