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枝散叶
权衡利弊之后，陆婉吟决定静观其变。
她一方面让黄莺继续找机会打探顾现的动向，另一方面，又将府中的所有事项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中，以往有些放出去的，现在也全部都收了回来。
下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王妃最近盯得紧，所以他们也不敢造次。连管事的都察觉到风向不对，事事都来找陆婉吟禀报，互相都在疑惑——难道他们之中，有人做错了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婉吟突然变了风格，但是，以往这些事，本来也要过问主母。只是陆婉吟有时候好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现在严管了起来，府中的风气，倒是焕然一新。
表面的平静，永远都能够让人放松警惕。
此时的陆锦衣还不知道，自己以为的那些小心思，全部都被人给发现了。此时她还沉浸在二皇子对自己的迷恋之中，觉得美好的未来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小姐，这步摇可真好看。”
雪香看着镜子里的陆锦衣，那头上的步摇仿佛凤凰腾飞，虽然不是真凤凰，可那形态，却也有九分相像。听说这是二皇子在宫中得的赏赐，外面可买不到。
“二皇子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小姐，可见对你是真的上心。”
作为陆锦衣的贴身婢女，陆锦衣与顾现私会的事，雪香可没少在其中出力。都说近墨者黑，她跟在陆锦衣的身边，也同样变得眼高于顶，时常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与位置。
以前陆婉吟还在陆府的时候，她是陆家的大小姐，她身边的黄莺也是陆府的一等婢女。自己虽然伺候二小姐，但在黄莺的面前，总有低一等的感觉。
后来大小姐嫁去了二皇子府，这种感觉便更甚。所以她也不喜欢楚怀仁，总觉得，若是二小姐真的去了楚府，那连带着她，也永远都在黄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后来陆锦衣勾搭上了二皇子之后，雪香的心里比她还要高兴。虽然即使陆锦衣嫁进皇子府，也不能成为主母，但她好歹是陆府嫡出的小姐，至少也能成为平妃。
到时候，她也不用再居于黄莺之下——同为皇子妃，谁高谁低，还不是要看二皇子的心意？
陆锦衣主仆二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顾现的身上。对于现在的陆锦衣而言，她尚且待字闺中，就已经失身于顾现，若是不能嫁给他，那么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这是她的一场豪赌，但是她却永不后悔。因为只有赌了，她才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若是什么都不做，最后只能成为祖父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还不是最好的那一枚！
她太清楚没有权势与地位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回到那样的生活。为什么姐姐可以仗着嫡长女的身份，嫁给高贵的二皇子，而她就只能嫁给连根基都还没打稳的楚怀仁？
陆锦衣摸着平坦的小腹，所有的野心与企图，都写进了眼里。她微微扬起嘴角，开口道：“雪香，去，请胡大夫进府，给我调养身体。”
她昨日才从西楼回来，这一个月里，去西楼的次数比待在相府里的时间还要多。不仅如此，她早就找好了胡大夫，每日都在调整调养身子的汤药，让她能够拥有更好的身体状态。
这胡大夫早就被陆锦衣收买，进府之后，外人只当他又是来给最近体弱的二小姐开方子调养身体，也就不觉得奇怪。雪香带着他一路直行，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怀疑与打探。
“胡大夫，怎么样？”
把完脉之后，陆锦衣期待的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有按照胡大夫的吩咐，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估摸着时间，这么久了，也该有动静了。
二皇子成婚这么久，膝下却无所出。虽然大家不敢在明面上讨论，但是那些市井地方，有很多难堪的传言。再加上前太子同样无所出，所以这些传言，更加令人相信。
有人说，这是因为皇室无德，所以才会子嗣稀少。三位皇子本来就不算多，两位成婚，却都没有子嗣，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稀罕的事情。也有人说，其实这两位皇子在外面都有私生子，只是因为正室还没生，所以才不敢认。
而宴京城里的贵女们，则是认为皇子妃不能生养。不然为什么太医看了那么多，却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对于这些贵女们来说，皇子妃的身份高不可攀，她们的生活越光彩越照人，就会越令人嫉恨。只有她们的生活一团乱麻，处处困难，才能让这些贵女们觉得满意。
所以，她们不会去揣度两位皇子，而是将所有的质疑与攻击都放在了两位皇子妃的身上。甚至还有人说，是不是两位皇子妃太过大家闺秀，所以不懂得闺房之乐，所以才连龙子都怀不上……
这些令人难堪的谣言，不是没有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只不过，不管是谁，在听到这些的时候，都要装作若无其事。
毕竟，她们都知道，越是在意，越会让人看笑话。所以哪怕夜深之后躲在被子里独自哭泣，在外人的面前，也不能多眨一下眼睛，表示在意！
陆锦衣自然就是那些贵女们中的一个，她觉得，二皇子这么多年无所出，纯粹是因为姐姐的原因。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很快就能令二皇子开枝散叶！
“二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脉象平稳，但是，并未有喜。”
“怎么可能？！”陆锦衣不敢相信，明明她去了西楼那么多次，明明她每次都那么努力，甚至连那些难喝的汤药也一碗不落的全部喝了下去——为什么，她没有怀孕？！
胡大夫其实也很费解，按照他的方子，不知道帮助了多少宴京城里的女子受孕。但是，到了陆锦衣这里，已经费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竟然还是没有成功。
他的面色有些为难，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但是，胡大夫不敢说，他只有低着头，连陆锦衣的视线都不敢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