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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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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殃不曾去看任何的人眼色,他眼中全是霜冻交迫的堕骨冰渣。

    他要他们全部人都死。全部都下地狱,做魂,做鬼……

    赫连青怒急吼道。

    “戴殃!”

    戴殃无理,似没听到一般。他本来就对这个师傅望自透顶,甚至感到嫌恶厌憎,视如敝屣的地步。

    有一些弟子听到这名字直接惊呼:“‘戴殃’不就是几年前,被压制到霄厄台刑死那弟子吗?怎么会是他!”

    被压制到霄厄台的,十年才遇一个。因此,弟子对他印象都比较深刻,更是在藏书阁的卷册中都有记载。不过,只是短短一行‘罪人戴殃,令罚除死’。

    戴殃眼眸暗红。

    竟是,觉得这样杀人无比痛快。他嘴角慢慢邪杨了起来,眼眸冷漠的俯视着,那些横死在他踏下的魂灵。

    “哈哈哈……都给我死!都死好了!”

    “死了干净!死了脱身!”杀人如芥,青面獠牙,如恶鬼般狠厉凶残。

    “刺啦——”

    污浊的艳红溅到他脸上,从颊边滑下,尤如从恶罗鹏逃出来的凶神恶煞。血染自他的黑袍,黑色逐渐变为血黑,他似封魔一般,毫无理智。

    照他这么血洗下去,仙源派迟早要完完。派中几位长老纷纷持剑迎击,其各位都面露难色。

    连仙源最强长老方曦,都见了血。赫连青努力的抿紧嘴唇,但还是有一些从嘴角溢出。

    方曦此人,虽只是仙源派内部的一位高修长老,但实力要比掌门赫连徊越高,凭武力赫连徊是远不如赫连青的。

    赫连青最终还是憋不住闷气,一口晕血喷涌而出,他跪倒地上激烈猛咳着。

    突然,一只骨节冰凉的手,触上了他的肩,将他从地上扶起。

    “为师,没事…”

    话到一半,突然止住了。他抽回自己的手,扶他的不是大弟子,而是木溶。

    木溶本身形就与宋珉晞极为相像,他看着赫连青抽回的手,良久进入了无言,他立站原地。

    “师尊!你怎么样?”

    赫连青转头瞥见爱徒,连忙摇了摇头:“为师,无碍。”

    木溶手指紧握成拳,因为面目隐再斗笠帘后,并看不出他脸上是何等神情。

    戴殃突然放声大笑,这笑声听着决绝,却尤为凄凉。

    他瞪着自己腕上的口子,刚刚他也被赫连青刺了一剑。他也伤了,为什么没一人来关心他。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他已杀红了眼,更像是在自残。他撕下自己的一落袍角,强行给腕子那处止了血,又再次握剑向仙源弟子袭来。

    “杀了!一个也不许给我留!!!”

    听到他的号令,那些阴兵像似打了鸡血般,手握狼牙,越战越勇。

    仙源殿前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宋珉晞狞起眉头,召出绿卿挡自他的身前,他唤着他:“戴欲昆你清醒一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戴殃冷呵了一声,邪笑道:“当然,最好给我滚远点,现在还没轮到你死。”

    宋珉晞抬眸看着,和从前判若两人的阴险男人。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没说。他依然固执地挡在戴殃的面前,两人对打了几招,宋珉晞的琵琶被他踢到几米开远。

    男人冷笑:“不自量力。”

    戴殃的容貌虽然变化很大,终归还是太年轻了,举动中依然透露着轻率莽撞。

    “呵。”

    “猜你这弱质身板能挡我几剑?”

    戴殃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甚至还不止。在以前,两人身量都是差不多的,怎么几年不见,他拔高了这么多。

    他没有想到一点,就是戴殃这几年正属长体阶段,而他早就过了二五了,身形早就衡量在那里了,想长高是无可能的。

    戴殃跨步向前,那种强烈威压,让人无从招架。宋珉晞眼皮一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从气势上已经落下了。

    宋珉晞心思缜密,不会与戴殃硬碰硬,他缓声道:“欲昆,你先回派好吗?”

    戴殃挑起一边眉峰,突然就狂笑起来:“哈哈哈……”

    “宋珉晞你太搞笑了。我现在回派,那些正派伪君子会放过我?我的好师哥,你未必想得太天真了。”

    “我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所赐,其中也包括你呢?”

    “惺惺作态的假、白、莲?”

    这句话他咬字非常地重,像似从牙缝挤出来的,他的手指点过宋珉晞的胸间。只要他想,他现在就可以轻易把眼前人穿死,把他的心掏出来,好好瞧瞧里面隐藏的,是怎么一朵坏死的黑心莲。

    宋珉晞心脏跳了很快,他身子也忍不住发颤。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控制不了。但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小师弟是真的想杀了他。

    戴殃轻轻靠近,明知故问道:“你在害怕?”

    其实他还好吧,如果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就是身体反应,有点过于强烈了。

    宋珉晞突然脑子一热,他从袖口摸出了一根银线,想着趁戴殃不备,先用琴线将他绑住再说。

    不料琴线却不听他的使唤,等他想再收回琴线,时机已经太晚了。戴殃握住向他心口袭来的琴线,艴然不悦,笑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第二次了?”

    “又是这种偷袭的小把戏,师哥真以为我还会再着你的道吗?”

    宋珉晞汗毛倒竖,怎么也拉不回那琴线。不注意间,那琴线竟一分为二,动作灵活万分。

    戴殃抵防不及,冷不防被琴线割伤了左腕,艳血立马渗出,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戴殃气急反笑,直接拽起琴线的另一头,把他逼到自己面前,两人面对着面,气氛仿佛冻结到极点。

    “很好!好的很!死白莲?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宋珉晞依然佛口相劝:“欲昆,回头是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师哥,你知道吗?我最恨你这般故作好人的姿态,也厌恶极了你这副做作的样子。”

    戴殃不知抽什么神经,扬笑道:“居然要玩,就玩到彻底。”

    他连猎场,也弃之不顾。

    戴殃力气大如猛虎,直接拎起他的衣领,如拎小鸡般。宋珉晞整个人都是被他拖拽着走,脚步磕绊踉跄。

    将悦握剑对付着狂怒阴兵,余光瞥见他们,立刻大喊道:“师哥!”

    赫连青想追上他们,被层层魍魉围住,根本脱不开身。

    戴殃急躁地把人摔在地上,宋珉晞的背脊碰地,掀起满天枫叶狂舞。这里枯叶狠多,摔上去也不是很疼。

    接着,他整个身躯就压了过来。

    宋珉晞一怔,瞳孔映照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庞。下一秒,他就想撑手站起。

    某人捆住他的腕子,高举眉顶,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宋珉晞死命\挣\扎\了起来,用脚踢蹬着他的小腿。

    “戴欲昆!欲昆!……你不要抓着我。”

    布\料\在耳边碎裂的声响,是那么清晰,风声却渐渐变得轻微而飘渺。

    宋珉晞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眼中全是恐惧。他虽然喜欢师弟,但这种事他重来没有经历过,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比刚刚颤抖得更为厉害,这次是真的怂了。

    宋珉晞控制不住地颤抖,被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冲击着大部分的神经,没有心思去考虑更多。

    戴殃拧起眉头,怎么这么窄,只能勉强地\吐\下\二指。难道,师哥是第一次。

    看着他抿嘴不语的样子,那厮当即反问道:“宋珉晞,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碰过?”

    “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第一个对你这么做的人?”戴殃摇晃着他的肩膀,满是质问的语气。

    宋珉晞没有答应,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落。刚刚被他吓得半死,还以为是来真的。

    那恶战过后,仙源派一片雨蓑狼藉,门内弟子死伤严重。

    与之同灾,还有下修界的各小宗派,导致他们实力不增,反而大跌。

    在上修界闲坐的圣炎派,却是比起之前更为强盛。不过,让人惊害的不是圣炎派,而是在圣炎派背后的‘東污尊’。这人乃是天煞孤星,魔胎转世,恶之妖精。

    这一年,是个祸星灾年,又赶了一波噩流。

    在十几年前也发生过一次,这真是修界的头顶大灾啊。一场流行的瘟疫,又开始袭击而来。

    这种瘟疫能一传十,十传百,凶险万分。染了这瘟疫的人,身上首先会长出红色斑点。

    不过,在一些普通百姓中,他们见识低世面少。并自以为是在田里耕种,被蚊虫叮咬的。也不会去重视,可怕就可怕在这一点。那些红斑会渐渐晕成淤青,慢慢遍布全身。

    这些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斑点的严重性,而这时候,早已经太晚了。身上淤青会像一块坏肉般,慢慢溃烂,发浓,发肿,甚至还会生出白虫,遍布到全身,人最终也会被腐极而死。

    染上这瘟疫身上皮肉也会极疼,就算你不去碰它,疼痛也是依然。疼到人们没法下地劳种,只能卧病在床,没有劳种就没有粮食。更有一些没等瘟疫染到全身,就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在十多年前,到了瘟疫晚期。情况恶劣到,人吃人的极地。连一个白馒头,一张干饼都要分成好几顿吃。但人也算是半个肉食性体,他们需要比馒头,果菜更有冲击力的食物,那就是肉。鸡、鸭无得,就只能从同类上取得所需了。

    在此,上修界可好的多了,上修界平民百姓不多,修仙之人体质好,基本不会染上这瘟疫。下修界平民百姓密集,一旦老年少小染到瘟疫,都是极麻烦的事。因为他们抵抗能力较差,一般染了是无痊愈的可能的。

    修真各派接连遭到東污尊血敌,对于百姓的烧言信笺,也无法去协助。为此心急如焚,躁急如火。

    种种不详,非止一端。

    这不得不让人连想到東污尊,这也不巧。认为这场瘟疫,也是戴殃引来的。

    因为此人,是在骰渊窟呆过的过来者,体魂龊手垢面,肮脏自此。骰渊窟妖魔鬼怪那么多,定是这个年轻君王害了他们,戴殃更是被他们这些人,恨到骨子里去。

    无辜的百姓就是这样,他们楚楚可怜、他们小如蝼蚁。没有亲眼目睹过,就随着别人揣测跟风,无性理论。而往往从这些平民百姓口中传出的段语,也是最为伤人的。

    又有,何人去了解往日这少年,是经历了什么执魔,踏贬,才会堕落自此。是什么让这少年苟延残喘,弃犬轮寰。

    宋珉晞蹲坐在藏书阁的静室内,书籍东一卷西一本,被他扔得七零八落。他整个人看着瘦了很多,本来身上就没几两肉。

    在乌漆抹黑的角旮旯里,终于是被他寻着了几本清修典。他抱着这几本修典,眼睛半眯仰倒在一地书卷中,手掩帘眸,终是轻笑出声。

    他阔臂躺了一会,便起身将静室一地书卷,都归回原位,便离开了藏书阁。

    宋珉晞平时就爱看书籍,也十分相信书言。他觉得书中是前文人雅士留下来的精髓,肯定不会有误。

    他一行行仔仔细细阅过,连一个字都没有放过。他骨指翻阅书页,眼目转动,阅字飞速,这两本书他却来来回回看了不止数遍。

    书典上写的是一位无名散修,这人曾也一度脑热踏入魔道。书典中清清楚楚记载着,他怎么脱离魔道,重回正道,成了一代正气阳师。

    在书典背面印了一段淡色神奏,用古筝、琵琶、笛子这些都可将这曲弹出,只要按着书典中的节奏来就行。但曲词臭长不说,生词也多,没有耐心的直接摔板走人。

    宋珉晞却傻傻地信了,他一遍遍用着绿卿弹奏着神曲。连一向极有耐心的他,都有撒手不干的冲动。弹出的泼音,似拿着铁锈在地板上摩擦一般。

    赫连青中间来拜访过他几次,而他听宋珉晞弹了这曲,却是一直皱着眉。但宋珉晞并没有理会,他的一番话

    作为一位长老事也是比较繁忙的,并没有那么多闲时来看他。何况,瘟疫的那破事,就已扰得人脑疼的了。

    各门派所言;百姓的瘟疫问题,远远比不过東污尊那事。戴殃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一日未处掉此人就一日未有安宁。说实了,就是不想去管百姓死活,保门派要紧。

    再说了,现在東污尊和圣炎派合伙,实力更为强悍。他们不想再诞生一个与吞吾尊,实力并存的東污尊了。

    在上修界的欲辰派也坐立不安了起来,欲辰派这门派,本是于圣炎派平起平坐的。是上修界两大门派之一,现在却被圣炎派压了一头,能不慌吗。欲辰派的前任掌门,就是那殷池庙神像的本尊,沈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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