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就打啊
剿匪是个苦差事,没人愿意接,倒不是有多难打,难的是打上去之后找到什么不该找的东西。
国舅爷听着太后吩咐,去到各家走动,无一不拒绝,这事难啊。
“都是这样说的?”太后听完国舅爷的转述,捂着额头险些倒下去。
国舅爷被吓得不轻,几乎是跳起来去扶的人。
“太后,太后!”
“国舅啊,哀家老了……”
“太后还年轻的很,别说这样的话。”
“哀家双十年华入宫,如今二十余载,哀家自问,没有对不起元起,没有对不起先帝,没有对不起族人。”
“哀家就你那么一个弟弟,你可得给我争气一些,以前的事,哀家可以不管,但哀家今个把话跟你说明白,日后活激灵点,你那些私产够族用几代的,别再犯糊涂。”
国舅爷知道再说什么事,眼神有些隐晦。“太后,我……”
“你同哀家说实话,你有没有参与这次的事。”
“这次的事……”
后面的话,国舅爷不敢说出口,先前有大臣找到他,谈一道做点买卖,跟他打听官道路线,现在看来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太后拿出一小块铁矿递给他,国舅爷吓的直直跌坐在地。
“他……他们!”
走私铁矿,不单单是走私的问题,元起对铁矿管制严厉,就怕有人私自开矿,铸造铁器。
“你一定要同哀家说实话!”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
他没有参与,只是给人指明路线……太后上次送他的鸟,跟什么似的,他一起点坏心思,那鸟就“蠢货,蠢货”的叫个不停。
又是御赐之物,根本不能拿它怎样,还得天天供着。
敢做出走私铁矿这种事,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公侯爵。元起公侯多是□□帝开国时亲封,爵位世袭,当年先帝为收这些人兵权,宣了一条公侯无死刑的律条。
“哀家,话说到这里,若是你有半点欺瞒,哀家绝不饶你。”太后脸色如常,但一双凤眸之中尽显威慑。
国舅惶恐,跪在地上身子伏的极低颤抖不止。
“哀家知道,当初族里送我入宫,为保我后位,财宝流水一样花,人情做尽。但国舅爷你要明白,这个元起,不是哀家的元起,哀家只是一个太后!陛下如今亲政,哀家也是犹如风中残烛。你是族里最后的指望,别让哀家失望了……”
太后话说完,靠在软榻上久久不能平复情绪。
国舅爷被德喜请出来后,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是怎样出的宫,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府里坐着。
第二日早朝之时,朝廷上依旧是争论不休,太后今日精神很不好,眼皮半搭拢着,呼吸时长时短。
小皇帝注意到太后精神不佳,拿着桌上的奏折摔在大殿之上,结束底下的闹剧。
“够了!此事不必再议,左将军!孤命你带千人禁卫军剿东郊之匪类,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
“你领着千人剿西郊匪类。”
“臣令命!”
“山匪未伤人性命,孤要活的!活捉匪首者!赏!连升三级,若能将匪类招安,连升四级!退朝!”
小皇帝侧目看着太后那有些苍白的脸,一双眉头紧锁,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挥袖走了,只是吩咐德顺多去看看。
……
早朝结束之前,顾南召已经带着人做布防,大当家紧跟其后,为顾南召造势以防寨子里兄弟不服。
顾南召正对匀舒吩咐着什么,冷不丁“嗖”一箭袭来,顾南召闻声接住,箭矢上头缠着一个小字条,传信的是洛北,他速度之快,来去之间连残影都没留下。
顾南召挑眉打开字条,眼神暗下。
“二弟可是有事?”
“朝廷这次,派来两队千人队伍,东郊也在朝廷剿匪之列。”他一开始只当小皇帝要剿的是西郊寨,没想到这次是连着东郊也不放过。
“这臭小子……”非要试试我能不能控双方兵马,顾南召笑着咬住下唇,那他大可一试。
西郊寨大当家听到是千人兵马上山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南召,现在有顾南召和他的队伍坐镇,他们才有一丝活路,若是当初没有答应他带人上山,真不知道会有何后果……
“大当家可愿接纳东郊寨子一众?”
“这……”大当家了然,“二弟可是事情棘手。”
“我知大当家是仗义之士,东郊寨以往与西郊是有过节,但这次事态严重,还请大当家保他们一命!”
顾南召态度诚恳,对着大当家躬身拱手。
大当家摇头,一把托住顾南召抱拳的双手。
“事已至此!全全交付二弟!”
顾南召不敢耽搁,当天趁着夜色顾南召领着队伍前往东郊,东郊地势相对西郊而言要平整一些,无天险无峡谷,普普通通的丘陵地势。好在树木众多,且密。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在里头迷失方向。
顾南召带上李二牛摸着夜色来到西郊,在林子口打起匪哨,静悄悄的林子里头突的窜出几个彪形大汉。
“李二牛,你来东郊做什么。”带头的人,便是王麻子。上回劫老君庙的事,两边多少结下梁子,他语气不好,大刀杵着地发出阵阵响声,似是让底下兄弟戒备。
顾南召走上去,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王大哥,兄弟乃西郊寨二当家。”
王麻子打量他一会,眼神讽刺。白白净净,板板正正的人,能来当山匪。“李二牛,朝廷现在要剿匪,你们这个二当家俨然一副当官人模样,我看怕不是你们西郊已经被策反了吧!”
李二牛听着,怒气上脑,回吼道:“王麻子,我西郊像是那样的人?别的我不说,今日想请你们去我西郊避难,你这东郊根本挡不住朝廷兵马。”
“哈哈哈!李二牛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东郊还不用你们来帮。”
顾南召拱手上前,这样的局面他是想到的,只问一句:“王大哥,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架着你走。王大哥,你可看清楚,我身后是多少兄弟。”说罢,他侧开身,他身后的是藏匿在夜色中人数近千的队伍。
王麻子看不真切,只听震耳“呵”声响起。
“啊呀!”王麻子怒吼,“李二牛你还说他们不是朝廷的人。”这些人分明是训练有速的士兵。
“东郊兄弟!给我打!朝廷的走狗来了!有一个杀一个,我东郊寨宁死不降,李二牛我……的,你这……,老子今天就算是死在这,我也要拉你垫背。”
王麻子提起大刀冲来,李二牛欲迎上去,顾南召挑起地上树枝,先李二牛一步,只是一招王麻子手中大刀就被缴去。
东郊寨子的兄弟接连冲出来,顾南召随即下令,只能伤不能杀,林子里打斗声连片而起。东郊寨子兄弟前赴后继,顾南召也不多压,东郊寨子里有多少人,他顾南召就动多少人。
不过半个时辰,东郊山匪败下阵。王麻子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李二牛,顾南召嫌他聒噪,找来东西把人嘴一堵。
夜色未散,顾南召托李二牛把东郊的人悉数带回去,中途逃的,就不管他,他也管不上。
东郊的地形他顾南召是不熟悉的,便让剩下百余人分成四列,分别向四个方向探去,每人备有各色豆类,断层区域表黑豆,高低地势用红豆,平坦区域用白豆,草丛杂长区域用黄豆。
以此方法,每人探百步,他再跃上树顶以哨声为令,指明方向。
直到天明,一副半成的东郊地形图算是完成,昨夜押送东郊山匪去西郊的队伍也分批赶来,禁卫军集结城门口的消息也顺道而来。东郊山匪也是可怜,正儿八经的寨子也没有,独独几座茅草屋,落带林子里头,看着不是山匪窝,倒像是小村落。
顾南召蹲在地上,拔出袖箭不断戳点地上的地形图,嘴角慢慢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