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前的恩怨就消散了吧
她蜷成一小团,中间还留了一人宽的位置,背对着他。
安书瑶也会伤心?
她明明最喜欢的就是陆羡,又怎会因为他的厌恶感到难过?她以前可是恨不得离他几米远。
可……
以前是以前,他喝了药以后,五脏肺腑都不怎么疼了,说明这真是治内伤的药,她没了要害他的心了。
陆矜微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他被夺权,就算安书瑶假千金的身份爆出来也不会跟着他来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
他被子底下的手微抬,碰到安书瑶的时候有片刻僵硬,然后他的手就摸索着去摸她的娇嫩小手。
触及到的肌肤冰凉一片,上面还有些细痕,不知在何处划伤了,手心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已是九月底的天带了冷意,她身子都是冰凉的。
她把衣裳卖了给他筹钱治病,以前安书瑶最是爱美了,所有一切皆是用最好的。
现在却为了维持生计,把自己最喜欢的衣裳卖了。
陆矜想,以前的恩怨就消散了吧。
等他病好了,便一纸和离放她走。
这么想着,他心中的怨气就淡了一些,随即又想到,这么冷的天,她怎么不先安排一床被子?
陆矜紧紧的抿着唇,也许是因为给他买药,已经没有银子了吧?他现在废物到要靠一个女人养着。
他闭上眼睛,等他内伤好得七七八八就去找些轻快的活路,然后赚点钱,他是个男人,不可能让安书瑶一个人辛苦的养他。
正要入睡之际,陆矜就察觉安书瑶又滚他怀里来了,她身上冷飕飕的,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拱。
似找到了温暖,才停止了动作。
这次陆矜没再抗拒,而是伸手把人搂住,一是防止她晚上乱动,二是她可不能生病了。
一夜无眠,安书瑶睡得很香甜。
一睁开眼就闻到了陆矜身上的淡香,很清新怡人。
他的里衣微敞,安书瑶能看见他的锁骨。
大早上就这么劲爆,她大脑里宕机了一瞬,然后又察觉到自己被陆矜抱着了。
她就知道,不买被子是正确的!
反派夫君再坚强也抵不住晚上的寒冷,主动抱她入怀了。
一瞬间,安书瑶又斗志满满的,昨天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她伸手去环住陆矜的腰,跟他一起赖床。
而陆矜在她醒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本以为以她的气性,指定推开他,没想到还主动来抱他了。
陆矜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反正他就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安书瑶才松开他,坐起身,陆矜此时也睁开了眼睛。
安书瑶笑容灿烂:“相公,早啊。”
陆矜跟着轻应了一声:“嗯,早。”
安书瑶没忍住看了看窗户,发现外面已经亮了,她没有做梦,陆矜是真的给她回应了。
她按捺住心中激动,果然,男人就得欲迎还拒,还好昨天她没再跟个舔狗似的扒拉他。
安书瑶为昨夜的机智行为点赞,她起床穿衣,陆矜也跟着起来了。
早上她依旧摊饼,又熬了萝卜山药骨汤,煮了稠粥,没什么小菜,她就把昨天的山药炒肉给热了热。
早上吃得很清淡,但陆矜觉得味道出奇的好,比他宫中的御厨做得还好吃,他没忍住多吃了一个饼和一碗粥。
安书瑶去了灶房看了看炮制的山药,又拿到鼻尖闻了闻,才满意的放进背篓里,准备等会儿拿去医馆里卖。
出门之前,她回头问了一下陆矜:“相公,你有什么要带的吗?我去镇上给你带来。”
陆矜摇摇头,迟疑片刻才嘱咐一句:“早去早回。”
安书瑶一早上嘴巴笑得合不拢:“好咧。”
于是高高兴兴的就出门了。
安书瑶来到昨日坐牛车的位置,拿了一文钱给周伯,打了声招呼:“周伯,早上好啊。”
周伯笑着看她一眼:“陆娘子还去县里啊?”
安书瑶坐上牛车,笑着点头,同周伯聊了起来:“嗯呐,去县里卖点东西。”
至于卖什么,周伯也没有再多问,毕竟这是他人的私事。
只是他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看着真的讨人喜欢,其实安书瑶刚进村的时候,他看过她一眼,那时候她脸色特别冷,眼里是满满的不屑与鄙夷。
看她衣着就知道是大地方来的,看不起他们这个地方的人也正常。
但是周伯觉得,人还是要相处以后才知道好坏,就比如面前的小姑娘很爱笑,笑容明媚似骄阳,对他们也是特别有礼貌,不端一丝架子,跟她相处如清风徐来一般非常柔和。
很快,就来了几个婶子,安书瑶眼尖的看见了林婶子,她笑着同几位婶子打了招呼。
林婶子坐在她的身旁,笑着问:“瑶丫头,今儿去县里做什么?”
安书瑶道:“卖点东西,再给我相公买些东西吃。”
其他两个婶子纷纷凑过来:“陆娘子对你相公是真的好啊。”
牛车启动,安书瑶整个人都一抖一抖的,她露出一抹笑:“他生着病,我尽全力照顾他,而且他是我相公,我肯定要对他很好很好。”
一时安书瑶对自家相公的感情,得到了几位婶子的艳羡,她要保持自己深情人设不能崩,这样陆矜只要出来随便打听,就知道她对他情深不移。
牛车行驶在路上,几位婶子又开始聊其他的事情。
“诶,那个屠二狗是不是从牢里出来了?”
“可不是,唉,把自己媳妇活生生打死了,县令竟然只判了他一个月,就放他出来了,真是天道不公。”
“没办法啊,他家有钱,毕竟卖猪肉卖了十来年了,县令收了他的礼,可不就把人放出来了。”
安书瑶并不认识她们口中的屠二狗,但听她们说得咬牙切齿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目光落在路旁荒废的地上,扯了扯林婶子的衣裳,语含疑惑:“这儿的地这么多,为什么没人耕种?县城里的菜价,米价这么高县令都不压一下吗?这么下去,百姓哪里活得下去?”
闻言,林婶子谈了一口气:“不是我们不种,而是县里明令禁止不准我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