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弈

    “臣妾不敢。”皇后冷冷道。

    “皇后是各宫表率，皇后若生气了，朕怕她们效法。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臣妾亲手做了龙井虾仁，皇上可愿一试？”皇后向红梅使个眼色，红梅赶忙将新做好的龙井虾仁端至皇帝面前。

    皇上也放松下来，夹了一口虾仁，称赞道:“皇后手艺真好，比先时更精进了。”

    皇后赶忙摆出欣喜的表情:“皇上爱吃就好。”

    皇上又吃了一口，若有所思，然后突然发问道:“龙井虾仁是江南名菜，朕记得，皇后是岭北人。”

    红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手心额角都沁着细密的汗珠儿。只能低眉顺眼伺候着，生怕被皇上注意了去。

    “皇上好记性。臣妾怕皇上吃腻了北方口味，特意找柔婕妤学了江南菜系。臣妾深知色衰而爱弛，对人对菜，皆是如此。于是又特意学得虾仁保鲜之法，适才皇上觉得爽口，恰是臣妾学得了真手艺。”皇帝不再言语，开始安静用膳，此间又劝皇后也多吃些。

    皇后表面依旧古井不波，眼神却飘忽不定，一边用膳一边暗想对策。皇帝吃得尽了兴，漱过口，指着红梅道:“皇后起居，一直是青松伺候，怎么换人了？”

    红梅心头一紧，该来的终究来了。急忙看向皇后，却见皇后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打算帮她。

    “奴婢……”红梅暗道不好，头埋得更低了。

    “如今皇上新选了秀女，各宫都新鲜得很。臣妾久居凤仪宫，实在乏味，也想换个新鲜。皇上既对青松留意，臣妾明日便叫青松回来伺候就是了。”皇后突然打断红梅，不慌不忙地说道。

    红梅更紧张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皇上较起真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你是皇后，调度宫人自然由你，朕相信皇后。”皇上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红梅一眼。

    不过此时红梅头都要扎进地里去了，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一笑，她知道皇上那一眼是给她看的，非但不见慌乱，还多了几分稳操胜券的平静。

    “那深哥哥，相信岑儿吗”皇后的目光温柔中带着醋意，仿佛新婚的妻子在吃味夫君。皇上隐去眼中的愧疚，一脸宠溺地望向皇后，说道:“自然。朕今日教子言下棋，见他精进了不少，皇后教的果然好。”

    “那皇上今晚，想和臣妾切磋棋艺吗就像——刚成婚时那样。”

    “哈哈哈哈，好啊。”皇上轻轻握住皇后的手。

    红梅长舒一口气，慌忙退下，早有宫女摆好了棋盘，帝后二人相对而坐，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黑子热烈，白子缠绵，凤仪宫中氤氲着温暖的香气。摇曳的烛火被轻轻吹灭，天黑了。

    之后几天，皇上按位份临幸了各宫小主，之后就只在柔婕妤宫中，再不曾去过别处。只是一碗水端平的过程中，不偏不倚，绕过了温选侍。

    翌日上午，各宫娘娘照样去皇后处请安，吴顺仪照例拈酸吃醋，先是嘲笑柔婕妤无子，被柔婕妤一句好好教导三公主，别再惹是生非关禁闭气得直喝茶。一会儿又嘲笑温选侍没能侍寝，新人懒得理她，只有周淑妃看不惯小姑娘被欺负，说了句温选侍毕竟年轻。刘宝林唯恐周淑妃听不懂，非要说是吴顺仪人老珠黄，许嫣灵不禁又浅笑起来。

    这么过了有一月之久，也本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不过这一天，杨采女突然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