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能还是不确定
对于剑守一、莫问二人离开之前看向李宸那眼神，龙华、顾春棠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此时，二人心中越发迷惑起来。
若说以前，他们还能从李宸说话口吻以及行事作风中看懂亦或是猜到一些李宸的目的，可现在，他们是彻底看不懂了，似乎李宸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们两个要努力些啊，你们是没看见卜鹰家那小子，乍一出生，那双小眼睛里面就满是警惕，但又遮掩不了其灵动丝毫，尤其是你，顾春棠，龙华还好，起码府上还有一块‘可耕耘’的地，你堂堂一个白虎王，连块地都没有，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对你多苛刻似的。”
“这”
“这都哪跟哪啊？什么地不地的。”
李宸一番话说出来，龙华和顾春棠都是怔在当场，一开始，顾春棠还想着回头笑话一下龙华，‘可耕耘’这三个字，顾春棠可是一再的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岂料李宸话锋一转，矛头便指向了他，他连块地都有不起，哪里还有资格去笑话某人？
可二人又都无法反驳李宸，一时间，竟是缓缓低下头去。
李宸看着二人笑了笑，随即正色道：“知道朕为何让你们进来吗？”
谈起正事，二人瞬间就将其它心思暂时放到了一边，齐齐抬头，严肃地看着李宸。
龙华说：“您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见到臣等。”
听到龙华的话，一旁的顾春棠不住点头，李宸也是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你说说，朕有意为之的目的何在？”
此言一出，龙华和顾春棠都是一顿，随即陷入了沉思。
十数息后，二人仰头看向李宸，见李宸并无其它反应，顾春棠与龙华相视点头，顾春棠朝李宸拱手道：“臣愚钝，想不出来，不过”
顾春棠这个转折来得好，李宸和龙华都很配合，齐齐给了他一个询问与期待的眼神。
顾春棠接着说道：“臣认为，最终目的，一定与剑阁有关。”
此言一出，龙华先是一愣，随即皱眉，李宸也是微愣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轻叹了一口气，道：“凉亭里面那个棋局你们都看了吗？”
龙华与顾春棠点头，李宸示意：“说说。”
龙华道：“博弈双方，谁占先手，便是优势，尤其是红方，可一锤定音，换做对手，虽然棋局不利，但若得先手，尚有斡旋余地。”
龙华说完，朝着李宸抱了抱拳，李宸微微点头，随即看向顾春棠：“你呢？”
“回陛下话。”顾春棠拱手，恭敬道：“臣与龙华看法一般，单棋局而言，龙华所言，已经是最完美的情况了。”
“单棋局而言。”李宸眯眼呢喃了一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看了二人一眼，缓缓道：“朕现在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棋局先手乃绿方；第二，此局乃和棋。”
此言一出，龙华和顾春棠都愣了一下，见状，李宸笑了笑，接着道：“现在朕再告诉你们，一天前，朕便已经命内务府拟旨，我华夏帝国三日后开放极西之地，可偏偏这个时候，苍月神界这诸多势力，齐齐递来了拜帖，还有，关于苍月神界这些势力这些情报，都是羽延亲率鉴查院锦衣卫，与坤斌配合打探出来的，你们再结合我华夏如今的局势，再回想一下这棋局。”
听到这番话，龙华、顾春棠神情之间突然多出了一抹凝重，接着，都沉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影老去而复返，李宸朝他望了过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影老点头，朝着李宸躬身行礼之后，便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半盏茶后，龙华、顾春棠先后回神，这才发现影老居然也在，都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定然是在自己沉思之时来的。
“棋局双方，一方代表苍月神界，另一方代表我们，陛下您之所以说是和棋，是因为目前来说，他们也好、咱们也罢，对于彼此的了解，都很有限，所以，即便明面上，咱们已经占据了优势，但也仅此而已，一旦咱们穷追猛打，恐怕双方身份立马就会互换过来，所以”
龙华说完，顾春棠接着道：“除此之外，陛下有意留着棋局，不仅让妖界之人看到，也让天机子师徒见到了，陛下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最终这棋局之事，是否会流传出去，又会是谁传出去的，陛下不过小施一计，便达到了试探多方的目的。”
李宸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缓缓道：“朕下令浩然部、妖部，争斗不可少，但暂时不要见血，朕记得，很多年前，有朝臣私下评论朕，说‘皇帝杀人，从来都只是需要，而非忠奸。’朕现在想见血，偏偏又不能，朕现在不想继续将精力耗在辨别‘忠奸’之上，同样也不能，因为辨别‘忠奸’，从一开始就伴随着朕、伴随着整个华夏朝堂，那棋局，不过是朕和影老的一次博弈，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苍月神界众多势力同时递来拜帖，朕不得不放弃手中的优势，暂时让已经取得的先机全部暂停下来，正如你们所说，就算他们占了先手，也不过是搏到了一个斡旋之机，先手有先手的好处，但弊端就是，必然比后手先暴露一些底牌，底牌藏不住了，破绽也就出来了，所以，不止是朕，你们也必须得静下心来，等待这个机会的到来，这样也挺好，你们可以代朕去领略一下妖界的风光，这些年走来，你们得到的磨砺不少，但还不够，而且，朕让你们去妖界，也存了完成朕对你们的一个承诺，那就是，朕一直拦着你们，不让你们选取坐骑，这一次妖界之行，朕不再拦你们。”
“陛下，臣”龙华与顾春棠猛然起身，朝着李宸就要跪拜，不料却被一股气势托住，这气势，自然是来自李宸。
“下去吧，你们也应该去看一看那个小家伙，还有，也该去赴穆兵的约了。”说道此处，李宸忽然转头看向影老：“给他们拿些上好的灵酒。”
影老起身，恭敬应是，接着，他缓缓朝着龙华与顾春棠走去，双眸之中露出了一抹心疼与不舍：“呐省着点喝，这些可不是仙界那时候可比的。”
“谢谢陛下。”龙华朝着李宸躬身抱拳，说话间，早已将影老拿出来的灵酒一股脑全部装到了自己储物戒之中：“看把你老人家心疼的，放心吧，妖界之行，别的不敢保证，炼制灵酒的灵才，我一定不会少带。”
闻言，影老双眸一亮，惹得李宸都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朝龙华与顾春棠挥了挥手，将影老留了下来。
“两日后回归长安，那道旨意公布的同时，你便带着三千禁卫与重楼离开炎黄大陆，目标太水神城池瑶阁，朕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不可以再像当初一样，突然间便没了音讯。”
“陛下，老奴”影老忽觉鼻子一酸，想要与李宸说些宽心的话，不料被李宸直接扬手拦了下来：“现在你要做的是，立即去找儒法二人，让他们即刻回归长安，告诉他们，回归长安第一件事，便是以礼部的名意拟旨：赐朱雀王世子封号‘人王’，敕封朱雀王妃天狐，一品诰命夫人，命户部府库，调拨千万神石、万枚神丹、神器套装千套，朱雀军亲卫营，护送朱雀王妃入妖界省亲，然后，再将这东西交给卜鹰，告诉他，他到妖界之后，交予朱雀，其它的，他就不要管了。”
说完，李宸终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此来汉都这些天，他终于是可以好好放松两天了。
“陛下放心，老奴明白了。”影老恭敬应道，说话间，已然将李宸让他转交卜鹰的那枚玉石收了起来。
李宸朝他点了点头，影老也是重重点头，然后朝着李宸再次躬身，方才退了下去。
影老走后，李宸也是缓缓起身，随后直接一个闪身，再出现，已然到了九华殿中。
九华看着他眉宇间露出了那一抹疲累，双眸之中满是心疼，上前挽着他手臂，缓缓朝着软榻走去。
九华轻轻按着李宸太阳穴：“你并没有告诉成旭他们几个剑守一与莫问的真正身份？”
李宸‘嗯’了一声，道：“他们此行，不能分心，而且，正如重楼所说，苍月神界，朕并不准备动用任何军方势力，所有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斗争，都不过是朕逼正主现身的而使的手段，苍月神界，再不是神界，也还是冠了神界之命，苍月半圣，虽然不是真正的圣人，也沾了一个‘圣’字，而且，直到现在，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青龙他们几个肯定是掌握了一些线索的，天机子也是如此，可对于苍月半圣，他们都是闭口不谈，要么他们不能说，要么就是不确定，所以，朕要做的就是确定他们到底是不能还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