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风吹过脸旁,似乎听见开门的声音,令姜昏沉沉醒过来,嘴里喃喃:“热”,朦胧的半睁半眯着双眼,却茫然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倒是个美人胚子,确定是处子?”眼前似乎站着一位妇人,声音有些妩媚。
“妈妈放心,绝对没人碰过干干净净。”旁边似乎一位男子的声音道。
“看这气质倒是不错,要是能通些琴棋书画,老实点那就好。”妇人仔细端详着令姜,令姜感觉对方都似乎要凑到自己脸上来了,只是自己浑身发烫,头脑有些不清楚,看不清对方模样。
“会的会的,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女郎,家里落魄了,庶出的女郎又不受长辈待见,所以”男人笑嘻嘻地道。
“你们这些人啊,我可是知道的,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进了我清欢楼,管她是哪家的千金,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妇人走过来朝男子继续道:“没点本事,没个后台,我清欢楼还能在这范阳混下去吗?”
“那是那是,秦娘什么人,什么姑娘□□不好。”男子唯唯诺诺,躬身道。
“虽是如此说,但最好是老实人家的姑娘,这次要伺候的可是京都来的贵人,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和太守大人可都担待不起。”妇人似乎还是觉得不放心,朝男子道。
“我说妈妈,放眼整个范阳城,您还能找到比这脸蛋更美的,身段更窈窕的?就您楼里的头牌拿出来恐怕也比不上吧。再说贵人都要到了,您还有时间去找比她更好的美人?”男子劝说妇人道。
“说是如此说,但,这么好的相貌,就这么送人了,不能留在清欢楼帮我挣钱也真可惜了。”妇人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美人,啧啧几句,不舍地道。
“你说是送给京都来的贵人,既然是贵人,后台一定够硬,妈妈有了这么硬的后台,还怕没钱赚?再说,这不是太守大人的意思吗?讨着太守大人喜欢,以后您在这范阳还有谁敢为难您?”男子继续弓着身子,一脸谄媚地道。
“又要足够美,又要身段妖娆,还得是个干净的身子,还说怕身子不干净贵人嫌弃,玷污了贵人的身份,时间还这么短,太守大人也真够为难我的。”妇人一边埋怨一边仔细看着令姜,道。
“因为难才找您啊,想着范阳城,要找到这样的女子,还得这么短的时间,太守大人不找您这范阳第一青楼老鸨还能找谁?什么样的姑娘您这没有的,是不是?”男子继续奉承着道。
“说的也是,好吧,就她吧。叫人来梳洗梳洗。”妇人话没说完,凑近看了看,道:“这姑娘这样子,好像是病了。快去请医者。”
“是。”男子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没多久,令姜便觉得被几个人抬了起来,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自己是在一座大楼里。身边人吵吵嚷嚷的,虽然说的话不算完全能听清楚,但大多数情况下令姜还是能听的清的。
令姜只记得自己是出门去学堂的路上被人打晕了,至于打晕之后的事情,记忆却模糊了许多。
官道上,一辆宽阔的马车正向东而来,马车上盖着黄色帷幔,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周边还跟了一些骑兵,各个都骑着马。
“公子,范阳城那些富商官僚们给您准备了厚礼,今晚还要在整个范阳最大的酒楼给您接风洗尘,您去吗?”言青骑着马跟着车,朝马车里的人道。
“去。”车里的人淡淡道。
“那他们送的礼,公子到时候也要收吗?”言青有些拿不定主意,朝车内的人问道。
“收。”车里的人又淡然地道。
“眼下这个时候,结交这些人,吃喝收礼,要是传到京都,怕是会对公子不利。”言青不无担忧地朝车里的人道:“毕竟我们刚刚因太学建造之事被陛下训斥,发配到这范阳偏远之地,若是再多一个勾结地方私相授受,收受贿赂之罪,恐怕”后面的话言青没说完,但他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
“有些事你不懂,我朝刚刚开创不久,朝局尚不稳定,陛下时常需要带兵东征西讨,又岂会在乎这些。我们新到范阳,根基不稳,需要这些人,没必要一开始就拒绝人家。”车里的人只淡淡一笑,道了句。言青见车里的人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夜晚,范阳最大的酒楼里,灯火通明,清风楼的秦娘被人叫了出来,前来的姑娘看了看里面,对秦娘道:“妈妈,那丫头不老实,执拗的很。”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要你有什么用。”秦娘朝里面看了一眼,转头看着对面的姑娘,怨道。
“妈妈不知道,那丫头扭的很,说她是卢府的千金,怎么也不肯去花船上服侍人。”姑娘看着秦娘为难地道。
“令君,此次严禁私学之事还请令君务必上心。”门内,一桌子人正吃吃喝喝的,席间一人道。
“殿下尽管吩咐,朝廷的事,我等岂敢不尽心。殿下此来范阳,我等还给殿下准备了厚礼,请殿下务必笑纳。”听声音大概是个老男人的声音。
秦娘朝屋里看了看,思索了片刻,转头下了定,道:“实在不行就给她下药,把我们楼里最厉害的那种□□给她吃下,无论如何要把今日的贵人伺候好。”
“这能行吗?”对面的女子不敢确定,道。
“那么厉害的药,应该能行。没时间了,赶紧叫人把花船布置好,弹琴跳舞的歌舞伎也要赶紧准备上场。估摸着这顿饭吃完了所有人都得过去,可不能给我们清欢楼丢脸。”秦娘朝里面又偷偷瞄了一眼,转头朝面前的女子道。
“知道了。”女子答应着悻悻然退了下去。仿佛这是个很难完成却又必须完成的任务似的,脸上一阵为难之色。
不多时,便看见范阳湖上停了一艘大船,看样子像是花船,一行人抬着个什么东西上了花船,墨色的长发掉落半空,看那样子,抬的却似乎像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