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孔雀
白奍麦听着水声慢慢冷静了，冷静的让她现在知道颜烟鹤是个女的她都能接受，冷静的身子都热了。
耳边是水滴成群砸在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响的脑子要炸了。
白奍麦捂头蹲下。
她干嘛了？？？
白奍麦瞪大眼。
她他妈哭了？！
白奍麦撞墙。
还他妈在颜烟鹤那个傻逼面前？！！
一定是夜里太容易崩溃。
全是天气的原因。
嗯……对。
对个屁啊！！！
白奍麦猛地站起，瞄到了厨房的刀，想着要不要给他脑子换一个没有这段记忆的。
正想着，她突然发现水声停了，愣了两秒，腿一软，又顾不上，赶紧跑到一楼，还没握到门把，就被人拉住。
“啧，不是你说要和我睡的吗？”，颜烟鹤懒叽叽的单手控住她，另一只手还他妈有心思拿毛巾擦头。
侮辱性极强。
发丝卷着水滴，颜烟鹤漫不经心撩起，黑发从手指空隙跑出，光洁的额头露出，他痞笑着。
白奍麦硬着头皮，睁开眼睛，立马松了口气。
穿着的。
一身黑短袖，脖颈间还围着毛巾，一件短裤。
公寓里开着地暖，白奍麦有些热。
“想反悔？”，颜烟鹤眯起眼，发现这人瞄准厨房的刀，轻笑道：“你玩这么花？”
“玩个屁。”，白奍麦对这人轻而易举的表现非常不爽，抬脚就想踹。
颜烟鹤早就熟悉了这人的打架套路，抬脚，抬脚，再抬脚。
他握着那只踢来的腿，白奍麦眼睛一圆。
男生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湿气和热气，丹凤眼带着某种欲望地扫码着她的腿，喉结上下滚动，抬眸盯着她。
白奍麦抿唇，想着还能在忽悠忽悠：“我打电话给我哥了！”
“你知道这里地址？有电话？我会让你拨？”，颜烟鹤将她的腿往上抬了抬，为了保持平衡，白奍麦跟着跳了一下。
“……”，白奍麦咽了口吐沫：“我还要准备期中考。”
“嗯，随便再帮我准备准备。”，颜烟鹤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没穿束胸的前部。
“……”，白奍麦重重呼吸几下，确认了这人想搞真的了之后，偏过头，想服软：“……颜……颜……”
“颜什么？”，颜烟鹤饶有兴趣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女生急的满脸通红，偏过头时，发丝跟着一块晃动，下颚清瘦，线条好看。
“鹤鹤。”，白奍麦软不下来，叹了口气，决定随缘，她调整一下姿势，仰脸朝他笑笑，杏眼弯起。
颜烟鹤呼吸一停，用力捏了一把，轻轻放开，绕着房间晃了两圈，呼了口气，偏偏头：“走啊，睡觉。”
他嘟囔着：“都几点了。”
白奍麦懒洋洋地靠着墙，看着他到了客厅，拿着两条毛毯，朝她招着手。
“在这？”，白奍麦走过去。
颜烟鹤看上去很嫌弃地毯，但还是躺下来，发出一声叹息，盖着毛毯，在硬邦邦的地面上闭上眼：“嗯。”
他随手撩了个抱枕压在头上，拍了拍一旁的沙发，懒散道：“你又想和我睡，又不想和我谈恋爱，还什么炮友。”，他不屑地嗤一声：“我又不是畜生。”
话语刚落，就听见白奍麦一声轻哼。
颜烟鹤：“……”
他怎么莫名感到被嘲讽了。
“不关灯？”，白奍麦拿着毛毯，毛毯很柔顺，暖洋洋的，上面画着涂鸦。
“声控的。”，颜烟鹤晃着手，挡住灯光，纤长的手指，指尖交叉，灯光从缝隙中刺眼，他拖着长音，大声懒散道：“关灯——”
“啪。”
白奍麦下意识一抖，灯还真关了，她哪见过这种高科技，来回看了眼黑了的房子，忍不住短暂地哇了一声。
黑暗中，感官异常敏感，她明显听清了某个人的笑声，她僵着身子躺下，沉重的手表压着肚子，她拿出来放在沙发上。
“干嘛呢？动来动去的。”，颜烟鹤像是困了，嗓音还有些哑，他闭着眼，抬起手，手肘撑着地面：“要牵手吗？野猫。”
野猫薄凉道：“牵个屁。”
白奍麦本以为今晚睡不着，但在洗衣粉和身边平缓的呼吸声下，慢慢的迷迷糊糊起来，侧身摸着手表，渐渐的睡着了。
颜烟鹤翻了个身，终于可以不用刻意控制呼吸了，他撑着头，微微直起身子，黑暗里看不真切，一团黑在安稳地动着，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虚着眼，好像看见这姑娘手里拿着什么，但又不确定，还没靠近，白奍麦就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闷哼，颜烟鹤一僵，乖乖地躺回去了。
·
白奍麦生物钟响了，天还没亮就醒过来了，迷茫着揉揉眼睛，躺着伸了个懒腰，眼睛还肿着，她眯着眼发现了一旁房间里的电源，吓得直接低头。
地毯上没人，空空的。
白奍麦心里想起了无数个恐怖片的镜头，吓懵了，低声喃喃道：“颜烟鹤。”
没有回应，她揪着毛毯，将后背抵着沙发，一咬牙大声道：“颜烟鹤！”
“诶诶，这呢。”，那个有光源的房间里出来个头发乱糟糟的男生，他扒着门槛，挠了挠后脑勺，赶紧跑过来：“哎哟，没哭吧？啊？”
白奍麦吓得浑身冰凉，还有些发抖，她后知后觉捂住嘴，吸了吸鼻子。
“不睡了？”，颜烟鹤俯身虚环着她，僵硬地缓着她发颤的后背。
“嗯。”，白奍麦还有些哽咽。
“再睡会，好不容易不用上早读。”，颜烟鹤接着房间里的光线，帮她盖好被子，视线瞄到一旁的手表，反应一会，表情古怪道：“你这手表哪来的？”
白奍麦还在害怕的后调——生气中。
她赌气似的：“男朋友送的。”
颜烟鹤拿起看到手表反面的装饰，确认了，拿在手机掂量两下，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送给过我女朋友这个手表？”
白奍麦：“？”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刚睡醒，脑子绕了十几圈，最后呆呆地啊了一声。
之后连着啊了十几声。
女生烟嗓还沙哑着，表情呆愣，脸上还有睡觉的印记。
颜烟鹤额头一跳：“你叫……”
“你是老子？”，白奍麦从回忆里抽出，直言道。
“对。”，颜烟鹤被逗乐了：“我是老子。”
白奍麦回过神来，眼圈红了，还想着没刷牙，拿着毛毯捂住嘴，眼泪蹭着眼睛，唔了一声。
颜烟鹤回想了一下，那天他跟着狐朋狗友去唱歌，隔壁包厢一直有尖叫声，他本身就带着怨气，直接揍人宣泄，当时还不认识白奍麦，叫人清了场，披了件外套就走了。
这只手表是定制，背面有一个凹进去的圆孔，他要求的，主要是不知道找些什么独特的东西，干脆说加个圆，设计师就搞成这样。
表面已经碎了，针也不动了，像是定格在那一刻，但其他地方保管的很好。
颜烟鹤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睛暗了暗，揉着她的脑袋，弯腰问：“不跟救命恩人叫声哥？”
白奍麦闻言红着眼看他，纠结一会，乖巧道：“颜哥。”
“叫哥哥，哥——哥——”，他笑了，还想得寸进尺，摁着她的后脑勺，吊儿郎当道。
不就嘲讽你一次吗？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白奍麦闭嘴不想说。
颜烟鹤很有耐心地抬手把那一滴泪擦干净，字正腔圆，一字一顿道：“快、点、叫、我、哥、哥。”
“我不叫。”，白奍麦没忍住蹭了蹭他的指腹，痒痒的。
“真不叫？”，颜烟鹤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一软，拍拍她的脑袋：“以后让你叫。”
白奍麦：“？”
白奍麦：“不管多以后，你还是比我小。”
“……”，他一把拉过毛毯，盖住小姑娘得意的小脸：“睡觉。”
“不睡。”，白奍麦在毛毯里挣扎着。
“乖一点。”，颜烟鹤摁住她的肩膀：“我陪你。”
白奍麦不动了，慢慢出声道：“闷。”
颜烟鹤把毛毯往下拉了拉，捏了吧她的脸：“睡吧。”
“你刚刚在干嘛啊？”，白奍麦有些好奇，她听见了啪嗒啪嗒声。
“搞软件。”，颜烟鹤对上那副八卦的眸子，笑了笑：“醒了给你看看。”
“你说了我就睡不着了。”，毛毯抵着嘴，她微微责怪道。
“嗯，对不起，下次我不留悬念。”，颜烟鹤顺着说。
白奍麦撅撅嘴，那么温柔干什么。
她闭上眼睛，在有规律的抚摸下，慢慢又开始犯困，睡着了。
颜烟鹤的手掌离开被压扁的头发，微光勾勒着她的模样，和当时不同，没了疯狂和绝望，剩下的是疲倦，眉头紧锁着，他轻轻抹平。
看她嘴唇发干，他拿出一直放在抽屉里的唇膏，帮她涂着，不敢用力，涂了层表面，看上去水润了些。
像是玻璃一般。
颜烟鹤感受到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又怕走了，一会这人睡醒了没安全感，坐在地上，摁着手机给他哥发微信。
颜烟鹤：哥！！！！！
颜书纹回的很快，欠里欠气地加了个后缀。
颜书纹：在呢，弟弟。
颜烟鹤：……
颜烟鹤：哥！！！我找到真爱了！！
颜书纹：呵。
颜烟鹤：真的！她也喜欢我！
颜书纹：那她一定是个善良的慈善家。
颜烟鹤：“……”
颜烟鹤：亲哥吗？
颜书纹：你终于知道了，快去找亲生哥哥吧，用不用我把你出生的医院发给你？
颜烟鹤：……你怎么还不睡？
颜书纹：你怎么还没睡？
颜烟鹤：算了，许安婧估计想你了，能回来就回来一趟。
颜书纹没再回，颜烟鹤后脑勺抵着沙发，身边的野猫睡的还挺香。
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颜烟鹤突然耳朵热起来。
这是不是相信他的意思？
白奍麦相信我。
白奍麦相信我！！！
白奍麦睡梦中好像忽然听见了呐喊声，发出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语音词，翻了个身。
颜烟鹤发现这人动了，连呼吸都不敢，等没声了，这才回头。
一根头发黏在了唇膏上，颜烟鹤看了一会，放慢动作拿下，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唇，指尖一颤，手指上还有带下的唇膏。
黏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