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一周时间内, 东大陆上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动。
汉商两国纷纷下场,分别签署了盟国条约,随后, 在闻天泽的鼓动下,北清亦加入了禹夏宋的行列。
一个月前, 诸国元首还和和气气地坐在燕国食堂里共用自助餐;转眼间,几乎整个东大陆都燃起了狼烟。
以商、舜、尧三国为盟的北约国和汉、禹、夏、宋、北清五国缔结的新月国正式形成了对抗赛。
所谓北约, 是因为商、舜、尧三国皆地处东大陆北方, 且几乎位于同一纬度,连成了一道横线。
而自宋国到汉国,这五大国家在地图上可连成一道弯钩,故取新月之名。
东大陆风云并起,西南两大陆持续关注着这场世纪大战,这是自联合国成立以来,除九国攻百里谷那短暂的一下外,参与国家最多、战争范围最大的一场战争。
各国元首、核心密切走动着, 在炮火对垒、刀剑争鸣之中,一场又一场的会议日以继夜地开办。
尧国南部的三个战区目前局势稳定, 付芝忆等人自调去东南后的半个月里都没有见到袁禹默的身影,沈芙嘉于是回了帝都一趟,跟宓茶和郁思燕面谈前线情况, 而宓茶和郁思燕也将目前的国际局势向她详细阐明。
“我军驻进汀洱江江北已经半个月了, ”沈芙嘉道, “以花百音、赵粤宪和苍炎为首的新月联军死守江南, 空渡、轮渡还有凝冰渡江三种方式都尝试过了一轮,效果不太理想。”
禹国推出了此前从未展现过的防空系统,再加上花百音指挥的巫师军团, 飞机很难从防空系统和飞行类亡灵中穿越。
轮渡的方法也不甚理想,凡是船只,必然会使用大量金属,有仁级金系法师赵粤宪在,船队很难过江。
治愈凝冰的方法,沈芙嘉亲自试过。
姬凌玉曾经的副手之一——火系弓箭手苍炎以远程攻势不断阻止江面凝冰。
这一条横在夏国北部的汀洱江成了尧国的一大难题。
“现在倒还好,就怕时间长了,对军心造成打击。”
宓茶问:“严煦是怎么想的?”
沈芙嘉道,“严煦的思路是,用中高级风系和飞行类亡灵强行过江,把苍炎或赵粤宪解决。”
郁思燕挑眉,“这可不好办呐。”
空降兵本就九死一生,取胜全靠出其不意,现在禹夏对他们防之又防,调来了诸多弓箭小组,江上一览无遗,毫无遮蔽,只怕他们这边刚刚起飞,对岸的弓箭手就把他们射成了筛子。
“好不容易打开了夏国的边防大盾,这区区三四公里却把我们拦下了。”
沈芙嘉道,“现在隔江对炮,他们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僵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宓茶闻言颔首,“我明白前线的难处了。”
她对百里月道,“去问一下宓部长的行程,尽快给我答复。”
百里月应是。
宓部长,即财政大臣宓挺。沈芙嘉望向宓茶,宓茶冲她一笑,“饿了吗,先吃饭吧?”
郁思燕望着两人这心有灵犀的模样,她即便不喜,但几十年下来也看习惯了。
她起身欲走,被宓茶拉住,“嘉嘉难得回来,郁姨,您也一起嘛。”
沈芙嘉和郁思燕对视一眼,继而弯眸微笑,“老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郁思燕心中冷笑,但她被宓茶拉着,便也只得如沈芙嘉一样欣然接受。
“好吧,那就一起吧。”唯一不同的是,有长辈和老师的双重身份加持,她不需要像沈芙嘉那样伏小做低,等着沈芙嘉来讨好她就是。
沈芙嘉面不改色,保持着柔婉的微笑。
算算日子,这女人也活不了几年了,她不急。
三人一起用了餐,宓茶在饭桌上询问了其他几位军官的状况,尤其是童泠泠。
“童泠泠中伤袁禹默后信心大增,不过这半个月来袁禹默都没有再亲自上场过。”沈芙嘉一边说,一边接下了宓茶夹来的开水白菜——这么多年过去了,宓茶总认为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吃那两道菜。
“我听一颜说,闻天泽曾下过一次命令,让袁禹默出手,被她以时机不佳为由拒绝了。”宓茶道,“上一场战役里,袁禹默开启了1500%的狂化,这和以往不同,她这次应该不是在懒战怠战?”
尧国曾两次和袁禹默交手,袁禹默两次都在划水摸鱼,甚至还用过装病的手段。
但这一次不同,她既使出了1500%的狂化,便是真的想要攻破尧国,怎么又开始回避闻天泽的命令?
沈芙嘉同样不解,她不认为童泠泠那两斧能给袁禹默带去重创。
她沉吟片刻,还是确定了一下,“情报属实吗?”
“当然了,”宓茶眉梢一挑,莫名骄傲了起来,“首席国防秘书官可不是闹着玩的。”
席间话语不断。
这便是沈芙嘉不愿意成为王后的原因。
若她只是个王后,她能和宓茶聊的无非是王宫开销、宗族礼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能说不重要,但远比不上如今的话题。
她当一天的权臣,就有和宓茶谈不完的事、聊不完的人;就永远知道宓茶正在关心什么、看重什么、希望些什么。
沈芙嘉不是不向往蜜月般的生活,相反,她无时不刻地向往着每天只需谈情说爱的日子,但她同样知道,唯有手握重权,才能在宓茶心中立于不败之地。
吃完了饭,三人又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一盏红茶后,郁思燕从王宫离开,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办公。
沈芙嘉留了下来,四下无人,她扯住了宓茶的衣摆。
宓茶扭头,就见那双桃花眼眼尾一挑,露出两分幽怨,“你是不是让那两个孩子去我们房间了?”
宓茶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她目光闪烁,明晃晃地透出一股“是谁说出去的”慌张来。
她自个儿慌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对沈芙嘉道,“他们没有尿床,也没有流口水,我都是让他们洗完澡才上的床,不会弄脏的。”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沈芙嘉尤是不满。
她别过脸去,露出两分伤心,“为什么别人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当然,前者也的确让她很不高兴。
她前脚刚走,宓茶后脚就把那两个野孩子放进来。
一想到宓茶在床上对着那两个小孩又亲又抱,高兴地举高喊“飞飞!飞飞!”,沈芙嘉就堵得慌。
她们都没有这样做过。
宓茶移开了目光。
她就是知道沈芙嘉不喜欢,所以才悄咪咪的,没有告诉她。
“回答我——”沈芙嘉把她肩膀掰正,拖长了声音逼问,不许她回避。
宓茶的头被迫转向了沈芙嘉,眼神还是游移的。
“我…我偶尔也会有想和孙子孙女一起睡的时候……”宓茶心虚地说,“你不在,房间里太冷清了。”
“是吗。”
“是呀!”
“好吧,”沈芙嘉很快笑了起来,“那在我回来前就让他们陪着你吧。”
面对宓茶时,她实在是好说话。
宓茶松了口气,这一段对话结束,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
在这安静中,宓茶隐约觉得气氛有所改变,一种不言而喻的温度慢慢升起。
片刻,沈芙嘉偏着头,解下了头发。
“茶茶……”她将发绳一一解开,望着宓茶,双颊飞红,放软了声音轻轻道,“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宓茶一怔,“可你才刚回来……”
沈芙嘉已解下了发绳,柔滑如月光的长发从肩上滑下,披在身后,荡出盈盈水光。
她身上还是整齐板正的军装,宓茶又退了半步,她觉得这个时候游戏不太好。
自己该是什么样的禽兽:女朋友在前线打仗,回来复命时还得满足她的□□,结束了又回去继续打——暴君也不至于这么压榨。
宓茶或许是这样想的,但对沈芙嘉来说,她辛勤苦战近一个月,好不容易回来,女王应该给她最忠诚的奴仆一点奖赏……
那身又硬又直的军装半褪在她身后,肩章胸勋在水晶灯光下折射出荣耀。
一如既往,她忠心耿耿,眼里心中只有她年少时便认定的圣女。
沈芙嘉倾其一生,不择手段,终于将她的圣女送上了王座。如今,她为她平定江山,开疆拓土,总是该拿一分报酬的。
她拉着宓茶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按压着衬衫上的纽扣,痴痴地望着宓茶。
宓茶的指尖下,是蓬勃有力的心跳。
“为什么你总是在这种时候不懂风情呢……”沈芙嘉倾身,宓茶顺着她的方向后仰,直到后腰抵上了沙发扶手。
她愣愣地看着沈芙嘉,那张精致惑人的脸上如三月桃花,氤氲多情。
沈芙嘉咬着下唇,湿漉漉地抬眸凝望,“茶茶,你知道攻科的…亢奋环境么……”
宓茶喔了一声,“我知道,是说攻科在高亢奋的环境下待久了,会急需战斗发泄。”
好动,或者说好战是攻科的本能,就像是让一头狼嗅闻血腥气后,它会变得饥肠辘辘、嗜血暴躁一样,攻科也是如此。
这类的刺激因子包括嗅觉、视觉和听觉等多方面的感官刺激,如竞技场、斗角场、地下赌场以及战场等地,是最能刺激攻科兴奋神经的地方。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名攻科,”沈芙嘉轻声呵气,“连陆鸳和严煦都能上场实战,我却只能每天坐在办公室里……茶茶…茶茶……”她覆着宓茶的手背,将她按在自己心口处,“压抑太久,是会营啸反应的……”
她等不及宓茶的回答了,低下头,含着宓茶的指尖,先用这一点柔软抚平心中的躁动。
宓茶的指尖麻痒发酥。
今天的沈芙嘉比平常要主动些,大约是她们很多年没有过分离那么久过了。
“好、好吧……”指尖的这份痒意逐渐扩散,令宓茶的脸颊也随之升温,一开口就结巴了起来。
她小声地对沈芙嘉道,“不过一会儿梦黎和墨听就放学回来了,要尽快。”
甫一得到女王的恩准,沈芙嘉立刻吻上了她的下颚,将宓茶吻出一声轻哼。
她埋在她颈间,落下细碎的吻来,“我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