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绝不会被容忍
就连许青禾都懵了，难道张庾，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另外一个“张庾”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青禾和江予焕，“不是，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许青禾又仔细嗯观察他，还是没什么发现，问他道，“你，哪位啊？”
“咳咳，”他的手放在嘴巴上，摆出故弄玄虚的样子，“我，是一位完成人们祈愿的伟大神明！”
江予焕的眉毛挑了一下，“还神明？怕是个妖精吧！”
“啧！”这个“神明”很嫌弃的看着江予焕，“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你说什么？”江予焕抬起手，指着这位“神明”，叫嚣道，“你再说一遍？”
但见张庾已经非常虚弱了，这我这位“神明”拉住他，“让小张庾跟你们说吧！”
许青禾一眨眼，两个“人”像是叠底片一样瞬间叠在一起，然后变成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张庾瞬间神志清明，深呼吸几次，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当人的感觉真好。”
江予焕还是觉得，张庾不太安全，他把许青禾拉到自己身后，“我们还是回妖音工坊再说吧！”
许青禾的腿还是有些软，推开玻璃门后只接坐了下来，“累，累死我了！”
“给！”江予焕随手拿出一罐汽水递给许青禾，“渴了吧？”
许青禾喝了半罐，然后打了个嗝，“嘶！舒服！”
张庾忽然走过来，一把抢过许青禾手中的易拉罐，“别喝了！”
他看着堆满墙角的饮料，和江予焕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你怎么能给她喝这个呢？”
江予焕问他，“这是耗子药吗？”
张庾态度和缓了一些，“青禾从小身体弱，这些容易造成钙质流失的东西，还有添加剂过多的东西，从来都不让她吃的。”
江予焕也有点理亏，不和他吵了，然后转头问许青禾，“是吗？”
“呃……那个……”许青禾赶忙转个话题，“张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呼……”张庾也拉了一把椅子，“也没剩下多长时间了。”
“就是今年春天的时候，我正在准备我的毕业论文。清明节之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予焕修长的大腿靠在柜子上，然后轻轻打着哈欠。
张庾说着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丝忧伤，“因为压力也是着实的有点儿大，就想着去爬野长城踏个青，”
说到这儿，他强忍着难受，“因为心情郁闷，不小心就从一块比较险的地方落下去了。”
青禾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难过了。”
张庾忍痛微微笑了一下，“我跌落的地方，正好是这位神明睡觉的地方。”
“我吵醒了他，本以为他会生气，但是他同情我青年夭折，也看到了我心中的不甘心。”
“于是他决定，把身体借给我用七天，让我可以做一点儿，可以弥补遗憾的事情。”
“他真的是一位神明！”
“那你……”许青禾本想说，“你还有什么遗憾吗？”然而她想起来，这是江予焕告诉她在超度亡灵时候才会问的。
江予焕却嘴快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憾吗？”全然不顾许青禾恶狠狠的瞪他。
张庾微微颔首，“没，没有了。”
然后他张开嘴，发出了另外一种声音，“胡说什么？明明还有！”这就是那个神明的声音。
“你回去！”他说神明，却像是在和自己吵架！
“不行啊，我好人得做到底，快把被欺负的事情告诉他们！”神明大概是说完了，再次缩回身体里。
张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许青禾，“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再看看你就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被欺负？”许青禾问他，看他不说话，就有些急了，
“你快告诉我！要不告诉我，我就，就，就再也不搭理你了！”许青禾咬着下唇。
“唉！”张庾叹息一声，“其实，也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不严重？”许青禾不信。
“就是，”张庾想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眼中又重现出一阵忧伤。
江予焕看到他这样，赶忙走过去点燃一根檀香，“这个香可以安定心神，回忆不好的事情也不会影响亡灵。”
他故意把“亡灵”两个字咬的很重，想提醒他们两个是已经阴阳相隔的人了。
“我读研究生的课题组很大，导师的学生有时候带不过来，就会交给其他的讲师带。”
“我们课题组里有一个讲师叫邹闻晖，那个人怎么说呢，就是一个人品道德比较败坏的人。”
“刚刚入课题组的时候，他就常常让学生们给他干自己的事情，抬水、扫地、取快递什么的。”
“不认他欺负的学生，他就在课题组内外说学的坏话。”
“唉，这些都是小事情。”张庾咬着下唇，“我的论文内容，比较多，本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但是我的研究内容想要发一篇比较高的学术杂志，所以改了很久，压到现在才准备开始投稿。”
江予焕问许青禾，“啥意思？他研究啥？”
许青禾心道，“唉，没文化真可怕！”
“上个月，就是那个邹闻晖，说自己也有内容要发表，怕和我的研究内容重复，要借我的初稿看一看。”
“呼……过了不久，我的投稿就被学术杂质拒稿了，说我内容大量重复。”
“就是那个邹闻晖，把我的内容偷走了，然后发表了。”张庾的手捂着脸，“我费了一年多的精力，就被他这样偷走了。”
“可恶！狗贼！”许青禾砸了一下桌子，“你怎么没有去举报他啊？”
“我当时很生气，直接就去了我们学校的监管部门，但是老师们说人家是讲师，我是学生，我的可信度就很低。让我多拿出些证据来。”
“而且，”张庾咬着下唇，“那个邹闻晖平常经常在老师们中说我懒，不做研究。就也没人帮我……”
“可恶！”许青禾用力踹了一下桌子腿，“这种狗贼，怎么不去死啊？他才应该从山上掉下去摔成八瓣儿啊！”
她气呼呼的攥着拳头，
江予焕还在心疼他的桌子，然后安慰他们，“这些邪念恶念，到时候一定会回到他的身上的，只是时间问题。”
许青禾摇头，“那也来不及了，张庾一年多的心血，还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怎么办啊？”
“我一定要让他遭到报应！”许青禾的眼睛瞪的快比眼镜还要大了。
江予焕问她，“那个神明都没有办法，你难道有什么神力吗？”
许青禾深吸一口气，“神明管不了，那是因为神明不是人！”
许青禾问张庾，“你电脑呢？拿出来。”
“好的，”张庾把电脑打开，“你看这是我的研究内容，”
许青禾看了一眼，“10个g？”
“对啊，这些基本材料都是需要整理的。这都是心血。”
“那个，那个邹闻辉发的文章呢？”许青禾娴熟的打开他们学校的图书馆网站，“下载下来我看看！”
“等我给你找到。”张庾也拉了一把椅子，“在这儿！你看他干什么？”
“必须得看，”许青禾说，“偷来的东西，还用的那么快，一定会有破绽的。”
于是许青禾一个字，一个字的核对着文章。
江予焕默默打把灯调亮了一个高度。他还没看到许青禾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只觉得那精致的侧颜越发的好看。
就在看着许青禾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和张庾对上了。
张庾看他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似乎有话要说……
“你看这儿？”许青禾叫张庾，指着电脑屏幕，“这里，是别的文献提到的，但是没有标引用！”
“你是怎么知道？”张庾问她。
“给许白鸿抓壮丁不是白抓的。”许青禾指着另外一处，“还有这里，这里，都是你在校报，参会，还有组会都做过报告的，都是有痕迹可以寻找的。”
张庾点头，“是的，最后这一段，我没把修改以后的内容给他。”
许青禾说，“行，那咱们就把这些都整理出来。”
“整理吗？”张庾有些泄气，“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已经。”
“必须要整理啊，这是你的文章，是你存在过的痕迹啊，不能白白被抢走。”青禾扯着他的袖子，“再过几十年，我们都会死的，可是你的文章还留下，你的名字会要别人记得。”
“学术剽窃，不允许被放过！”
“嗯！”张庾很受感动。
江予焕靠着吧台坐下，掏出烟来，叼在嘴里，看到许青禾后，又把它放了回去。
“这丫头，可真有意思！”江予焕自己打开一罐可乐。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许青禾伸了一个懒腰，“老江，我整理完了，厉害吧？”
“真棒！”江予焕提着一个大袋子进屋，“辛苦了，吃早餐吧！”他把吸管插进豆浆里，
“谢谢！”许青禾接过豆浆，然后打通了许白鸿的电话，“哥，我整理了一份报告，你能不能以你的名义递交给你们学校的检查部门？”
许白鸿打开微信，“禾禾，这是，张庾的文章？被剽窃了？”
紧接着他又问，“你怎么整理出这么多证据的？”
“哥，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能不能？”
“放心禾禾，抄袭，绝不会被容忍！”许白鸿放下电话，“等下我就把这个报告交上去！”
许青禾长舒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豆浆，“咱们，等着那个狗贼身败名裂吧！”
张庾笑了笑，然后看向江予焕，似乎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