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pisode 78 仇恨名单
黑·索金, 化学全名，环三亚·甲基三硝胺，是19世纪末德国的一位药物学家, 在研发老鼠药时, 意外发现的一款高威力炸·药，很快就成为了战场上的宠儿。
听闻, 当它爆·炸的时候，所到之处就像刮起了可怕的旋风，被士兵称为恶魔的旋风炸·药。
……只是一块肥皂大小，就足以炸飞一栋20层的大楼或是军舰, 如果一箱全部被引·爆——
工藤优作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转头扫了眼大厅内, 正在抢夺武器的游客, 不着痕迹地向三子和中原中也靠近了两步, 低头小声地迅速说道，
“军·火既然在这，那么那箱黑·索金十有八九，还在这个展览厅里！中原君，三子小姐, 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告知警方疏散周围的人群。”
黑·索金的状态很不稳定，遇到明火、高温、震动，甚至轻微的撞击，就会引燃爆·炸。
更何况，以现在展厅内游客们惶恐易怒的状态, 工藤优作一点也不想看到, 因为某几个人的矛盾争吵, 不小心开·枪打中哪里, 导致半个纽约一起被炸上天。
“如果是这一点，工藤先生你倒是没必要担心。”
中原中也开口说道，“那群家伙开不了枪。”
“什么？”
工藤优作一愣，显然没有听明白中原中也的哑谜。
面对黑发家迷茫的表情，赭发黑手党轻笑地转过脸，看向了身边，早已双手叉腰，自豪地昂着小下巴，等待表扬的三子。
工藤优作：“三子小姐？”
“嘿嘿。”
三子得意地笑了下，然后对着工藤优作伸出一只手，变魔术似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和手背。
然后手掌一翻，掌心里出现一排金色的金属弹·头。
还没等工藤优作看清，红发少女的手掌再一翻，子弹又全数消失了。
出现、消失。
出现，诶嘿，又消失。
一来一回，真跟变魔术似的。
工藤优作：“……”
大致了解怎么一回事的黑发家，眼睛疼地移开了视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常常因为太过科学，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倒是一旁工藤新一小朋友，惊呼地睁大了眼睛，绕着三子走了一圈，又仔细看了看她确实什么也没有的掌心，露出了‘里头决定有机关，我一定要破解’的坚定表情。
“嗯，挺好的，小朋友就该相信科学啊！”
某个红发的鬼差少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当着小新一的面，开始空手变子·弹。
然后就被赭发少年，小小敲了下头，“别玩了，三子，说正事。”
“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中原中也一边说着，将手伸进宽大的外套里，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骑士小猎犬。
“汪！”
白棕色的幼犬轻吠一声落地，优雅地甩了甩身上凌乱的毛发。
但当它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这里尤其特指，某个可怕的赭发黑手党时，幼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一僵。
下一秒，只见小狗右眼亮闪闪地盯向了三子的方向，一边发出呜呜的卖萌声，往红发少女的怀里扑。
然后‘啪叽’一声，被身上亮起的重力异能，压趴在地上。
啧，那是你能扑的地方吗？
中原中也盯着不老实的小猎犬，改变了主意。
“喂，小狗。”
爱狗人士·中原中也蹲下，两根手指揪住小猎犬的后颈肉，将它提到自己的眼前，缓缓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是时候让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审讯一下，你神偷的伟绩了。”
“汪？！”
小猎犬狗脸害怕，猛地转头看向了三子，求饶似地摇了摇尾巴，眼泪汪汪。
呜呜救命啊大人，这个黑手党好可怕！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笑意啊！
“唔……”
三子盯着小猎犬圆溜溜的狗眼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长耳朵，
“放心吧小狗，中原老师吓唬你的，不会真的动手。”
“呜！”猎犬惊喜地伸直了脖子，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三子的手指。
中途，它还悄咪咪借着动作，状似不经意地侧过脑袋，得意地瞥了下中原中也。
然后咧开嘴巴，朝重力使炫耀似地，吐了吐舌头。
呵。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心机狗，露出了冷笑的眼神。
果然，下一刻，还不等棕毛猎犬将斜睨地狗眼收回来，它就听到红发少女清冽的声音，从脑袋上方落下，轻飘飘地补上了后半句——
“中原老师心软不会欺负小动物，所以动手审讯的，是我哦，小狗~”
“让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
骑士猎犬幼崽摇晃的尾巴尖一顿，整只狗僵硬成了石雕。
目睹全过程的工藤父子：“……”
小新一望着幼犬，欲言又止。
道理他都懂，但是作为一只狗，它的表情是不是过于丰富了一点？
唯一靠谱，操·碎了一颗心的成年人工藤优作，默默开口，
“那什么，打扰你们家庭育狗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还有人记得吗，现在的状况还挺紧急的。”
——当然有人记得。
科技展览中心外，数辆武装防爆警车相继到达了现场。
伴随着车门拉开的滑轨声，一群持·枪的武装警察从车上跳下，在领队的示意下，迅速潜入科技会展中心。
建筑内的所有游客与参展商，已经被全部强制撤离，只留下一些来不及带走的展品，散落在展厅内，乱糟糟的倒了一地。
没有人说话，周围安静得，小队只能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突然，一名队员脚下一歪，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电子狗绊了一下。不巧踩到了它的开关。
顿时，整个展厅都是电子犬汪汪的声音。
“没事，继续往前。”
为首的领队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弯腰将吵闹的电子宠物捡起，关闭背后的开关，随手放回经过的桌面上。
回荡在a1展厅的狗吠声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被随手丢在桌上的玩具犬安静地侧卧，歪斜着脑袋一言不发。
唯独那双可爱的圆眼睛，仿佛有生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持·枪小队的背影，望着他们分成四拨人，朝着目标a2展厅而去。
“情况怎么样，强行突破的成功率有多少？”
警长的声音从领队特警的耳麦中传出。
“成功率不高。”
领队的特警收回了查看钢门的手，对无线电如实汇报道，
“封闭a2展厅紧急出口的钢板，是经过强化的特殊航天材料，普通的金属切割机不起作用。”
耳麦那端的声音沉默了几秒，开口提出了一个更激进的方案。
“如果用炸·弹强行突破，炸开一条通道呢？”
领队的特警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他张嘴正想否定这个方案，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无线电内传出，代替他否决了长官糟糕的提议。
而且对方的理由，显然比自己更加具有说服力。
——“如果你不想里面的1000名游客跟着炸上天的话，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沃克警长。”
纽约警局内
正全神贯注盯着监控器的沃克警长，听到声音后猛地转过头，发现五个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正站在他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你们是谁，现在是特殊时段，警局谢绝参观拜访。”
沃克看着眼前几个容貌出众的青年男女，一句拒绝的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你好，沃克警长。”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对此不置评价，他绷着一张如同纸扑克般的严肃表情，对沃克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我是联邦调查局总部下属bau的部门主管亚伦·霍奇纳，这是我的组员探员德瑞克·摩根、杰森·吉迪恩、斯潘塞博士和联络官珍妮弗·让热。”
男人背后的组员，逐一向纽约警局的警长点了点头。
“fbi？”
沃克皱起眉，“我不记得这宗案子归属于你们。”
“那么，现在它是了。”
亚伦说着，拿起了遥控器将警局的电视打开。
不需要特意转台，甫一打开，电视屏幕中就跳出了一个新闻台主持人的脸。
金发的主持人对着镜头滔滔不绝介绍案情，她身后的建筑，恰恰就是不久之前，发生紧急案件通报的纽约科技会展中心。
——【“……距离纽约会展中心的人质绑架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目前a2展厅被困人数接近一千人，犯罪分子自称‘蓝鲸’”】
——【“对方丧心病狂地提出，要求馆内的游客互相残杀，否则三小时后，就引爆炸药。现在距离三小时限期，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警方依旧没有采取任何措……”】
啪，电视被粗暴地关闭。
“见鬼的消息灵通人士！那群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很显然，沃克警长，你的警局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
bau的主管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媒体和警方发言人部分，j、珍妮弗会负责处理，现在更重要的，是你尽快配合我们，提供一切所需要的材料。”
“我们时间有限，拖得越久，造成的恐慌也就越大。”
“还有——”
“还有什么？”警长死皱着眉头，不再抗拒地发问。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亚伦·霍奇纳停顿了一会儿，扫视了一眼警局内部的众人说道，
“还有，让所有接线员都做好准备。电话，马上就来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亚伦所言非虚，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原本安静的警局电话突然如炸开了的锅一般，铃铃铃地，集体疯狂乍响！
“有几个疑点很奇怪。”
纽约警局，某个空出的房间内，bau的成员们正围坐在桌前，翻看卷宗。
“嫌疑人既然提出了‘杀人游戏’，还专门限定了三小时，为什么不直接对游客公布名单和照片，反而让被困住的人质自己行动？”
这不是和他“赶时间”的举止自相矛盾吗？
摩根有点想不通。
“也许是故意的？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葬礼活动的策划人与执行人，让他们的担惊受怕。”
珍妮弗·让热提出一种可能，“嫌疑人很可能与蓝鲸的团队成员有仇，他在报复他们。”
尤其是在那段会展中心唯一回收的监控录像中，嫌疑人在最后提到——
【“我要，陪葬。”】
这是很典型的复仇情绪表现。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团队中最为年长，经验也最为丰富老道的吉迪恩，审视着视频里的游客们，按下录像的暂停键，转头对组员们说道，
“这个嫌疑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蓝鲸活动’的成员都有谁。”
摩根盯着视频中的人群，得到了启示：“嫌疑人是在观察……他在收集人群的表情和反应，推敲他的处决名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视频里，那位最后站出来的女士，将会很危险。
她，会是第一个受害者。
主管亚伦·霍奇纳迅速对组员下达分工命令，
“摩根，通知加西亚，查明a2展厅内的所有人的身份；jj，你联系展厅和科研所，让他们提供一切与蓝鲸号有关人员的名单——志愿者、工程师、设计师。”
“你和吉迪恩说得对，嫌疑人确实和他们有仇。”
“只是，他想要报复的对象，不止是蓝鲸葬礼的活动方，而是过去，参与蓝鲸制造的所有团队成员。”
他们必须赶在嫌疑人之前，先一步查明那份‘仇恨名单’。
——在a2展厅里的闹剧，变成货真价实的‘杀人游戏’以前。
……
…………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唯独年纪最小的斯潘塞·瑞德，还保持最初的姿势坐在桌边。
他深棕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录像，反复按着快退播放键，若有所思。
“你想到了什么，斯潘塞？”
吉迪恩将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到了他的手边。
这位智商187，同时拥有化学、数学、工程学三个博士学位，心理学、社会学两个学士学位，被bau破格录取的23岁天才青年，伸手点了点视频。
此时，屏幕中的监控录像，正好停在了馆内所有摄像头失效前的最后一幕。
容貌精致的红发少女，蹲在军·火箱边，低头看了一会儿箱子内的枪支。
然后，她以堪称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出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收缴走了所有弹药。
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变成了只能用来砸人的铁棍。
她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斯潘塞发现了帧数之间的画像异常，将录像乘以百倍的速度慢放，他甚至发现不了其中的不对劲。
“那群超能力者？”
吉迪恩扫了眼视频，挑眉问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斯潘塞·瑞德摇了摇头，否认道，
“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难以解释的谜团，比如意大利，据说能实现人愿望的金箭、霓虹各种奇怪的力量，甚至是不知哪里谣传的‘超越者’——”
“吉迪恩，那些在现在看来的魔法或是超能力，或许就是未来的科学。”
“我不会因此庸人自扰，更不要说，以上那些，本来就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小概率中的小概率事件。主导着历史与未来的，终究是更庞大的普通人群体。”
“但是，我在这个监控录像里，看到了比魔法，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是更加贴近科学现实的，被无数作品与科幻，同时奉为至高浪漫和至高威胁的——
ai、人工智能、智能生命体。
总而言之，就是这一类的东西。
“吉迪恩。”
斯潘塞转过头，认真地望向他的灵魂导师，说道，“我们这一次面对的‘unsub’，除了某个人之外，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已经成熟的人工智能。”
“他们互相认识，是一个团体。”
与此同时，a2展厅某处休息室内
侦探工藤优作，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他沉默地望着将毛绒小猎犬欺负地呜呜乱窜，只能把头埋在椅子底下，呜咽装死的鬼差，突然开口问道，
“三子小姐，这一回的复仇，你依然要选择袖手旁观吗？”
黑发家的声音突兀响起，让整个休息室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秒。
而此时，三子右手正戴着由某个好脾气的重力使，提供的黑色手套，用手指挠着幼犬的后腿心，疯狂挠痒痒逼供。
当工藤优作的问话传来时，三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有点意外地转过头，看了眼工藤优作。
然后，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