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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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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唐久早知道帮助谢彦破镜之后,她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多此一举的。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掌门信物,唐久的面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她呲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我不会”

    她本就是归去峰上的一个闲散人,管理宗门什么的,她才不会。

    谢彦此刻气息圆融,如果唐久的拂世金瞳一开,就能够看到这人简直满身的升腾紫气。这正是大乘期修士才有的气象。

    谢彦在归去峰中一剑横出,碎星逐花,终于勘破了大乘之境。

    大乘期老祖的雷劫,虽然比不上之前容燕回的飞升雷劫,但是也威力不容小觑。

    当谢彦感觉到自己要突破的时候,就在心中暗叫不好。

    他可是知道的,就连江笛和玉城打闹的时候折损了归去峰上的花草,他们家峰主也是要追着两只小兽,让他们把峰上的花草补齐才算完的。

    若是谢彦在此渡劫,保不齐要削下半座山峰。到时候,恐怕谢彦会赔的连底裤都不剩。

    不过渡劫这种事情就像是腹泻,没有道理说憋回去就能憋回去。

    谢彦苦笑一下,却只能凝神聚气,开始对付即将劈下的惊雷。

    幸好,情况没有他想象的糟糕,唐久比他更早一步的感受到了雷劫将至。只见唐久先谢彦一步飞身而起,将灵力灌注在整个归去峰。

    归去峰就仿佛唐久的一件法器,随着她的心意,一阵金光拂过,归去峰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大阵,那大阵完完整整的将谢彦笼罩在了其中。

    而这天雷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乖觉的只往唐久阵法圈定了的区域里劈。

    寻常修士渡个雷劫,怎么说也得伤筋动骨,而谢彦的雷劫被这大阵一圈,却放水犹如泄洪。就仿佛是别人都徒手驯烈马,而谢彦则是跨上一匹训好的良驹,而且还有人给这良驹配上了马鞍。

    江笛和玉城都不知道自己的归去峰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一个阵法。

    江笛有些狐疑,不由凑到了唐久身边,仰着脑袋仔细的瞅了一瞅那朱砂阵。

    盯了一会儿,江笛忽然瞪大了眼睛,叉腰怒道“唐小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诓我们俩画的那个下界法阵吧”

    唐久丝毫没有诓了别人做白功的愧疚。她耸了耸肩,十分无赖的说道“也没有人规定,这个世上的阵法只能有一种用途呀。而且上回不是没用上这个阵嘛朱砂很贵的,也不能浪费不是”

    上一次唐久一剑斩开上清界与下尘界之间的壁垒,自然没有用上这所谓的召唤阵。

    原来江笛还以为是唐久殆懒,所以才没有收拾那遍地朱砂,现在看了一眼阵中的谢彦,江笛越发的怀疑,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召唤阵,只不过是这个人预感到了归去峰早晚有此一劫,所以提前骗他们两个免费劳动力做下准备罢了。

    唐久的心思实在是难猜,不过这朱砂大阵终归发挥了效用,将归去峰的损失控制在了可控的范围之内。不然的话,按照唐久的性子,谢彦跨入大乘之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发卖全部身家,然后来归去峰还债了。

    大乘期修士破镜必有天地异象,很快整个上清界都知道若虚宗的掌门突破了境界,一举成为大乘修士。

    自若虚宗凌云剑峰的峰主飞升后,谢彦填补了空缺,若虚宗很快又重新拥有了九位大乘修士。

    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随意破境的,至少谢彦破境之后,就需要一段时间闭关来巩固修为,适应大乘期老祖的身体。

    偏偏容燕回飞升之后,其他的九峰峰主都有感悟,为了容燕回所说的那个“再见之日”,他们也纷纷闭起了关来。

    九峰峰主闭关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也就造成了如今若虚宗中,竟然只剩下唐久一个还没有闭关的大乘老祖的尴尬局面。

    唐久简直要闹了。

    她自问是个闲散之人,实在是难堪大任。

    “我说宗主大人,你难道不怕我把你若虚宗的牌子摘了去换酒喝”唐久鼓了鼓脸颊,不过还是觉得这个小动作太有损她归棠老祖的风范,于是转而皱起了眉头。

    谢彦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韩三水和谢雨师忍笑忍得实在辛苦,双双憋出了一张大红脸。

    而纪尘寰也在唇边微微荡起了一抹笑意。纪尘寰可以肯定,最终唐久还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的。

    在纪尘寰还是唐久的弟子的时候,他就指导,唐久虽然总是撒娇,说自己不耐烦、也说自己最是懒惰,不愿意插手太多的闲事。

    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大是大非之前,唐久从不含糊。

    天命于我,我即承担。唐久是这样教给纪尘寰的,也身体力行的践行了这一点的。

    谢彦自然知道唐久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他直接将掌门信物放到了唐久手上。

    “区区一个宗门匾额有什么好稀罕的小师叔就是用着掌门信物换酒,若虚宗的弟子也没人敢说您一个不字。”谢彦对唐久打了包票。

    反正若虚宗的掌门信物就只是一个信物罢了。真正能够号令他们若虚宗弟子的是掌门本人,才不是一块死物。

    至于为什么非要搞出一个信物,大概是因为,别的宗门有的,他们若虚宗也必须要有。这是仙门魁首的最后倔强了。

    唐久依然不死心的垂死挣扎“谢彦呀,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归去峰上是什么德性,怎能担此重任”

    谢彦笑了笑。这会儿,他一改在唐久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倒真显出几分被其他宗门痛斥为“老狐狸”的时候的风范“小师叔莫要太过自谦,自您踏上大乘,曾经九次代掌掌门之位,九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若是您这样都算是经验浅薄的话,那宗门之中岂不是再没有合适担任掌门的人了”

    唐久又是被她的大师兄,也就是谢彦的师傅揭了老底。唐久在心里暗搓搓地记下了一笔,决定以后要拔光她大师兄的胡子,才能报今日的一箭之仇。

    总之,无论唐久愿不愿意,她也只能接下了若虚宗代掌门的位置,在谢彦和她的师兄师姐们都闭关的时候。

    唐久不用可怜当年的谢彦了,今日,我们都叫谢彦。

    忽然面临了和谢彦当初一样的处境,唐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悲喜并不互通,有人一辈子汲汲营营,想要更多的权利。而唐久,却只觉得非常麻烦。

    谢彦“哦,对了,小师叔,您也是知道的,自从二师叔飞升之后,凌云剑峰就暂无峰主,只让三水一个金丹弟子代行峰主之事。可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您既然接下掌门之位,就顺带着对连凌云剑锋照拂一二吧。”

    还真是顺带呢,唐久只觉得肩上的责任又重了。

    她恨得牙痒痒,只想再召唤一道天雷,把谢彦重新劈上一遍。

    谢彦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地道,为了防止被劈成黑炭炭,他脚底抹油,飞也似的溜回自己的洞府开始闭关了。

    所以,你们一个掌门的交接竟然这么随意吗唐久无语的望着谢彦飞奔的方向,忽然觉得之前的九次代掌宗门,她师兄总记得给她留下一大堆资料,是真的心疼她了。

    若虚宗一共有九座山峰,除了唐久的特立独行的归去峰之外,每一座山峰都是广收门徒,若虚宗宗门之盛,门下弟子不下万人。

    光是门内庶务就已经浩如烟海,更别提要平衡各派势力盘根错节,日常与其他门派的交际往来也是一门学问。

    唐久是知道谢彦真的很不容易的,但是她并不想这样直观的感受谢彦的不容易。

    她上一次处理这些宗门事物,仿佛已经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唐久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虚弱的靠在了桌上摇头叹息“哎呀,老了老了,这记性和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这就是活生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唐久虽然不是像谢雨师那样有一张天生软乎乎的苹果脸,但是怎么看,她也是风华正茂、容颜正盛的妙龄女子。

    和留了胡子的谢彦比起来,唐久跟他恨不得就是两辈人,而且还是谢彦居长的那种。

    此刻唐久虚弱的趴在桌边,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她是装的。

    事实上,唐久还真的是装的。

    戏演的太假,就连原本为他忧心的谢雨师都不再理会。

    在亲眼见证了一场大长期修士的雷劫之后,谢雨师居然还有着定力能够慢悠悠的坐在桌前持续干饭。

    韩三水用来盛吃食的锅是一个灵器,这么久了也并不会让锅中食物的热气流失。那一边谢雨师自告奋勇去新做的一锅灵米饭已经焖熟,她甚至有心思催促她师兄去再炒两个清淡小菜。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谢雨师十分有孝心的给唐久也添上了一碗饭。

    唐久觉得心里面堵的慌,可是谢雨师吃的那样香,小口小口的往嘴里添食物,两腮很快就圆鼓鼓,简直就像是小松鼠一样。

    这小姑娘还真是下饭。当然,这里没有说谢雨师“秀色可餐”的意思。

    反正不吃白不吃,唐久坐在桌边,夹起了一块韩三水新炒的芙蓉鸡片。

    韩三水的手艺真的不错,不重口的菜也做得很有滋味,看似清淡,但非常鲜美。

    这一次,没放赤阳果的饭菜算是对了唐久的胃口,桌上的几个没大没小的干饭人也重新掀起了干饭的浪潮。

    玉城此刻是看起来,是比江笛要大上几岁的少年模样了。他依稀有几分在一梦婆娑里的记忆,却不确定其他人是否还记得。龙的一生漫长,玉城总要记得很多东西,也会自然而然的忘记很多东西。

    所以,“记忆”这玩意对于龙族来说,就像是指甲或者头发,放着也行,时常修剪一下也可以。

    他不打算将一梦婆娑里发生的事情对唐久细讲,毕竟看着唐久投身火海的时候,他是真的哭得像江笛那个丫头片子一样狼狈。

    玉城总是最了解唐久是什么德性的,让唐久持剑去砍人还行,让她精细的处理那些和其他门派的交际,结果恐怕会很可怕。

    玉城觉得,如果真的让唐久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等到谢彦出关的时候,他们若虚宗恐怕已经树敌无数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唐久从小就跟容二混,生生混成了现在这样如剑修一样耿直的性子。

    仿佛已经看见了若虚宗千夫所指的未来,玉城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他目光落在了在一旁默默给唐久加菜的纪尘寰身上。

    现在这小子看着温顺,但是玉城却记得他执掌天下时是什么样的模样。想来纪尘寰成长于群敌环四之下,步步为营,小心蛰伏,最终一朝执掌天下,也堪称英明果断。

    或许,可以让纪尘寰尝试着帮他家阿九分担一些

    玉城心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马上就付诸了行动。

    他戳了戳纪尘寰的胳膊,小声说道“小子,咱们打个商量。”

    玉城今年五千多岁,纪尘寰不过十四五岁,玉城叫纪尘寰一声“小子”,那简直是没毛病。

    因为记得一梦婆娑之中发生的事情,玉城在心里还是暗搓搓的憋了一口气的。

    可是这会偏偏有求于人,于是一时之间,玉城说话的腔调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纪尘寰脸上的笑容不变,没有因为玉城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而觉得被针对。

    纪尘寰笑着望向玉城,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玉城也不跟他客气“阿九是个直肠子,你帮帮他呗,省得她把整个若虚宗玩没了。”

    谢雨师的筷子都吓得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听清了玉城说的话,于是也就将目光落在了纪尘寰身上。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纪尘寰脸上笑容不变。他凝视着唐久,语调有些不似少年人的妥帖温柔“当然,若老祖有需要,尘寰自当随老祖驱策。”

    纪尘寰乖巧的听唐久的话,唤她“老祖”,可是若虚宗里面人人都叫唐久“老祖”,唯有纪尘寰的这一声,生生激得唐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对劲,这小子很不对劲。

    唐久自己在心里犯了个嘀咕。她怀疑这是血缘的神奇,以至于她在纪尘寰身上总能品读出几分纪容修的影子。

    江笛却是一个一贯习惯性玉城唱反调的。

    她敲了敲玉城的脑袋“我只想知道,你这脑子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江笛掐起了腰来,毫不客气的冲着纪尘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玉城你是不是傻的你知不知道阿九要做什么阿九可是代掌门唉,小纪现在连入门弟子都不是,他以什么身份插手入若虚宗的事物”

    韩三水和谢雨师这会儿才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虽然他们一直称呼纪尘寰为“师弟”,也认定了纪尘寰一定是他们若虚宗的人,但是少了入门典仪,也没有上告天地,更没有将纪尘寰的名字写在弟子册上。

    如今纪尘寰算不得正经的若虚宗的人,他的身份的确尴尬。

    玉城被江笛敲了敲脑袋,他看着江笛那一副猫猫祟祟的缩着头,生怕他又敲回去的模样,终归只是把手落在了江笛头上的小羊角髻上。

    用捏江笛的羊角髻取代了捏了她的小耳朵,玉城对江笛提出的疑问不以为意。

    玉城“名分什么的,那有何难阿九好歹是大乘期的老祖,其他的九峰早就开枝散叶啊,不对,是广收门徒,别说徒弟了,徒子徒孙都好几百号人了,咱们却连个亲传弟子都没有。”

    玉城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纪尘寰,简直恨不得将他一寸一寸的翻检一遍,道“正好这小子也是雷灵根,就让阿九收他为弟子。别的不说,就是这辈分上,这小子就能压若虚宗许多人好几头。到时候他再帮阿九处理门中的这些琐事,我看谁还敢嚼舌头”

    “亲传弟子是你说收就收的呀”江笛翻了一个白眼,非常不斯文。

    这个白眼只翻到一半,江笛猛地一顿“哎等等,你刚才说,这小子是什么灵根”

    江笛原本还叽叽喳喳,但是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玉城刚才话中的重点。

    这下,玉城捏江笛羊角髻的手直接变成了掐她肉呼呼的小脸蛋“就说你不学无术,居然这点表象都看不破,真是白瞎了你那上古血脉”

    玉城引着江笛去看纪尘寰“你再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他是什么灵根”

    修士需要用测灵石测灵根,但是江笛和玉城自然是上古龙凤,自然有一些过人之处。

    所谓的灵根属性,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人对一种属性,或多种属性的亲和力罢了。

    江笛和玉城对灵力分外敏感,他们只需要仔细辨别纪尘寰身边萦绕的到底是哪种灵力,就很容易能够窥测出他的灵根。

    纪尘寰历经半劫天雷,如今灵根已成。江笛和玉城凝神细看,自然很快有了定论。

    雷灵根修士在整个上清界中已经不仅仅是凤毛麟角的程度了。在遇见纪尘寰之前,江笛和玉城一直以为唐久的雷灵根就是上天入地的独一份了。

    至少,他们活了五千多岁,唐久活了八千多岁,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除唐久之外的雷灵根。

    “收,必须收”江笛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跑到了唐久身边,恨不得现在就能摁着唐久收下纪尘寰这个徒弟。

    比起江笛和玉城的兴奋,唐久在遇见了与自己同属性的修士之后,却仿佛十分的淡然。

    她重新看了一眼纪尘寰,整个人抽掉了骨头一样的瘫软在桌边“我说我最近怎么给自己卜出了一遭因果,却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其实何须唐久占卜已成真仙的容燕回飞升之前的奋力一击却也斩不断的因果线,想也知道,这种因果必定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看着唐久兴趣缺缺,仿佛没有什么要收徒的意思,纪尘寰也没有出声,一副“任凭老祖做主”的样子。

    江笛在一旁急得不行。她不想看着唐久传承断绝,也不想唐久以后被人忘记。

    修士的生命漫长,时间也漫长。在浩瀚的星河里,经过时光的洗礼,曾经如太阳一般足以遮蔽一世之光的人物,最终也会慢慢的消散成历史云烟。

    可是江笛不想唐久这样,她想要唐久被人记得。

    因为她的阿九那样好,那样的内心柔软又清明坚定。她有自己的坚持,会为了这份坚持一直走在已经选择的道路上。

    对于江笛和玉城来说,唐久是他们的同路人,也是引路人。

    所以江笛不想要唐久有一天成为书册上的三言两语,而希望唐久永远被人惦念和牵挂。

    那个惦念和牵挂唐久的人,自然可以是她和玉城,但是却不能仅仅是她和玉城。

    “阿九,我我是会涅槃的呀。”曾经江笛这样带着哭腔对唐久说道。

    凤凰不死不灭,但是每一次涅槃,却又是新的开始。

    江笛不敢保证自己在涅槃之后还会存有关于唐久的记忆。如果她不小心忘了呢那个时候,还有谁会记得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阿九

    所以江笛比任何人都希望唐久可以有个徒弟,可以将她的一身本事传承下去,也要找一个人,永永远远的记得阿九。

    纪尘寰的出现,隐约让江笛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唐久从来都不惯着江笛和玉城,哪怕是她将这两个小崽子一手拉扯长大的。

    江笛的撒娇很少会管用,但是唐久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江笛并不是单纯的在撒娇。

    她在为她谋划。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对另一个人好的时候,另一个人自然会有所感应。

    至少,江笛的这份赤诚,唐久接住了。

    拂世金瞳已开,唐久清清楚楚的看到纪尘寰和她相连的浓重因果线。

    罢了,因果就因果,反正她也从来没有怕过。

    唐久走到了纪尘寰身前站定。她来的方向,正好有光。

    纪尘寰几乎能够嗅到唐久袖口沾染的一点杏花香气。她的味道并不固定,有的时候是山河水气,有的时候却又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她可以若早春枝头的一捧冷雪一样清绝,却也可以是踏实的人间烟火。

    “你想当我徒弟么”唐久问纪尘寰。

    并没有等纪尘寰回答,唐久微微一顿,居然有些王婆卖瓜的错觉“我可能不会是个很好的师父,毕竟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可能就是我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徒弟。”

    “唯一”这个词,让纪尘寰的眼睛微微的亮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见唐久继续说道“所谓师徒缘分一场,或相伴百年,或相伴千年,只是终归有离别之日。如果你入我门下,希望等到了离别那一天,你可以从容。”

    还没有说相聚,唐久就已经开始讲述离别,这让纪尘寰心头升起的那一点热意又缓缓的降了下去。

    可是他知道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的机会。入若虚宗日久,纪尘寰越发明白,在这里,唐久是怎样的存在。她如天上月、岭上雪,最是不可攀折。

    更何况,唐久不是也许了他百年千年吗

    生命短暂,普通人的生命短暂,修仙之人的生命也很短暂。

    在已经很短暂的时光之中,纪尘寰实在是很不愿意为可能的失去,而放弃眼前的得到。

    他望着唐久的眼睛,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了那年白马入京的女帝师。

    “故所愿也。“纪尘寰轻轻地答道。

    很多年后,一直到纪尘寰修为小有所成,他才明白,那一天唐久问他的话不是随口说说的问句,而是叩问道心。

    在他给出肯定的答案的那一瞬间,他与唐久的师徒名分就通报天地。若虚宗的弟子册下,归去峰唐久之下,蓦然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正在闭关的其余几峰老祖猛然惊醒。

    这一天,归去峰终于迎来了千百年中第一位,也可能是唯一一位门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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