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风起当面揭穿,宁江侯嘿嘿笑了两声,毫无否认的意思,他笑着道:“好了,咱们开诚布公的谈谈,你们几个人都不错,有胆量也有见地,各有见解,我也听出你们各自能耐。这是乱世,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就留在这里吧,雷七,你的人马还归你管,本侯不会亏待你。”
虞雾落瞠目结舌,怎么,错看了他?
雷七毫不掩饰的撇嘴相对。
刚才还说“昭勇郡王府区区兵马”,我的区区兵马,你为什么相中?
虞雾落颦起眉头,侧过身子,看着雷风起和高山,徐复祖是新来的,相处不多,就不看他。
“雷兄,高兄,这天下虽大,却容不下太多有野心的人,顺兴和庆昌二郡王显然野心猖狂,如果再出一个就不好收拾。宁江侯今天不答应的话,把他拿下吧。”
挪挪视线,换个角度衡量宁江侯新扎在这里的军营:“这里大约有两千人?”
雷风起道:“一千六到一千八。”
宁江侯又是嘿嘿两声:“好眼力。”
虞雾落笑容加深:“五百归我,五百归”看看常全,常全啪的重新站直:“是。”
“余下的归雷兄和高兄、徐兄未免多出来,这样吧,我先拿下宁江侯,这便一切省事。”
徐复祖下意识伸伸舌头,五百归你?余下的几百我们三个人却还太多?一路之上虞五弟没有狂傲到看不起同伴的地步,此时这是怎么了。
雷风起也不同意:“小虞,以少胜多有它的打法,常全这几百人摆出阵势,这一千来人不在话下。”
宁江侯插话:“你们当我是泥捏的吗?”
高山乐了:“在我兄弟的刀前面,你是泥捏的猴儿爷,没错。”
带刀女子一再受到推崇,宁江侯不得不认真看向虞雾落,这一看神情变了:“咦,好刀。”
他走出案几,在合适的距离站住:“虞五,你的刀能给我看看吗?”
从怀里取出帕子,为避嫌,把帕子事先托在手上,毕竟这是女子随身物品。
虞雾落本不想答应,见到他心思不明却有尊重,解下给他,没忘记道:“请不要打开,我这刀出鞘见血。”
“只有宝刀才出鞘见血,本侯也不是泥捏的。”宁江侯说着,把刀轻轻一拔,就见到寒光袭面,冷沁直奔人心。
宁江侯失声再道:“好刀!”
不敢大意,唰的一下还刀入鞘,惊疑不定的看着年青的女子,问道:“你带着这刀有多久?”
“它到我身边有数年。”
“没有出现不好的事情吗?”宁江侯道。
虞雾落冷下脸,夺刀回来,退回原处:“怎么会,我的刀可听话了,我没事拿它削果子吃,一削一串皮。”
宁江侯原地站着出神,慢慢的退回案几后面,又换了一副神色:“也罢,雷七,你们若能为本侯取来太平侯几人的正式回复公文,本侯就不再封城封道。本侯也没有随意封城,这是五月间,正是夏收的季节,逃难的百姓这么多,不能不让本侯惧怕。庄稼也不要了,这说明野心发作的人疯狂之极。本侯派人去打探还没有回话,不过打探的人也不会和太平侯等人接洽。看你们的了,五月间田头荒野有吃的,露宿也不难。你们若真担心城外百姓,就早去早回。本侯等候你们佳音。”
虞雾落愣一下,你态度改变与我的刀有关系吗?
高山也这样想,叉腰道:“看吧,我兄弟的刀出鞘,天下谁人不听?”
雷风起轻踢他一脚:“废话少说,咱们走了。”
宁江侯唰唰几笔写好公文交出来,雷风起接的时候,宁江侯不死心:“你和你的兵真的不投我吗,我不会亏待你们。”
雷风起无奈,直言相告:“侯爷,细论起来,我的身份比你高。”
宁江侯气的一甩手:“我知道了,走吧走吧。”
过会儿,又扬手追喊:“乱世无贵贱,雷七你要是没身份了,记得来投我。”
雷风起啼笑皆非在马上回头:“请侯爷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不让乱世起来。”
宁江侯并不气馁,嘟囔道:“这谁能说得好,这就像雷风起登基一样,一会儿轰轰烈烈,一会儿消失无踪。”
“父亲。”
他的世子走来:“我在旁边看着,那都是好兵,父亲真的放过去?”
“放不过去就真的动刀剑才行,而且他们要和几位侯爷接洽,人少固然好上路,人多更能破障而行。再说,”宁江侯停上一停。
世子猜测:“与那个带刀的有关?”
“嗯。一把凶残的刀,不喝对头血就只能喝主人血。可她气色红润,精神也佳。不是她有大气运,就是雷七。压得住那把刀。”
宁江侯纳闷:“我一开始没留意,一把雁翎刀怎么可能杀气这么重?”
“比我们家传的剑还要重?”
“不相上下。可我们家传宝剑斩杀不下十个大盗,个个杀人如麻,贪官也杀了十几个,个个不是小贪。难道那猴儿没有说错,这个女子真的走江湖吗?否则哪有许多英雄奸雄可以杀,又为什么夸口压得住江湖客。”
“这里没有女子,父亲。”
宁江侯笑笑:“我就不说破吧,毕竟她顶着虞夫子姓氏,今年这世道,虞夫子或能起些作用,如果他没有变,响当当的一根中流砥柱。我不抹黑他。”
世子若有所思:“父亲,刚才您还应该让他们联络一下虞夫子,如果虞夫子肯写信来,咱们这里的大部分文官和名士应该会听从。”
“现在不能断定他们真假,先看他们是否能取来几位正式回复,再说其它的不迟。”
世子应声是,目光投向青云镇:“这里就一直盯着吗,不如来一个处置一个,或拿或撵走,免得武林大会真开成细作大会,顺兴或庆昌同时发难,咱们应付吃力。“吃力?太平岁月时也没有一天是轻松的,怕什么吃力。你吃力为难,别人就不发难不成。”
宁江侯目光也冷峻起来:“武林大会,还公开宣扬在我这里举办,显然,他们不怕我围剿,而我呢,真不介意看看原因何在,如果这大会与顺兴或庆昌有关,又或者与其它人有关,看个全套才有意义。”
“是。”世子再次应声。
父子看向青云镇,淡淡的神情淡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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