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他和时凌羽第一次遇见是在六年前，当时刚进入家族企业的他还处于被司朝歌打压了也还不了手的境地。
遇到，或者说是捡到晕倒在路边的时凌羽是个冬天，司曜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把他带回了自己家，还给他找了医生。
做完一些基础检查之后，医生说他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刚分化身体状态还不稳定，所以才会晕倒。
隔天的司曜起床有些迟了，正打算梳洗一下就直接去公司的时候，却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到了厨房，只见昨天捡回来的小omega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大概是家庭医生跟他说了一些情况后就离开了，此时家里只有他们俩个人，而时凌羽正在给他盛粥。
见他出来，小omega笑得腼腆说想要报答自己。
吃饭的时候，司曜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他很小就被从家里赶出来了，这些年一直在打零工养活自己，没怎么上过学，前不久分化成omega之后体质变得更弱了，很多体力活根本不收他，满打满算已经半个月没有经济来源了。
司曜看着对方即便神色憔悴依然掩盖不住风采的漂亮脸蛋，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不靠着身体上的资本换取更优越的生活。
他自己不会做这种事情，对小omega也并不抱有恶意，可这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哪怕是他身边认识的人里，类似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冷清冷感的司曜偏偏对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男孩产生了怜悯，鬼使神差地便直接提出了可以资助他去上学。
谁知道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漂亮的桃花眼茫然地眨了眨，晶莹的泪珠竟是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一颗颗的砸在桌面上，洇湿了一小片桌布。
司曜本来是想找个房子给男孩单独住的，可对方像是有点抗拒的样子。
肉丝粥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腔，冰冷宛如样板房的公寓却在这个清晨突然有了烟火气。
“那就留下来吧，楼上转角第一间房是你的，早晚饭你来做，平时不要打扰我。”司曜记得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
“司总。”郭子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司曜猛地睁开眼睛，自己竟是睡着了。
不过也合理，昨天的确是好一番折腾，两三点才躺下，而之后他又因为要一下子消化过多的信息量有些失眠，闹钟响的时候可能才刚睡了一两个小时。
郭子杰提醒道：“司总，您手机在响。”
司曜低下头一看，原本还算放松的神情瞬间严肃了下来
——司朝歌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明晃晃的写着这三个字。
他按下了接听，司朝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警告过你。”
现在的司曜自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显然，不管是不是平行时空，他这个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都依然是同等的恶劣。
“我不懂您的意思。”司曜眼皮低垂，语气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呵。”司父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说过，那个项目你想要的话就必须和时家划清界限，现在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会对你动真格的？”
司曜虽然不清楚他口中的项目为什么会和时家带上关系，但他隐约猜测，之前时凌羽所提到的离婚，应该就是由于这个原因。
确定了哄人方向的司曜不仅没感受到威胁，反而更放心了一些。
他冷漠的回应道：“您一向对我不留情面。”
只听司朝歌冷哼了一声，于是司曜继续说道：“但您刚退休，还是多休息，公司发展计划就不劳烦您费心思了。”
在司曜的认知里，司朝歌是个疯子，平生的唯一乐趣就是折磨他。
所以在他资助了时凌羽以后为了防止对方对小omega造成什么伤害，对外都宣称这是他包养的小玩物，正好也能降低司朝歌的防备心，让他以为自己安于享乐，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实际上司曜从没碰过时凌羽，两人就在同一屋檐下平淡的生活了四五年，对方也从一个落魄病弱的小男孩，成长成了一个温柔却带着点儿娇气的漂亮omega。
前面开车的郭子杰光是听了个开头，就知道电话那边一定是老司总了，他叹了口气。
即便他以助理的身份为司曜工作了好多年，可仍然搞不懂这对父子俩的相处模式。
虽说alpha之间确实彼此排斥，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就好像是……恨毒了对方。
忽然，老司总在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原本神情还算轻松的司曜便瞬间蹙起了眉头。
郭子杰的心也一下提了起来。
很快，司曜便挂断了电话。
他的表情冷若冰霜，眼里是遮盖不住的愠色：“不去公司了，去老宅。”
郭助理连忙应下，打算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后视镜中的司曜仍然平着嘴角沉默着，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成了实体。
忽然，司曜开口了：“再帮我查件事情。”
“您吩咐。”小郭说道。
“去查市里所有孤儿院的档案，二十三年前左右。”司曜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
郭子杰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半晌，司曜补充道：“找一个和时凌羽长得很像的男孩。”
司朝歌对他的威胁其实并不是解决不了，只不过因为牵扯到了时凌羽，所以他必须尤其谨慎，还是亲自去一趟老宅比较稳妥，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_
在他的记忆中市里确实也有一个时家，只是那家的小少爷……
可并不是时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