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雅阁应邀,禁军到来
寒风凛冽的冬季,入冬以来都没曾下过雪,今日却是飘下了雪花。
何府的院子中,君以华楠身穿黑色里衣,在片片雪花下尽情的挥舞着手中长剑。
墨发随着她的动作肆意飘荡,在空中四散开来,一举一动都极具诗情画意,宛如一幅幅唯美的画册。
待君以华楠挽花落剑,现在一旁的婢女急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冷剑。
“小姐,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
君以华楠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踱步踏进屋子。
热水漫过玲珑曲线,她背靠着木桶,任由婢女将水浇在她的颈脖胳膊上,将一身的汗液洗净。
“小姐,二皇子让人传话,说午时在雅阁等待小姐。”霜韵站在屏风外,将消息尽数传达。
君以华楠泰然自若:“这慕容襄寒倒是麻溜利索。
备车吧。”
“是。”
雅阁是君以华楠的产业,面对那些没事就喜欢弄点虚头的世家公子小姐,当然得弄一个偏向文雅的地方。
车轮至雪白的雪上压过,留下两条深深地纹路。
君以华楠拢了拢墨色的大氅,至马车上下来。
掌柜的带着君以华楠走向慕容襄寒承包的雅间,天字号寒梅间。
君以华楠将墨色大氅递给身旁的婢女,递给她一个眼色,让她守在外面,随即有让掌柜沏壶茶。
“当家是不是也觉得寒梅与今天的天气级配。”
君以华楠刚踏入缭缭熏香弥漫的房间,便听见了慕容襄寒略带慵懒的嗓音。
君以华楠淡然一笑,缓缓抱拳:“何某来迟了,二殿下,萧公子久等了。”
“当家的这雅阁的东西是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本皇子今天就厚着脸皮向当家的讨上一讨这浓香美酒,不知当家的可舍得。”
“好说,我让小厮送到殿下府上。”
“哈哈哈……”
“二殿下,萧公子请坐,这天寒地冻委实不容易,还劳烦殿下亲自上门,何某惭愧,在此谢过殿下。”
“当家的不必客气,本王也不过是恰好知晓一两分真相,能否帮到当家的,本王也不敢托大。”
慕容襄寒花心落下,伴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小姐,茶。”
“进来。”
掌柜的将茶具一一放好,当场泡了起来。
“这茶可是岩茶?”
“萧公子慧眼识珠,此茶名虎夷岩茶,是我家小姐的钟爱,此茶出自虎夷山深,外形呈弯条型,色泽乌褐,其条索紧结,汤色橙黄且清澈明亮,兰花香馥郁,其滋味醇厚滑润,性质温和,最适合这寒冬腊月饮用。”
“原来何当家也是个爱茶之人。”
“二殿下,萧公子,请。”
“好茶。”
泡好茶后,君以华楠挥了挥手,掌柜的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殿下今日通知何某,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是有点……”
“月节当日,本王刚从皇宫母妃处打道回府,手下人前来汇报,说西市大火。
本王当晚便命人探查,此事与我那大皇兄有关。”
“可否具体?”
“说来惭愧,背后之人反应迅速,似有预谋,大火过后消声沥迹,难寻踪迹,并没有过多的消息。”
君以华楠瞳孔深处划过耐人寻味的深意:“那二殿下有如何确定此事与大皇子有关?”
“是我的人亲眼看见的,我的人夜里偶然见到有个身受重伤的进了北市炎琉街,当家的也知道,炎琉街是慕容云川府邸所在地,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后,我也曾探查过慕容云川,那个人就是他的心腹,叫慕一。”
……
送走了慕容襄寒和萧枭臣,君以华楠靠在雕花窗户旁,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
此刻的雪花小了很多,在寒风吹拂下翩翩起舞。
“主人可是在想二皇子的话?”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府上的婢女说的。”
“听了多少?”
“差不多都听到了。”
“说来听听。”君以华楠关上窗户,重新倒了杯茶,问道。
“二皇子想要借刀杀人。”
君以华楠淡然一笑:“你是说我就是那把刀?”
“不是,主上永远不是刀,而去拿刀的人。”
“那你说那二皇子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七分真三分假。”
冬墨默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闷后接着道来:“大皇子如今是二皇子的心腹大患,将一切推到大皇子头上也无口厚非。
他说他的人见到大皇子的心腹慕一不假,若要取信于主人,他说的话就必须经得住主人的暗查,否则他就是自取灭亡。
而在来京的路上,从刺客身上掉下的令牌说明,此乃栽赃,若真是二皇子派人刺杀主人,除一击即中否则不会将此等重要的东西交给刺客,就算二皇子犯糊涂,萧家也不允许。
二皇子派人行刺,也不会大摇大摆的接近主人……”
“你说,是三皇子还是大皇子?”
“冬墨不知,不敢贸然猜测。”
“我记得秀丽阁是三皇子的?”
“是。”
“在等等明一的消息吧,若慕容襄寒所说属实,那就送他一份礼。”
“下面传来的消息说,户部兵部站三皇子一派。”
“养兵也是要银子的,有个户部兵部不是很正常吗?”
“主人早就猜到了。”
君以华楠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双手往冬墨跟前递:“我双手有点凉,你给我捂一捂。”
冬墨了然的将桌上茶具推到一边,腹部贴在桌子的边缘上,自然的拉起君以华楠的手放到自己的颈脖处:“这样可有好一点。”
“还行。
五千兵是没多少,但放在这摇摇欲坠的大擎,那可不是个轻松的活。
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的。”
“嗯,兵部尚书邱尚杰,今年五十,年十七娶王氏。与妻相敬如宾,后二岁有女,王氏生子难产死,邱尚杰为其取名成双。
三年后续弦,王氏其妹,后妻诞下二女一子,三十而三门妾室,各生一子一女,二女,一女,各言其故。
今女皆相继嫁,分嫁子户部庶长,清贵张家,母族外甥,还有两个分别送给了大皇子三皇子为妾,如今府中还有两个女儿。
长子邱成扬身负校尉一职,二子拜张家……”
“停。”
君以华楠以为冬墨是要告诉她邱尚杰的某某重要大事,结果……
“你就告诉我这个?”
“主人不是说上到十八代祖宗,下到小厮婢女,冬墨还没说完。”
君以华楠都要被他弄笑了:“你倒是将我的话贯彻得到底。”
“主人若是不想听兵部尚书的,冬墨换一个。
户部尚书王亭亦,不惑之岁,十五因着黄义员外赏识,助其科举……”
君以华楠掐着冬墨的脸,问:“你这两天就听了这个?”
“也不是。”
“你说。”
“严志崇豢养悍匪,背地里私贩官盐,养了不少外室。”
君以华楠挑了挑眉:“这老家伙看着老实巴交的,这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啊,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养其了外室?他结发之妻可知道?”
“知道。”
“啧啧,这严志崇也算得上半个人物,怎么他的种一个不如一个?之前我还在想,那流连烟花之地的叫什么来着?”
“严尤析。”
“哦,我说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世家出来的人,比起那萧枭臣来简直云泥之别,原来问题出现在严志崇身上。”
“严尤析不是严志崇的子嗣……”
君以华楠愣了片刻:“这就好玩了,你说严志崇是不是知道严尤析不是他的种,又干不过他那彪悍的妻,这才在外面养外室?”
“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不可能还是如今这副模样,而且除了严尤析,其他儿子也不是他的。”
“哈哈哈……那这严志崇还真是一个人才啊,改天遇到看看他那头上是不是变了个颜色。
不得不给那连素芳点个赞啊,能瞒得住严志崇也是有点头脑啊。”
说着,君以华楠一顿,看向冬墨:“严家站哪派的?”
“目前还不清楚,但十有八九是大皇子。”
“嗯,派个人去探一探这连素芳是不是真有点脑瓜子,如果有两把刷子,那就将她拽过来。”
“好。”
“这严志崇养的悍匪藏哪儿了,给柳明哲去封信,让他点两个人过去试试水。”
“嗯。”
“他私卖官盐可有抓到把柄?”
“还在收集。”
“你接着说……”
冬墨刚要开口,却被门外响起的急促敲门声打断。
君以华楠眸光一顿:“何事?”
听到君以华楠的问话,掌柜的急忙推开门,踏了进来:“回小姐,小厮来传报,有禁卫军将小姐在南市的府邸围了起来,声称陛下在皇宫设宴,要邀请小姐前往皇宫参加。”
君以华楠挑了挑眉:“这事来的蹊跷呢。
走吧,回去看看。”
君以华楠同冬墨驾马来到府邸前时,入眼便是手拿武器的禁卫军,甲胄上身,一脸严肃的站在府邸前,看起来威威凛凛的。
见到君以华楠到来,禁卫军统领向前一步挡在君以华楠的跟前:“禁卫军杨镇,奉圣上之令有请何小姐前往皇宫参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何小姐,请下马。”
“陛下有令,随便遣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能让杨将军亲自前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都惊动了禁卫军。”
“陛下说,何小姐身份特殊,排面得对的上何小姐身份,万不能叫人徒添笑话。”
“既然是参加宫宴,杨将军容等何某换身衣裳,不然冲撞了圣颜那真是罪该万死。”
“天色已晚,末将还得回宫复命,望何小姐能将速点一点。”
君以华楠淡然一笑:“这是自然。”
话落,君以华楠同冬墨翻身下马。
何府,君以华楠卧房。
冬墨为君以华楠换上一身湛蓝色的精美华服,用银白色的头冠将墨发束其,天气寒冷,又取来一白色披风为君以华楠披上。
“小霜?”
“小姐。”
“知道该怎么做吗?”
“小姐放心,丑时前定将一切安排好。”
“嗯,冬墨留下来帮忙。”
“主人!”
“霜韵能处理,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
……
夜幕下,蔓延不觉的亭台楼阁里,有着巍峨华丽的建筑,是皇帝的殿堂,这里百廊环绕,风景旖旎,一步一重天。
君以华楠又在禁卫军的中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君以华楠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君以华楠跟着禁卫军到皇帝的殿堂,首先见到的人不是当今皇帝,反而是那个跟自己说送她顺水人情的三皇子。
“萧府一别,多日不见,何当家的别来无恙啊。”慕容寻烨一身淡黄色的长袍,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君以华楠。
君以华楠面不改色,双手抱拳:“草民见过三殿下。”
礼毕起身,越过慕容寻烨便踏进了殿堂。
殿堂之中,歌舞升平,余音绕梁。
舞姬扭动着腰肢,□□着双脚翩翩起舞,那白皙的双脚泛着红润的光泽,不知是冻的,还是跳得太过尽心。
天寒地冻的,一个偌大的皇宫居然用不起炭火,说出去不知道会笑死多少人。
一眼望去,多少朝臣缩着脖子呆若木鸡的坐着,仔细观看还有一些衣裳单薄的人打着哆嗦。
君以华楠正想随便挑一个边缘的位置坐着,没想到慕容寻烨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何当家的,你的位置在前面。”
不巧,给君以华楠安排的位置就在三皇子的身旁。
跟前的案桌上有两盘精致的糕点,一壶茶水。为什么是茶水而不是美酒,君以华楠瞟了一眼,好巧不巧瞅见隔壁让的还原倒了一杯。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人们提到皇宫都会用‘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来形容,君以华楠看见面前的‘美酒佳肴’,不厚道的扯了扯唇角。
比起萧府的宴厅,这可不只是降了两个档次。
殿堂之上,除了那歌舞声外,没见一个人说话,莫名的有几分诡异。
“三殿下,陛下召集我们众人,可是有什么大事相商?”
“严大人,心安勿躁,此事小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