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
“这位公子好面生呀~头一回来吧?哎哟哟,瞧瞧瞧,还没说话呢,脸就红了。”一个个妙龄女子围着他们,眼睛都盯着秦楚玥,就跟狼盯着肉一样。
秦楚玥脸红扑扑的,纯情模样更让姑娘们心喜。
“吵吵什么?没见过男人啊?”一声尖利刻薄的女声从姑娘们身后传来,众姑娘立刻乖觉站到两边,口中喊着妈妈。
寻芳阁的老鸨扭着身子,摇着美人扇走过来,她没看秦朗二人的长相,而是先打量二人的衣着,这布料上乘,再看那小公子手中的折扇都是白玉柄的,那双手肤白胜雪,比女人的还细嫩,再看这通身的气派,定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
她那张足足刷了三寸厚□□的脸上立刻堆上笑,比方才的姑娘们还要热情,上前拉着秦楚玥不由分说往里带,“哎哟公子来我们寻芳阁可是来对了,我们这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您喜欢什么样的?花妈妈保管给你找到可心的。”
应有尽有?秦楚玥眼睛一亮,“真的?”
花妈妈笑意更深,这是哪家的小少爷上这开荤来了,“那还有假,花妈妈骗谁也不会骗小公子您。”
秦朗看秦楚玥要跟着老鸨进去,连忙拉住她,“你不是说看看就走?”
秦楚玥嘻嘻一笑,“没看清楚,我再好好看看。”说完挣开秦朗,也不等他就跟着老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堂,秦朗追上去拦住。
“阿弟,看够了就走吧。”他这次紧紧拽着秦楚玥,掌心有汗。
秦楚玥让老鸨稍等,把折扇一扬,在扇面后小声说,“哥你别怕,我不会乱来的。”
“我怎么不怕?要是让爹娘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秦朗压低声音激动道。
“那你要是害怕就先走,我再玩玩。”
“说什么浑话,我走?把你留这?你怕是想害死你亲哥。”
“你不会死的哥,你跟着我,办完事我们就走,”说完又加一句悄悄话,“还有,我会接骨。”
还办事?办什么事?秦朗两眼一翻,要被她气死,秦楚玥则收了折扇,又走到老鸨面前。
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这位嫲嫲,麻烦你把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带过来,小爷要是看中了,还重重有赏。”
花妈妈接过咬了一口,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好,小公子稍等。”
秦楚玥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看那帮姑娘蠢蠢欲动,忙道,“别过来啊,我会打人的。”
这话一说,她们果然不敢上前,也不是怕她,只是她出手阔绰,是妈妈眼里的贵客,她们怕把人吓跑了,老鸨骂她们。
秦朗坐到秦楚玥旁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嘘,别问那么多,总之我是在做好事。”
秦楚玥想,救自己应当是大好事,还把燕凌从对她的单相思苦恋中拯救出来,更是大大好事。
不一会儿,花妈妈领了一群姑娘鱼贯而出,“来,公子看看,有没有满意的,这是娇娇,会弹琵琶唱小曲儿,给小公子解闷”
秦楚玥走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摇摇头。老鸨就把这个姑娘推到一边,又拉了下一位,“这是香香,你瞧这脸蛋,公子摸摸,滑不溜手”
秦楚玥便上手摸了一把,“一般般。”
“还有还有,这是翠儿,看看,这胸,这腰,这腿”老鸨说着撩开姑娘衣摆,示意秦楚玥可以掐一下。
秦朗捂住脸,简直不忍直视,这还是他天真烂漫纯洁可爱的妹妹吗?
秦楚玥看了一轮,只有一个稍微能过眼的,发了愁,她都看不上,燕凌更不能了。
花妈妈摆摆手,让姑娘们都下去,又堆着谄媚的笑过来,“小公子没有看中的?”她想着给秦楚玥开开窍,“其实啊,到了床上,灯一吹,都是一样的,小公子你”
秦朗重重咳嗽一声打断老鸨,上来捂住秦楚玥的耳朵,严厉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小心你的嘴。”
花妈妈心里一惊,她倒没想过这两人的身份,她眼里,秦楚玥就是行走的钱袋子。不过天都城内,这么大方的,非富即贵,她也怕得罪人,连连打脸赔笑。
秦楚玥其实没懂老鸨的意思,不过看哥哥这样,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两人走时,老鸨还送到门口,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哥,我们再去下一家吧。”一出来,秦楚玥就兴致勃勃要去下一家青楼。
秦朗看了看她,“你不跟哥说你要干嘛,我们哪也不去。”
她侧过身,装作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实则心里想对策,“其实其实是我跟太子打了个赌。”
果然这种时候还是燕凌好用,毕竟是帮他找女人,拖他出来当挡箭牌也没事吧。秦楚玥心里说服自己。
“什么赌?”秦朗狐疑看她,心想我就看着你编。
“是这样的,太子非要说我是世上最美的,我说肯定有更漂亮的,要找出来给他看看。”秦楚玥说得煞有介事。
秦朗本来是不信的,但实在没有别的理由解释妹妹的行为。他皱皱眉,“你们夫妻俩这么无聊?”
秦楚玥挽上他胳膊,“哥,你一定要帮我,这赌我必须赢,不然以后妹妹在太子府都抬不起头了。”
秦朗是没理清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妹妹这么说,那就是吧。
还好天都的青楼都在一条花街上,走起来也不费劲,只是后面到了晚上,点了红灯笼,就不如下午那般清净。
处处都是姑娘娇笑揽客的声音,好在除了潇湘馆以外,这一家就是最后一家了,因为上次花魁大会的事,秦楚玥将潇湘馆排除了。
她一走进这家,扑面而来就是酒气夹杂着脂粉味还有一股腥气,桃红的纱帘飘着,整个都是一片暧昧的朦朦胧胧。
有人搂着姑娘从她面前走过,姑娘香肩半露,再往里走,更有甚者,香艳至极。秦朗将她护在身后,说,“把眼睛捂上。”
秦楚玥听话,又悄悄露出一条手指缝,哇,白花花,软绵绵
秦朗弹一下她额头,“不要乱看。”天杀的,他为什么要带妹妹来这种地方,刚刚天一黑,就该拉着她赶紧跑才是。
如今进都进来了,只有赶紧看完人出去。
龟奴看到新客上来招呼,秦朗不啰嗦,只说要找老鸨,龟奴见了钱,办事麻利,没一会就有个徐娘半老过来。
秦楚玥直言要最漂亮的,出手还大方,老鸨连连答应,叫龟奴引她去上房,待会头牌就过来。秦朗摇头,“我们不去房间也不久留,只看看,钱不会少你的,速去领来。”
老鸨暗道怪人,不过只要给钱万事好说,龟奴就将他们领到了角落的位置。
过了一会,老鸨领了头牌和几个姑娘过来,秦楚玥看过去,跟前几家一样,没有让她惊艳的感觉,便知道这趟也是白跑,正想给些赏钱离开,忽听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他们坐的这儿与后院只隔了一道门,细细听去,那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还有鞭子,鞭子的声音她最熟悉了。
秦楚玥拔腿就往声源处跑,后面老鸨喊着拦住她,秦朗也急忙追上。
她到得后院,只听哭声是从东南边小屋传来的,一脚踹开门,眼前场景教她火气噌噌往上冒。
一个姑娘被绑着吊在房梁上,衣不蔽体,那鞭子是特制的,只抽得她身上青一条紫一条但没有留下伤痕,可却痛入骨髓。
她脸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已经叫得没有力气了,看到有人进来,一双眼疯狂地望向秦楚玥,拼尽全力又叫了一声救命。而那两个正在折磨她大汉,听到她叫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他们是老鸨派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的,只要身子不破,怎么玩都可以。
秦楚玥气愤地抽出腰间的九节银鞭甩过去,两个大汉身上就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两人不会武功,不是秦楚玥的对手,很快跪地求饶。
后面人也赶到,老鸨一见,脸就黑了,“这位公子,我敬你是客,劝你莫多管闲事。”
“今天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她倨傲扬起头。秦朗听了,走过去帮那姑娘松了绑。
老鸨看了一眼,“公子想怎么管?”
“规矩我懂,这位嫲嫲开个价。”
“哎哟,公子这话说的,你可知道这小妮子是我千挑万选,要培养她当花魁的,你这么买走,我上哪找第二个?”
“你爱上哪上哪,反正你卖不卖我今天都要带她走。”
那姑娘抬头看秦楚玥,眼里泛着泪花。
“好大的口气。”老鸨这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就软了。
只见秦楚玥甩了甩鞭子,猎猎作响,唇边扯起一抹笑,好像真是什么都不怕。一边两个打手半死不活,老鸨权衡了一下,“慢着。”
“如何?”
“这丫头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只要公子出得起银子,卖与公子也不是不可,奴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躺在地上的姑娘虚弱地说,“她撒谎,不不是买。”
秦楚玥眼神愈冷,看向老鸨咧嘴一笑,“我没有银子。”
她也没说假话,她出手都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