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钻进笼子的第十天
林知安觉得霍蕾的反应太奇怪了, 她并不关心苏佋伤得多严重,也不关心他是怎么受的伤,反而怀疑苏佋受伤的真实性。
不过她在网上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
说霍海山, 也就是他们的父亲,少年时风流倜傥,曾娶过三位太太, 第一任现在在国外,第二任似乎因病去世了,第三任应该是苏佋的母亲, 但从未在媒体面前出现过。
除此之外霍海山还有位有待证实的情妇, 有人说疯了, 有人说死了,还有人说另嫁他人了,总之行踪成谜。
霍蕾和苏佋应该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关系不亲也很正常, 所以即使霍蕾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林知安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林知安这几天都在学黏土, 看到手机提醒事项显示下午有段医生的治疗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三。
这次段礼没有像上次一样亲自接她,她是坐私家车去的。
往常司机安静得像机器人, 但今天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一直在咳嗽。
林知安坐在后排看了好几眼后视镜。
青年脸面容苍白,捂着嘴, 像是不敢打扰到她,不敢咳得很用力。
他像是察觉到林知安的视线, 微侧头,恭敬而歉疚地说:“对不起夫人,打扰到您了。”
说完, 他连咳都不敢咳了,脸憋得通红,时不时抬手捏嗓子。
路上在堵车,离段礼的工作室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林知安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怯怯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用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的。”
青年听到她这么说,没忍住,咳得更厉害了,手肘挡着嘴,慌张道:“没事没事,我不碍事。”
林知安担忧地扫了他一眼,没接话。
青年润了润嘴唇,嗓音沙哑道:“如果……如果现在下班,今天就没有工资了……”
林知安点点头,“哦”了声。
他可能很需要钱。
只不过今天不会太早,也不知道他这样能不能撑到晚上。
林知安看向窗外,右前方正好有家药房,她
想了想,探身和司机说:“你……你在那个路口停一下。”
青年愣了一下,“还没到,我们不是去常丰路那边吗?”
林知安没多解释,“你停下就好了,我马上回来。”
“好的。”
车子稳稳停下,林知安跑到药房买了退烧药和感冒药,顺便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
她在付账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次,从下车开始,她就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等她转过头,后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林知安装好药和水,很快回到车上,把塑料袋放在副驾驶,“一会儿到目的地了,你吃点这个,好好休息一下。”
青年呆愣了几秒,才低声说:“谢谢夫人……多少钱,我还给您。”
林知安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弯了弯唇,声音不大却很暖心,“不用,我是怕你坚持不到我回家才给你买的,别有心理负担。”
到达段礼工作室刚好三点半。
林知安从车上下来,在等红绿灯。
不知为何,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更强了。
她加快脚步,小跑进大楼,等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才在转角窗户往下看,街上行人匆匆,并没有可疑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在家里呆得太久了。
不知道今天段礼去过哪里,身上有股淡淡的又刺鼻的味道,像是刚装修完的房子没通风。
他关上门,态度依然疏离冷漠,“流程你也大概知道了,把东西放下就可以去那间屋子了。”
林知安“嗯”了声,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照片,一愣。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案发现场的图片。
段礼扫了她一眼,从容不迫地把照片收起来反面盖下,淡声解释:“接了点外快。”
“哦。”林知安点点头,拿掉包包放在沙发,并不在意照片的事。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知安轻车熟路地躺在躺椅上,戴上耳机,灯光很快暗下来。
“林小姐今天怎么来晚了?”
段礼的声音经过处理后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像是随意地找个
话题让她放松心情。
“路上有点堵车。”林知安回答他。
男人低低地轻笑了声,“确实,怀杨路很容易堵。”
林知安疑惑道:“段医生怎么知道我堵在怀杨路了?”
“我猜的,”男人语调像春风拂过一样松弛,“除了怀杨路,也就是靠近常丰路附近会比较堵了吧。”
林知安不懂北港的路况,直觉段礼说的没错,轻轻“嗯”了声。
男人顿了顿,又问:“林小姐平时爱笑吗?”
林知安蹙眉思索,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爱笑……可能有时候,为了表达礼貌就会笑,所以算吧?”
玻璃后的人穿着黑色衬衫,将皮肤衬得更白了,他垂着眼,长指轻轻慢慢地转着车钥匙,低声说:“难怪呢。”
难怪会对别人笑。
林知安:“嗯?”
苏佋嘲讽地勾了勾唇,像想到了什么,长睫一眨,恢复成温柔的模样,“我们开始吧。”
“好。”
不像上次沉沉地睡一觉,林知安感觉今天她是全程清醒的,但也只是意识清醒,身体依旧动不了,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并且令她感到惊讶的是,今天她脑海里反复出现一个人名——
苏佋。
当段礼问到她现阶段可以信任依赖,解除内心恐惧的人是谁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苏佋的名字。
就好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直到坐上车林知安才从沉思中出来。
她一抬头就发现司机并不是送她来的那位,探身眨了眨眼,“怎么换成你了?之前那个呢?”
司机像是有点怕她,僵硬地直视前方,“他……他回家了。”
林知安坐回位置,“这样,生病确实得好好休息。”
司机紧握了一下方向盘,又松开,闭上嘴什么话都不敢接。
回到家,林知安发现苏佋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正玩她的黏土。
他已经换下了正装,只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衣领上方的喉结若隐若现,整个人挺拔又优雅。
许是催眠时老是想起他,一见到本
人林知安心跳加速了几分,不敢看他太久,低头换鞋。
“安安回来了。”他温柔随意地和她打招呼,小心翼翼地把新捏好的小动物放在手心,冲她笑,“我捏的好看吗?”
林知安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观察他手里的东西,不太确定地问:“这是……这是小鹿吗?”
“这是小羊。”苏佋拿起来晃了晃,嗓音低磁,“安安不觉得和你很像吗?”
林知安挠了挠头,耿直道:“不像……”
苏佋也不在意,自顾自给小羊脖子上挂了一根做好的微型铁链,“在我心里安安和它一样乖。”
林知安担心自己再看下去会把小羊的鼻子眉毛重新画一遍,挪开眼在他旁边坐下。
以前她觉得苏佋什么都会,今天才知道他绘画功底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差。
林知安拿起一只画了一半的小粉猪正准备继续画。
苏佋侧过身,“安安这是给霍蕾准备生日礼物么?”
“嗯,”林知安点点头,“我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好,想了想,打算做一套小猪手办。”
苏佋懒洋洋地往后仰,双臂撑在身后,眯眼看着林知安,从容道:“她不喜欢猪。”
林知安手一顿:“嗯?”
苏佋勾了勾唇,温柔解释:“她讨厌自己的生肖。”
“可是……猪猪很可爱啊。”林知安不解。
“爸爸以前喊她都是叫猪猪,所以她不喜欢。”
可能听起来像骂人?
霍蕾那种性子确实有可能因此反感自己属猪。
但是她已经做了两只了,这样扔掉有点可惜。
苏佋像是看透她在想什么,长指转了转粉色的小猪,“安安做的第一件作品当然不能浪费,改改放在卧室好了,我觉得挺可爱的。”
他转头俊眉微弯,乌黑的眼眸里的光缓缓流动,干净又无害。
林知安点点头同意了。
霍蕾要是不喜欢这些那她应该给她送什么礼物呢?
苏佋伸手从上而下顺着她头发,像是安抚一只小猫咪,嗓音温和,“霍蕾的生日礼物我来准备就好,你不用操心。”
“可是…
…”林知安觉得这样对待朋友不够诚心。
苏佋收回手,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我送和安安送是一样的。”
他一顿,抬起眼皮笑意斯文,“毕竟我们是夫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动感谢“wzzzz”“咸鱼”的营养液!开心地抱住贴贴~
还有“卑微小瑛”“雪梨”“格林猪皮”的地雷~挨个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