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恩师
“这？”袁公一震，此时，他方才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他原本以为犰狳离开之前冷笑看他那一眼，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但又不得不顾忌，乃是无比憋屈的一种表现，可
而随着那一声令下，整个雾弥城，各个方向都是传出了兽吼声，他忽然想起，袁怷与他说的，黑帝星之上与袁家兵马交手的兵马每一个方阵都是统一的坐骑，不过，实力都不算高，单个境界，并不如袁家嫡系兵马之实力。
想到此处，袁公也是心底发狠，运转功力，沉声道：“袁家所属，迎战！”
说着，袁公一个闪身就要离开，他知道，这一战，他若是不上前线，袁家兵马便会失去底气，可就在他话音落下，准备挪移离开之时，他发现，他动不了了。
就在此时，他身前传来一股空间波动，一道身影慢慢浮现，正是一直藏身于虚空的狴犴，而毕方，在犰狳转身离开的哪一刻，便已经去了大军阵中，而毕方出现在阵中，便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进攻信号。
“又是兽尊。”袁公一愣，双眸之中露出了一抹绝望和恐惧，犰狳兽尊就已经让他无力了，此时，竟是又出来一名兽尊，他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袁公。”狴犴看着袁公，微微点头，然后淡淡开口：“你倒也有几分眼力见，能够认出犰狳之身份，你倒是说一说，本尊是谁？”
袁公慢慢转头，他听着来着四面八方的惨叫声，慢慢闭上了双眼，狴犴瞳孔微微一缩，道：“你若是不搞这么一出，哪怕是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的秘密，只要没有挑明，就还是秘密，要怪，就怪你自以为是的聪明吧。”
闻言，袁公双眸之中透出了浓浓的悔意，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在他说出‘华夏’二字之时，袁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且，他可不仅仅是说那两个字，还以那两字要挟。
“你乃仙尊后期，死，本尊也会让你死得有尊严一些，本尊现在撤去禁锢你身之法，你可前往城楼，你要死得有尊严，你袁家儿郎，亦然，一刻钟之后，本尊在星空等你，你若迟到，就别怪本尊对你袁家之人动手，你去城楼之前，本尊还要提醒你，你尽可以试试朝我妖域大军出手，本尊包括先前的犰狳，都不会出手阻拦，你大可看看，你是否能够得手？最后，本尊名号，狴犴。”说着，狴犴朝着袁公随手一挥，袁公身上一轻，他又能动了，他转头朝狴犴看去，哪里还有狴犴身影。
“华夏？禁忌？”袁公一脸惨然，轻声呢喃：“果然，就是想要成为禁忌，也是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的。”此时，袁公眼前竟是开始出现了自己人生所经历的大大小小事件，最后，画面定格在了永夜仙朝朝堂，他主动朝孟子轩请命那一幕。
看着这画面，袁公笑了，自嘲的笑了，自嘲着、惨然着，然后他一步迈出，出现在了城楼之上，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城外交战的袁家儿郎，他缓缓闭上双眼，再次迈步，再出现在另外一方城楼，对于城外那些兵马，看见他出现，爆发出来的兴奋之音，他也是充耳不闻，一连迈出十步之后，他低沉的声音出现在每一个袁家兵马的耳里：“战吧，我袁家传承至今，不惧任何挑战，哪怕要覆灭，也不可丢了家族之尊严。”说完，他扫视战场，搜寻一番之下，他找到了袁怷，远远看着自己孙儿与人对战，他双眸之中露出了无尽的无奈，某一刻，袁怷被人一击轰飞，嘴里大口喷着猩红，他身躯微微一颤，缓缓闭上双目，不忍再去看，因为，不仅仅是他孙儿，整个战场，又岂止是他孙儿一人正在遭受此难？
几息之后，袁公再次睁开双眼，此时，他双眸之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后悔、心疼等情绪，有的只是无比坚决的死志，随即，他一个闪身，离开了这前线战场，他有他的战场，哪怕他明知不敌，正如狴犴所说，在这仙界，仙尊境，有仙尊境的尊严，这无关正邪、对错、是非，只是，对这个境界，对能够站在仙界修为顶峰的强者的一种尊重。
此时，极夜山脉之中，李宸和混沌终于是来到了那处空地，当他们踏上这片空地之时，坐在那‘墨’蛋身旁的黑影，缓缓站了起来，笔直的面想这李宸和混沌。
李宸眉头微皱，因为，他只看得见那黑影的人形轮廓，却是看不清，但又能够清晰感受到这道黑影的情绪。
而混沌却是以一种充满感慨、惋惜的复杂语气，缓缓开口：“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那黑影淡淡回应，接着，他直直面向李宸，对混沌说道：“你并没有失去有关于我的记忆，说明，你的记忆并未缺失，不过，我能看出来，你的记忆是紊乱的，不过是需要时间梳理好就是了，不过这些足以说明，他，就是我的恩师。”
说着，那黑影朝着李宸深深鞠躬：“学生拜见恩师。”
李宸楞了，身子不由地朝着旁边横移了一下，并不想去受这一礼，可无论他如何动作，那黑影始终都是直直面向他，反复几次之后，李宸便放弃了。
“恩师，您”李宸不再动作，受了那黑影一礼之后，那黑影方才缓缓直起身子，关切开口，不过，不等他说完，混沌便插嘴进来：“主人记忆没有恢复，但不会有错。”
那黑影缓缓点头，再次朝着李宸躬身，然后道：“自然不会有错，有你，还有完美契合的至尊骨，除了恩师，这天地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你们若是准备当着朕之面，尽说这些朕听不懂的话，那么你们聊，朕四处走走。”
“恩师息怒。”“主人莫急。”混沌和那黑影齐声开口，李宸看了二人一眼，混沌道：“主人，等你记忆恢复，就都明白了，此时，非是我们不说，而是，我们说的就是实话。”
李宸皱眉，缓缓点了点头，混沌接着道：“以你之能，既然一道残魂能够留存至今，为何会保不住自己眼睛，你难道不知道，你那双眼睛，有着无比逆天之效吗？”
此言一出，那黑影长叹，缓缓道：“当年，轮回随着恩师的消失崩塌，地府也开始崩碎，哪怕是我和墨儿联手，也是无法阻挡，我从未感受过那般强大的力量，我眼看着墨儿涅槃、回归原始，他的神魂、意识、记忆，一点点在我眼前消散，我拼尽全力，在他彻底回归原始之前，将轮回眼，融入了他体内。”
“最后，我耗尽所有神魂力量，强行带走一小块冥土，进入空间乱流，最终落到了这一处不知名的中千世界之上，我不甘心，我想着我一定要等，因为我并没有感受到恩师的气息堕入轮回，我知道，恩师一定会回来，可是我神魂尽失，肉身崩毁，独留这记忆之识，若非是在这中千世界，只怕我还到不了如今吧，即使如此，我的记忆还是会逐渐消散，无奈之下，我选择了沉睡，我怕原始状态下的墨儿会落入他人之手，遭受我无法想象的经历，我便强行用已经与墨儿相融的双眼，激活了这冥土，护我与墨儿之安宁，以冥土的功效，只要恩师真的归来了，一定会来这里的，到时候，我能见恩师最后一面，同时我也能够给墨儿一个交代，有那双眼睛在，待墨儿恢复之日，他便能替我再看看这华夏，替我华夏护卫轮回，我也算是将地府一脉，延续了下去，只是，我没想到，再见恩师，我识恩师，恩师却”
“你之恩师是‘玄黄’，而非朕。”
“是，也不是。”闻言，那黑影转身朝着李宸深深鞠躬，然后指了指混沌，道：“但有他，还有已经与您完美融合的至尊骨，无论您如何变，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您就是恩师，当然，您早已不叫‘玄黄’，但你还是你，‘玄黄’是我恩师，您，自然也是我恩师。”
“主人。”混沌想要插嘴，却是被李宸拦了下来，李宸看着那黑影，道：“朕不否认你说的，朕从你说话语气中，也能感受到你对‘华夏’的那种感情，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让朕由衷感受到有着对‘华夏’相同感受的人，哪怕你不完整，非是朕不愿承认这份师生情，而是朕，意识已经混乱了。”
“恩师不必如此，学生明白。”那黑影躬身道。
李宸看着那黑影，也是长长叹气，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太多，略微思忖一下之后，他道：“大概一年多以前，这片无尽黑暗的地方，同一时间死了不少人，此事，你可有感知？”
那黑影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之后，道：“恩师稍等，学生虽然没有感知，不过，这冥土之中，除了学生和墨儿，还有一活物，他也是学生为数不多苏醒之时，偶然救下的一个小家伙，自那之后，它便是一直守护着这里，学生这就把它叫来，恩师有任何疑问，都可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