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二百十四章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时, e408拿到了所有的标记物，击杀了a中、伊雪两队所有队员。
她们以压倒性的优势拿下了首场比赛。
从出口处离开，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 她们看见了等候的李老师与a中的老师。
顾校长不知所踪, 伊雪的女生们出来之后，四处看不见他的人影, 本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愈加忐忑，她们没有逗留，快步离开了这里, 避开了胜利者的欢呼与庆祝。
李老师在看见e408时，唇畔漾起一丝微笑。
女生们亮着眼睛期冀地望着她, 想要听听她的评价, 李老师稍稍颔首, 只道了一句, “不错。”
“您就不能多夸两句嘛。”付芝忆道。
“打败了比自己等级低的对手有什么可夸的。”李老师朝着大门转身，眼角处却带着两分难得的温和，她道，“走了，回家。”
凌晨五点钟, 天露鱼肚白。
刚一上车，女孩们便东倒西歪地睡去。高度紧张过后，浓郁的睡意卷来，她们困得睁不开眼睛。
比赛结束，锦大附中的校车拉着六名女孩回到了学校, 送她们休息。
初赛结束后，z省的41支队伍一下子便只剩了14支，下一场预赛在一天之后进行。
几人回到学校已是早上, 她们连着看了一天一夜直播的陆鸳、柳凌荫好好地休息了大半天，在下午三点时同闻校长、李老师于会议室碰面。
女生进去的时候，男生和何老师刚刚出来，看样子a队已经落实完毕了，现在该轮到她们。
八人进去后，呈三五落座，五名攻科生坐在右侧，三名法科生坐在左侧，李老师接着三名法科生坐在左侧，闻校长则依旧坐在长桌之前，在他的身后有一张投影。
每场比赛结束后，校长和带队老师会主持一次会议，主要内容包括复盘上一场比赛、研究下一场比赛。
“今天这场比赛，我很满意。”在女生们进门落座之后，闻校长第一句便是褒奖。
“你们把我教给你们的东西全部吸收掌握了，战术手语、步兵队形、副武器射击、十秒钟记点背图、心领神会的团队合作——很好，一支专业的战斗小组就该有这样的素质。”
得到了魔鬼训练创始人的夸奖，女生们精神一振，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升起了些许少年意气。
这场表现确实挑不出错，她们自己心中也颇为满意。
闻校长笑意不减，与严厉的李老师相比，他给予了女生们巨大的肯定，赞不绝口，“我之所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你们拿下了胜利，而是因为你们做到了均衡胜利。”
这场比赛靠得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扭转乾坤，这份胜利她们人人有份——
慕一颜：二杀
付芝忆：三杀
沈芙嘉：三杀
秦臻：击杀两名队长
严煦：一杀，获得五块标记物
宓茶：一杀，提供敌方分布图，获得五块标记物
除了这些量化的直观结果，还有许多非量化的贡献:
沈芙嘉：总指挥，制定队形、战略
严煦、秦臻：完成“地网”，同时控制住十二名敌人
慕一颜：绘制地图、牵制伊雪队长，与秦臻探路
付芝忆：御剑配合慕一颜行动
宓茶：及时辅助
这场比赛，没有所谓的mvp，每个人的存在都不可或缺，每个人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闻校长不需要一个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他要的是一个无法拆分的团队，他相信只有在整体中，个人的力量才能最大化，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
“多余的我也就不啰嗦了，总之，祝贺在座的各位。”他抬手来，抚掌笑道，“恭喜你们晋级。”
女孩们跟着鼓掌，脸上感染了些许雀跃。苦尽甘来，她们之前的所有辛苦也算是有了回报。
这一场以少胜多、全歼全灭同时零伤亡的战斗，令e408信心大增。
付芝忆在比赛前曾忐忑不安，在训练中，她的积分和等级都是最低的，如果不是童泠泠出事，根本轮不到她
上场。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总是担心自己成为队尾的拖累，但有了今天的胜利，付芝忆立刻找回了自信，对下来的比赛开始跃跃欲试，有所期待。
胜利固然可喜，不过保持胜利才是更加重要的议程。
闻校长今天的重点并非复盘，而是往后的比赛。
他将初赛两三句带过之后，开口道，“接下来我想听听陆鸳、柳凌荫你们的成果。”
在e408比赛的时候，陆鸳与柳凌荫留在了学校，从第一场比赛直播看到了最后一场，统共二十一个小时，随后，又在今天中午将其剪辑、整理，做出了报告。
她们的工作量甚至超过了上场比赛的队员。
被闻校长点名之后，陆鸳起身，走向了投影，由她负责主讲。
她在会议室的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小时前做好的ppt，陆鸳的ppt和她本人的性格如出一辙，没有任何花纹背景，全白的底上只有简单的黑红字色。
她的开场也十分简洁——没有开场。
打开ppt后，陆鸳单刀直入，道，“初赛已经结束，目前省赛还剩下7支女子队，除了我们以外，另外六支分别是s市的s中、s二中，c市的c中，y市的枢兰、常辉，以及本市的玉衡。”
她每念一个名字，ppt上便播出一张对应的照片，照片上是陆鸳截到的六支队伍的成员。
“近十年来，这六所学校里，s中、枢兰曾多次在省赛中获胜、前往首都参赛，综合历届的获胜率以及这一届的成员等级，我将这两所学校划分为第一梯队，也就是我们的头号敌人。”陆鸳说着，投影上出现了一座金字塔。
金字塔统共三层，第一层是锦大附中、s中和枢兰；
第二层是c中、玉衡；
第三层是常辉和s二中。
“赛方没有公布具体的等级，直播频道上虽然给了级数，但是没有阶数，并且只限初赛上场的六名选手，我们收集之后，将其做了统计。”
陆鸳按了下一页，金字塔上每个学校旁边便出现了相应的等级和职业属性
。
其他学校不提，s中和枢兰确实让人大吃一惊。
两校初赛上场人员信息如下：
s中·冠军队
八下：火系法师
九上：金系轻剑士、雷系狂战士
九中：火系弓箭手、火系轻剑士
九下：牧师
付芝忆忽然一拍大腿，众人一惊，纷纷看向她，她气得小声嘀咕，“我就说队名得这么取，被别人抢先了吧！”
慕一颜掐了她一把，让她闭嘴。
接下来是枢兰高中·雨梦生莲队
八下：巫师
九上：木系法师
九中：水系弓箭手、风系轻剑士
九下：土系重剑士、刺客
这一张信息表出来之后，胜利的喜悦立刻冲淡，几人的脸色皆是凝重了起来——
好强的两支队伍。
整个z省约有12万名高中能力者，突破八级的屈指可数，绝不超过个位数。
而如今，整个z省的八级高中生恐怕都汇聚在了这三支队伍当中，难怪s中和枢兰常年与锦大附共同代表z省出战。
陆鸳给她们的定义没错，这两支队伍的确是e408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
“第一场比赛，s中和枢兰上场的一定不会是全正选阵容，以最坏的打算来看，或许这两支队各有三名八级队员。”
陆鸳上前一步，“这七支队伍在上场比赛的重点表现，我和柳凌荫已经剪辑好、打包发在了群里。”她望向了闻校长，“今天的会议我们是讨论下一场的预赛，还是讨论半决赛和决赛？”
闻校长颔首，“讲讲这两支队伍吧。”
第二梯队的校队里，等级最高的成员也不过是九级上阶，不足为患，省赛之中，她们的目标必然是s中和枢兰。
陆鸳侧身，ppt播去了下一页，下一页上是等待开始的视频。
“那就先一起把s中和枢兰的录像看一遍。”
……
大赛没有给各个学校留有多少喘息之际，半天的讨论修整之后，隔天便是z省的预赛。
预赛为擂台战的形式，
7支队伍通过抽签两两对决，其中一支队伍轮空，直接晋级下一场。
七名带队老师于19号上午进行抽签，当场抽签，当天开赛。
e408在预赛上出场的是柳凌荫、付芝忆、慕一颜、严煦、宓茶、沈芙嘉。
七支队伍留在演练场的等候区，等待抽签的老师们回来。
柳凌荫摩拳擦掌，目光高高地挑着，抬着下巴一一扫过场内的每一名“敌人”，像是气焰嚣张的财主在打量她的金库，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成为她的垫脚石。
初赛她没能参与，预赛总算有她的份了，柳凌荫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赛场一展虎威，找几个人来揍揍。
二十分钟之后，七名带队老师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中。
柳凌荫第一个发问，“教官，我们的对手是谁？”
李老师看了她一眼，继而面向所有学生，宣布了抽签结果，“初赛我们轮空，直接晋级半决赛。”
“什么？”柳凌荫瞪大了眼睛，她凌晨五点起床化妆，做了两个小时的车赶过来，结果又不打？开什么玩笑！
“不打是好事。”李老师扫了眼远处原地开会的几支队伍，“保留实力，还能观察别的队伍，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可是…”柳凌荫还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出口又闷闷地收住了。
她自己也清楚，规则就是规则，比赛不可能因为她的个人情绪而调整，这即使出汗也不会脱妆的妆容只能等下一场复赛再亮相了。
与郁闷不已的柳凌荫相反，沈芙嘉眼眸微转，无比的庆幸。
省赛一共只有四轮比赛，节奏十分之快，可以说是一晃而过，幸好她们在初赛上打了一场，否则在完全没有战斗过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半决赛，队员们必然会心虚没底。
“走。”李老师开口，“预赛不开放观众席，我们先回学校，准备下一场比赛。”
“是。”几人应声，随着李老师穿过另外六支队伍，一同离开了演练场。
在踏出等候区的瞬间，宓茶疑惑地回眸，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一回头，她对上了无数双深邃的眼睛。
直播播出过后，锦大附中有一名七级牧师的消息迅速在圈内传播开去，虽然是没有战斗能力的牧师，但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七级的等级未免太过逆天，很难不让人震惊。
宓茶没有找到具体的盯着她的某一个人，但一股古怪的气氛切切实实地笼罩住了她，有探究、有狐疑、有警惕……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注视让她感受到了压抑。
她不喜欢太复杂、太多的视线，从小就鲜少参与各类聚会，陌生的打量会让通透的小牧师在无形之中，感受到不安与威胁。
刚蜷缩了下手指，宓茶的左手便被人拉住了。
拉她的是沈芙嘉，她牵住宓茶的手，手腕微转，温凉的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与她紧紧相扣，无名指轻轻地扫了下宓茶左手上的对戒，勾着她的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来。
宓茶抿了抿唇，挨近了沈芙嘉一些。
冰系的沈芙嘉身上有着冰冰凉凉、清爽柔和的气息，不管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情绪在作祟，但挨着沈芙嘉，就像是含着一颗薄荷糖，让宓茶好受了不少。
虽然锦大附中缺席了预赛，但擂台战的进度很快，男女十四支队伍只花了四天就有了结果，她们没有清闲多久。
在预赛的这段时间里，校队成员关注着预赛的直播，队内进行了深一步地讨论风系，她们的时间不多，预赛过后，复赛便会接踵而来。
所谓的复赛，说白了就是四进二的半决赛。
通过预赛的四支队伍，除了陆鸳划分的第一梯队以外，竟然还有e408的老朋友——玉衡高中。
参加复赛的四支队伍于复赛前一天递交了参赛成员名单，具体的对战名单要在复赛当天抽签决定。
换而言之，在复赛正式开始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谁。
5月24日，复赛日当天，锦大附中的两支队伍一早便出发来到了h市的演练场。
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与嘈杂混乱的海选赛相比，今天的等候区安静了不少，不止
是因为人少了，更也是因为参赛的学生素质全面拔高了，光从气势上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海选赛的队伍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的有八级，有的甚至连十级都不到。
而今的这场比赛，才是真正地汇集整个z省最优秀的精英们。
女子等候区只剩下了四支队伍，锦大附中来得晚些，在她们进入等候区时，另外三支已经就位。
宓茶又见到了老朋友玉衡，对方的巫师队长一看见宓茶就立刻仰头哼了一声，扭头离开。
宓茶茫然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对着自己“哼”，说点什么也好呀。
同市的玉衡和e408隐约有些势不两立，倒是另外两支外市队伍里，有女生好奇地往e408队伍里打量。
宓茶在路过枢兰高中的座位时，临座的女生抬眸望了她一眼。
宓茶下意识地回望过去，在近距离地对视之下，她不禁一怔。
好干净的女孩。
对方虽是好奇地望着她，可那双眼中澄澈清亮，柔柔得似甘露一般。
她执着法杖，当是一名法师，可又有几分牧师的气质，这种柔和又生机勃勃的气息让宓茶一下子就对她心生好感。
联想起前几天陆鸳、严煦展示的资料，宓茶猜测，这一位应当就是枢兰高中·雨梦生莲队里的木系法师，九级上阶的林雨衔。
在林雨衔身旁有一名宓茶从未在直播上看过的面孔。
她坐在林雨衔的身旁，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长发娴雅地垂在两侧，眼睫恰到好处地半瞌，明明身处人来人往的大厅，却恍然犹如露台上读书的贵女，处之泰然。
这名女生在初赛和预赛两场比赛里都从未上过场，她的身侧斜倚着一支古朴的法杖，看样子也是一名法师。
宓茶看不透她的等级，在手中没有法杖的情况下，如果宓茶看不透对方的等级，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两人的等级差距小于两级。
这至少是一名八级的法师！
宓茶一惊，枢兰队中已有一名八下的巫师，没想到
她们竟然还藏有一名八级的法师，这支队伍果真卧虎藏龙，怪不得严煦和陆鸳对其十分重视。
在枢兰过道的对面，是s中的队伍。
和文静淡雅的枢兰相比，s中的气势强硬了许多，队内净是一些金系、雷系、火系的霸道属性，在宓茶瞅过来的时候，对方原本抱臂假寐的雷系狂战士立刻睁开了眼，冷冷地迎上了宓茶的目光。
这眼神骇人得很，宓茶立刻低头，回避与她的眼神交流。
等候区内，这一柔一刚的两队坐在过道的两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也煞是有趣。
省级比赛在复赛的时候终于热闹了起来，大赛开放了观众席，将演练场分割出了一部分，改成了斗角场式的擂台，四面围墙和擂台正上方都布有巨大的显示屏。
三万名观众层层围坐，有的是能力者，有的是普通人，也有不少初中、小学带着还未觉醒的孩子来这里观看比赛，向孩子们普及能力知识，作为他们能力道路的启蒙。
各路观众汇集于此，为了加大能力教育的影响，在开幕式上露过一面的z省省长和各级领导又来到了现场，除了政府领导以外，z省内三所一流的能力者大学，也派了教授前来充当评审。
政界与学术界齐临，可以得见，禹国十分重视能力者的培养。
在观众席的中央，划分出了一道140米x50米的标准擂台，高出地面两米，周围覆盖保护层，避免伤到观众和工作人员，但并没有防止掉落的护栏。
对战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
这一回没有轮空的可能，z省省长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于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了抽签，确保比赛的公正性。
记者们终于可以进入场内，长枪短炮抓着省长的手进行特写，紧盯着抽签的结果。
省长从托盘上挑出了两块名牌，他转过身，高举名牌，将抽到的签对着所有的观众公布、展示。
z省赛区女子队第一场——
s市高级中学·冠军队
vs
锦大附中·e408队
z省赛区女子队第二场——
玉衡高中·冰魄队
vs
枢兰高中·雨梦生莲队
预赛一共两天，每天共两场比赛，上午为男子队，下午则为女子队。
e408作为第一支出场的女子队，将于下午登上这座万人瞩目的擂台。
每个省份男女各有两个进入首都的名额，因此，今天的这场四进二的半决赛，将决定她们是否有资格代表z省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