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死亡的威胁沉重地压在了汉森的心头，他祈求地看着杰弗里，当杰弗里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时，他的眼瞬间亮了起来。
“汉森。”
杰弗里从长袍中取出了他曾经借给萨里和海狸的，被黑布包裹的圣剑，似乎被教廷中的阵法刺激，黑布中的圣剑嗡鸣震动着，似乎下一刻就会主动冲出黑布。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信。
黑布化为片片黑色的蝴蝶飞散，它烧灼着杰弗里的身躯，以虔诚的教士为燃料刺入了汉森的心口。
阵法发出了刺眼的光，被光照射到的异化人类全都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得融化蒸发。
异化人类受惊得飞了起来，直到阵法的光稍减，它们才敢飞下。
大概是因为阵法是由萨里三人构筑，那些被圣光杀死的异化人类全都记在了萨里三人的账上，系统的提示刷屏一样从三人眼中掠过。
但三人依旧没看到吸血鬼被击杀的信息。
看着圣光熄灭后没了生息的汉森，萨里抿住唇，走马灯一样的回忆充斥了他的大脑。
雪上加霜的是，在杰弗里杀死两位戈尔登家的少爷的时间里，太阳已经几度升降，圆月落下，晨曦照射进了破旧的教堂。
【请玩家们填写主线答案：（1：00：00/1：00：00）】
萨里的视线中，一小时倒计时的时间飞速流逝，万幸的是，它不是以副本的时间为准。
“如果伊迪和汉森都不是吸血鬼……”
那谁才是？
海伦娜视线转向了被圣光烧灼完半边身子的杰弗里，她的眼中闪过了犹疑之色。
她的第六感在发出警报，杀死伊迪与汉森的教士并不是吸血鬼。
但如果杰弗里不是，那么剩下的人只有……
还没等海伦娜去试探约瑟夫，教堂中就斜窜出一个人影。
“杰弗里！是杰弗里！”
许久不见的约翰两眼无神表情僵硬，萨里心有所感一回头，果然看见转醒的丽塔。
丽塔的十指翻飞，约翰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在app里写出了杰弗里的名字。
丽塔对神情冷漠的萨里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但她的笑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就在约翰在app里点上确定之时，她与约翰的联系瞬间消失，就像凭空出现了一块橡皮擦，从约翰的脚开始，至躯干到头部，好好一个人就消失在了游戏场中。
与此同时，站立在阵法中的杰弗里也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倒在了汉森的尸体上。
“嘶——”
海伦娜与海狸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消失的人是约翰，但海伦娜与海狸还是难免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丽塔的动作也很果断，她知道她这控制人的小动作一经发现，萨里三人绝不会放过她。
强忍着剧痛，丽塔用扭曲的手撕破了上面绘制着山羊头与黑火的纸条。
在纸条撕碎的瞬间，游戏场中的空间起了波纹，像拉拉链一样，有一双有着锐利爪子的巨大黑手从空间的空隙中挤了进来，在萨里三人的面前将丽塔包裹。
“是恶魔特赦令！”
“砰砰砰——”
海伦娜连连开枪，连续的弹药打在了那双黑手上，但毫无用处。
弹药与黑手仿佛被空间隔绝，丽塔见此，放心得闭上了眼睛。
海伦娜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丽塔被特赦令召唤的恶魔救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教堂中的气氛沉凝，眼前的选项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难道真的是约瑟夫？”
海伦娜犹豫：“或者是那个老郁金香侯爵？”
“杀了他不就知道了。”
海狸攥着银质短剑，对着约瑟夫的胸口刺了下去。
约瑟夫手脚抽动，他胸口的浮动很快消失，鲜血流了满地，但app毫无动静。
“是老郁金香侯爵？”
排除了所有选项，留给玩家们的选项只剩下最后一个。
“我来填写吧。”
海伦娜打开了游乐场app：“找不到吸血鬼我的异化也结束不了，就让我来……”
“等等。”
萨里按住了海伦娜准备填写答案的手，他冲着海伦娜摇了摇头，在海伦娜与海狸疑惑的视线下，萨里走进阵法，将汉森与伊迪的血凑在了一起。
明明只是血液，当它们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它们沸腾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萨里手捧着变成了半固体的血液走向海伦娜：“试试这个。”
海伦娜没有犹豫，将血液吃了下去。
她感到一股热流从喉间流下，修复着手上的伤口。
伤口的青黑色消退，仅剩下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海伦娜面不改色地撕裂伤口，伤口里流出了鲜红的，健康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海伦娜疑惑不已：“难道伊迪和汉森都是吸血鬼？”
“但系统并没有提示……”
海狸也有些迷惑，玩家们虽然厌恶app，但在都这时候，他们也相信着系统的公信力。
“不，在月圆之夜结束前，没有人是吸血鬼。”
萨里这时才明白了系统时限的含义：“他们都用圣水保持自己最后的理智，他们都想要吞噬对方的力量，因为……”
“只有吞噬了对方，他们才会成为吸血鬼。”
“所以他们才那样防备且想要通过玩家杀死对方。”
“你说对吗？恶魔医生先生。”
在海伦娜与海狸惊异的视线下，萨里对着约瑟夫的尸体说到。
在萨里的声音下，本已“死透了”的约瑟夫发生了变化，顺着银质短剑流淌的鲜血也像时间倒流一样“缩”回了约瑟夫的伤口。
俊朗的管家睁开了眼，他自地面上站了起来。
带着白手套的手握住短剑将其拔了出来，被刺穿的心口迅速愈合。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马文先生。”
海伦娜和海狸迅速挡在了萨里的面前，枪口与矛的尖端对着被戳穿身份的恶魔。
他们都感觉到了来自约瑟夫的压力。
即使是资深玩家海伦娜，也没有直面控场恶魔的经验。
在app上，任务板面也发生了变化。
控场恶魔的位置从【？？？】的未知变成了约瑟夫的名字。
“伊迪与杰弗里的故事中，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出现。”
萨里从拨开放在前面的海狸，他现在两人前直面约瑟夫：“你演的太假了。”
“但是除了你，目前还没有玩家发现我的身份。”约瑟夫赞赏地看向萨里，“他们都把我当做一个可怜的，会被超自然现象吓晕的无辜管家。”
“即使有所怀疑，在杀死我系统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也不会继续怀疑。”
“因为你是恶魔而不是吸血鬼。”
萨里挑眉，答题答偏了app自然不会提示。
“没错。”约瑟夫假惺惺地鼓了鼓掌，“可惜之前的玩家都没有这么想过。”
控场boss一般都是高踞幕后戏谑观看玩家们表演，谁能想到这里居然有个不按理出牌的，竟然混在npc中欺骗人类。
“npc可没有欺骗人类哦。”
约瑟夫似乎听到了海伦娜与海狸的暗骂，他竖起手指对着两人摇了摇：“看来你们并没有那位马文先生聪明。”
时但现在，线索已经很明晰了。
不论是汉森还是伊迪，他们在讲故事时都没有“撒谎”，只是使用了一些春秋笔法。
两边只不过是在片面的角度贬低对方抬高自己。
恶魔医生确实是汉森请来的，目的却是控制伊迪。
伊迪确实与恶魔做了交易，目的却是栽赃汉森。
从始至终，杰弗里都是被玩弄欺骗的工具。直到最后，他还被汉森利用了一把。
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信。
是谁说了这句话已经非常明显。
可怜的教士。
“看来你们已经清楚了。”约瑟夫笑吟吟地看着玩家，“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唯二能够成为真正吸血鬼的伊迪和约瑟夫已经去世了。”
“不止。”
紧张的玩家中，萨里直视约瑟夫：“戈尔登家还有一位没有完全死去。”
郁金香侯爵。
海伦娜与海狸心中也想到了这一点。
“侯爵还被两个儿子封印在墓地里。”萨里说到，“吸收伊迪与汉森的血液后，侯爵将成为真正的吸血鬼。”
“你不会阻止我们吧，约瑟夫先生。”
截止时间到来前的最后半小时，如果控场恶魔亲自下场也太难看了。
在海伦娜与海狸紧张的视线下，约瑟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不会。”
约瑟夫彬彬有礼地说道：“祝你们成功通关。”
约瑟夫话音刚落，萨里头也不回地向教堂外走去，海伦娜与海狸没有萨里那样潇洒，他们依旧举着枪，面对着约瑟夫谨慎倒退。
如约瑟夫所承诺，他并没有阻止玩家们。
他甚至像一个真正的绅士一样阻止了对玩家们虎视眈眈的异化人类们。
这只恶魔只是想看玩家在似真似假的线索中挣扎，并不想看血肉横飞的战斗。
——那不是他的美学。
失去了最后的难度，萨里三人靠着指南针一样的血液找到了墓地中的侯爵，时间就像在被封印的郁金香侯爵身上暂停了，萨里甚至还能从这位中年人的身上找到伊迪和汉森的影子。
吸收了血液，郁金香侯爵的脸色逐渐红润，他睁开了眼。
而在他嗅到新鲜血食想要攻击玩家们前，玩家们已经不约而同地在app上填上了正确答案。
最终成为真正吸血鬼的郁金香侯爵站在玩家们的虚影中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而萨里直觉眼前一黑，在一阵失重的感觉后，他发现他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