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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第五百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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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芙嘉回到宴厅后不久, 女王便驾临了会场。

    在一声洪亮的通传声后,厅内众人纷纷退开, 立在两旁倾身低头, 让出中间的红毯道。

    慕一颜秦臻和百里月跟在女王身后,今日所有人都是盛装出席,就连女王都极其正式。

    她换了一身象牙白的旗袍, 佩戴了覆盖头顶前部的银色头冠,虽不是王冠,但至今为止,女王还从来没有在哪一场内部宴会上戴过头冠。

    在她身后的百里月穿着白色的套裙, 而两位国防秘书则穿着白色调的西装。

    不用任何言语,在女王入场之时, 便用这一身浅白的打扮, 进一步表达了对冰系沈芙嘉的重视和宠信。

    待女王一行通过红毯、走到宴厅最深处,她抬起双手, 示意众人平身。

    宓茶从百里月手中接过一支剔透的香槟, 举起至半空, “今天为沈卿庆生,各位不要因我而拘礼。”

    说罢, 她手中的香槟转向沈芙嘉,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些日子,国内的事情不少, 多靠沈卿的平定安抚,我敬沈卿一杯,聊表谢意。”

    沈芙嘉欠身,“只是尽本职而已, 殿下太抬举了。”

    在众人面前,她们共饮香槟,全场掌声雷动,令沈芙嘉恍惚这是她们的婚礼。

    宓茶复对众人道,“局势未稳,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各位要用心配合沈卿的工作,争取早日让尧国恢复正常秩序。”

    众人一边齐齐应是,一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女王前一句点出沈芙嘉的功绩,后一句让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配合沈芙嘉的工作——看来沈芙嘉升迁进入核心是铁板钉钉了。

    今天这场宴会几乎集聚了所有帝都官员,沈芙嘉虽不是相,面子却已超过了首相。

    为了让宾客们更加自在,女王在露了一面后便退了场,让两位国防秘书代替她留下,自己与郁思燕先行离开。

    严煦是和妹妹一起来的,她叫了一次陆鸳,陆鸳正闷在研究室里带着团队开发些什么,全体都缺席了宴会。她本也不爱这种社交场合,但把给沈芙嘉的礼物托给了严煦。

    沈芙嘉身边的人稍微少一些后,严煦便带着陆鸳的礼物朝她走去。

    “生日快乐,”她对沈芙嘉道,“这是陆鸳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芙嘉有些惊讶,“陆鸳给我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陆鸳送的礼物。

    她们虽然认识了三十多年,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不仅称不上熟络,反而还有些冷淡。

    “好小的盒子?”慕一颜凑上来看了一眼,“里面装了什么?”

    “固本培元的药。”严煦推了推眼镜,“她是这么说的。”

    沈芙嘉将小盒打开,里面躺了一颗乳白色的药丸,触摸时能感受到里面流转着丝丝巫师的能力,大概是对巫师有助益的东西。

    她收入了储物器,对严煦笑道,“替我谢谢她。”

    严煦点点头,余光瞥见有几名衣冠楚楚的权贵正盯着沈芙嘉,打算上前攀谈,她遂主动告辞,走去了一旁,和几位同事还有学生聊了起来。

    宴至中途,慕一颜被几名男士邀请跳舞,秦臻便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一边望着会场中央的慕一颜,一边和沈芙嘉交流两边的战情。

    “可惜芝忆她们不能回来,”她颇为遗憾道,“她们在前面打仗,我们在后面享乐——这么一想,总觉得有些歉疚。”

    “别着急,”沈芙嘉笑道,“早晚也有你我上场的时候。”

    秦臻惊讶道,“宓茶准备让你上场了么?”

    她上场不稀奇,毕竟就职于国防部,可沈芙嘉和军部八竿子打不着,想要领兵可不容易。

    沈芙嘉摇头,“我只是有一种直觉而已。”

    自从和禹国开战后,她总觉茶茶似乎在暗中捧她。

    这年头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官员,想要晋升的最快途径就是战功。如果茶茶真的打算把她推上高位,那早晚会让她建立战功。

    看着沈芙嘉若有所思的模样,秦臻轻抿一口手中的酒,不忍她生日还要为公务烦忧,于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些白蔷薇开得真漂亮,我听宓茶说,会把这些花保持一整年。”

    沈芙嘉弯了弯唇角,“秦臻,你还真是体贴,难怪那么受欢迎。”

    秦臻有吸引年轻女孩的特质,小时候受女同学的欢迎,工作后又总受女后辈们的依赖。

    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芙嘉和秦臻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

    “是吗?”秦臻略显困扰地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不起眼一点。”引人注目不是件好事,不管是作为弓箭手还是作为国防秘书,都越低调越好。

    “不过,”她转头看向窗外,“我以为宓茶会为你种芙蓉花的,没想到会是白蔷薇。”

    这句话让沈芙嘉愣怔了一下。

    她随着秦臻的目光一同看向落地窗外,在看见满园的雪白后,她脑中似乎有一根弦被重重压了下去。

    是啊……为什么不是芙蓉呢……

    要是想突出冰系的属性,用白芙蓉就可以了,茶茶和她都不喜欢蔷薇这种强香型的花啊……

    跳完一支舞的慕一颜走回来喝水休息,正好听见了秦臻这句话。

    “就是说呀,最近王宫里全都是蔷薇香,对刺客也太不友好了,我算是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香得掸都掸不开’了。”

    最开始那两天香得慕一颜头都要晕了。

    “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浓烈的爱的具象化吧。”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双眼发亮,憧憬向往道,“好浪漫啊。”

    秦臻笑道,“你也想要么?”

    “完全不。”慕一颜毫不犹豫道,“这种地方待久了,身上全是花香,出门跟个活靶子似的。”

    “你还真是现实了不少。”换作十几二十岁的慕一颜,才不会有这种顾虑。

    慕一颜摆摆手,“我早就过了浪漫至死的年纪啦。”现在可是会真的死掉的。

    她顺手从路过的侍者手上拿了一杯鸡尾酒,暂时不再跳舞,和秦臻倚着栏杆闲聊。

    两人的声音在沈芙嘉耳边越来越远,只有那句汪曾祺的“香得掸都掸不开”在她脑中回响。

    眼睑半瞌,沈芙嘉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一边冰凉。

    发现了……

    茶茶发现了……她和尧庆丰之间的不寻常。

    宓茶不是不知道芙蓉花,重逢之时,宓茶便送给了沈芙嘉一尊“芙娃”,她虽然喊她“嘉嘉”,但并没有忘记她中间的“芙”字。

    沈芙嘉对花没有特别的偏好,因此,不管问任何人“有什么花最能代表沈芙嘉”,所有人都会答道“芙蓉花”,何况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宓茶。

    这样的联想不仅仅是因为“芙”,更也是因为当年尧庆丰赐了沈芙嘉一座芙蓉园,为她打造了芙蓉仙子之名。

    沈芙嘉不会自欺欺人地以为,宓茶不选择芙蓉花是因为在芙蓉园里留下了被刺杀的阴影——

    显然,宓茶已经知道了她和尧庆丰有不寻常的关系。

    这几天,王宫里的白蔷薇香得掸都掸不开,这股浓烈的强香令来往路过的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情况持续上一年后,王宫里浓烈的蔷薇香很快就会深入人心,取代沈芙嘉和芙蓉之间的联想。

    未来提到沈芙嘉,人们印象里必然是在王宫里香了一整年的蔷薇花。

    沈芙嘉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使得杯中的酒液不稳定地轻晃。

    她不确定宓茶到底知道了多少,如果只是觉得尧庆丰喜欢她,那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宓茶知道自己是怀着目的故意靠近尧庆丰……

    空气中原本让沈芙嘉感到陶醉和幸福的蔷薇香突然冷冽了起来,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自四面八方抵上了沈芙嘉的肌肤。

    “芙嘉你怎么了?”慕一颜首先注意到沈芙嘉的异状,“身体不舒服么?”

    “不,没什么。”沈芙嘉将酒杯搁置一旁,“茶茶接下来还有工作么?”

    秦臻摇头,“她就在楼上的书房,说你随时可以过去。”

    “那我今天就到这儿了。”沈芙嘉心神不宁地冲她们点头,“你们继续玩。”

    “哦呀~”慕一颜捂着唇,挤了挤眼,“你是要去把那浓烈的爱意升华一下么?”

    沈芙嘉勉强笑了笑,“算是吧。”

    她心底挤满了惶恐和不安,即便知道这件事无法和宓茶明说,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见到宓茶。

    沈芙嘉仓促地和宾客们道了别,离开宴厅,抬步往楼上走去。

    在迈过楼梯时,她透过旁边的窗户看见了还在花园里的红毅。

    和这人的一番接触,令沈芙嘉不禁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当然,即便是十几岁的她都不至于红毅这般愚蠢,但红毅的确令她产生了某种共鸣。

    看着在雪夜死站着的青年,沈芙嘉上楼的脚步一顿,只觉得心底越发空虚。

    再是美丽的花朵,也有凋谢的一天。

    她已不再年轻,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挤到宓茶面前,她争不过岁月,唯有不断提高自己的政务水平,让宓茶依赖她的能力、索取她的实用价值,才有立足之地。

    沈芙嘉体内像是藏着一口深不见底的空洞,她的年龄越大、经手的事情越多,这空洞就越深。如今,连沈芙嘉自己都不知道洞底深到了什么地步。

    能够填平这空洞的只有宓茶的爱,可是现在,那无孔不入的蔷薇香将宓茶的爱撕出了裂痕,使站在上面的沈芙嘉摇摇欲坠、提心吊胆。

    她瞳孔微颤,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沈芙嘉的心跳如鼓,她告诉自己要冷静,王级牧师对人体感知十分敏锐,要是她表现得太过紧张,宓茶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起疑。

    然而,她越是告诉自己要冷静,心中便越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尧庆丰。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芙嘉在脑内地疯狂排查她和尧庆丰之间所有的互动。她想起她给尧庆丰带过礼物、刻意用暧昧的语调喊他丰君、和他握手、对他微笑……

    白金色的楼梯不知何时在沈芙嘉眼中扭曲成了诡异的黑紫色,蔷薇的香气如有实质,化为了满是尖刺的黑色荆棘。

    那些荆棘从花园侵入一楼,然后涌上二楼、三楼,追在沈芙嘉的脚后,冤魂般朝她追来。

    她每故作柔情喊的一声“丰君”都会加重她的脚步,她每和尧庆丰含情脉脉的对视都化为了藤上的一根毒刺。

    越是回忆,她的脚步就越沉重,越是回忆,荆棘的数量便越多。

    密密麻麻的毒荆棘紧追不舍,一旦被卷入其中,上面的尖刺就会将沈芙嘉绞成肉泥。

    短短两层楼走得沈芙嘉瞳孔放大、两鬓渗汗,每进行一次回忆,她心中都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茶茶…茶茶到底知道了多少……

    四周的空间扭曲、漆黑,唯有最高处宓茶的书房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暖光。

    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芙嘉几乎是在楼梯上跑了起来。

    她要被追上了——她要坠落了——

    砰——

    没有敲门,她径直推开了书房的大门,书桌后审阅文件的宓茶一怔,错愕地与她四目相对。

    她察觉到了沈芙嘉靠近,却没想到沈芙嘉会这么粗暴地破门而入。

    “怎么了。”宓茶将文件放到一旁,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沈芙嘉快步走去,“宴会上出事了么?” 沈芙嘉从没这么粗鲁过

    沈芙嘉张了张口,在看见宓茶的刹那,她身后的荆棘像是遇见了圣光的恶魔,尖叫着、扭动着,在神圣的光明里碎成了齑粉,彻底远离了沈芙嘉。

    她狠狠松了一口气,眸中绽出了两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可当宓茶靠近时,沈芙嘉陡然反应过来——

    她才是那个会被圣光消灭的恶魔。

    为了从圣女的光明荆棘下逃走,她径直撞入了圣女的怀中。

    宓茶是如此地适合白色,这身洁白的旗袍像是由她的羽翼幻化出来的一般。

    白色的旗袍配合着雪白的长发、乳白的玉镯,面前的女王温柔、高洁、神圣,她所拥有的一切特质,都令沈芙嘉绝望崩溃。

    她悲哀地蹙眉,从宓茶身上挪开视线,无法直视这和她完全相反的光芒。

    “我……我听说你准备种一年的白蔷薇……”

    宓茶一顿,“你不喜欢么?”

    沈芙嘉抿唇,她沉默地站立了许久,最后,反手锁上了大门。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抬眸,用一种凄楚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宓茶,哀求道,“我想听你说点特别的……”

    这眼神震惊了宓茶。

    面前的沈芙嘉仿佛是被暴雨淋湿的猫咪,耷拉耳朵,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一瞬间,宓茶明白了沈芙嘉如此惶恐的原因。

    她后悔了,她不该这么任性的……

    聪慧如嘉嘉,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的想法。

    是的,她是故意的。

    当百里月向她提议在王宫里种芙蓉花为沈芙嘉庆生时,宓茶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她当然不会质疑沈芙嘉对她的爱,但她亦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嫉妒的情绪——或许这个词可以美化一下,称为“吃醋”。

    尧庆丰在嘉嘉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座芙蓉园,让芙蓉仙子的名号传遍了全国;那她就要在嘉嘉生日的时候用蔷薇的味道遮去所有芙蓉的香气。

    宓茶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可当她看见此时的沈芙嘉时,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自我感动。

    这不是吃醋,这就是嫉妒,是再丑恶不过的想法,是会伤害到沈芙嘉的歹意。

    身为牧师、身为沈芙嘉的伴侣,她怎能生起如此恶毒、自私的情绪……

    在沈芙嘉凄楚的目光中,宓茶轻轻抬手,用一层白色的法光覆盖了房间,将内里的一切动静全部隔绝。

    随后,她从左手的戒指里取出了一支能力锁,走向了沈芙嘉。

    “虽然还是没法锁住王级,但它能封住我一半的能力。”她拉起沈芙嘉同样戴着戒指的左手,将针筒放入其中。

    在沈芙嘉茫然的目光中,宓茶微抬下颚,双手解开了衣袍衣襟上的系扣。

    她注视着沈芙嘉的眼睛,道,“[魅惑]我吧。”

    这是沈芙嘉一直想要的,她不止一次展现过无法对宓茶使用[魅惑]的遗憾。

    沈芙嘉愣怔地握着手中的针筒。

    她只是需要宓茶的一句“我爱你”而已,只要宓茶说一句这样的爱语,她便能又一次安然、幸福地投入圣光,迎接消亡,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沈芙嘉握着针筒的手指开始发抖。

    她应该马上把能力锁扔掉,告诉宓茶,她相信她、她们不需要这么做……

    为宓茶注射能力锁、对她使用[魅惑]就坐实了她对宓茶的不信任,她不能让她们的感情埋下这样的裂痕……

    她应该立刻扔掉这个东西,但身体违背了大脑,那些埋藏在她心中太久的恐慌令她手指僵硬,无法轻易舍弃这难得的机会。

    这一针注射下去,她便能知道宓茶到底爱不爱她、宓茶到底是如何想她的……这是宓茶自己主动给她的机会,只要打下这一针,她就能彻底了解宓茶的内心。

    在这之后,是进入天堂也好、跌入地狱也罢,不管如何,她都不必日夜担忧猜忌,被自我设想逼得走投无路、精神紧绷。

    可一旦她这么做了,就是彻底向宓茶宣告——

    她不信任她,她不信任她们之间的感情。

    看出了她的挣扎,宓茶露出了些许微笑,这笑容带着安抚、宁静的效果,也带上了些许无奈。

    她又往前迈了半步,握住了沈芙嘉颤抖的手,拉着她、刺入了自己的静脉。

    药剂通过针管流入了宓茶的血液,很快,她感受到了晕眩和干涸,能力库的闸口被某种东西堵塞,她体内的能力流速立刻变得极其微弱缓慢

    堵住闸口的塞子并不紧,王级中阶的宓茶在用力后或许可以挣破,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站在沈芙嘉面前,爱怜地注视着她的瞳孔。

    沈芙嘉猛地回神,她将空掉的针筒远远丢开,捂着嘴不可置信地后退。

    不…不……

    她似乎是想哭泣,可慢慢的,那双桃花眼中充斥起了妖冶的桃粉色。

    她痛苦着、后悔着,同时立刻使用了九级诅咒[魅惑]、四级[臣服]和三级的[彼岸花落]。

    沈芙嘉开启了所有能开启的精神诅咒,她的情感和行为展现了巨大的矛盾,在毫不犹豫地开启诅咒的同一时刻,那桃妖似的眼中流下了一行清泪。

    “百里觅茶……”她颤巍巍地捧上宓茶的脸颊,凝视着宓茶陷入空洞的双眼,“你爱我么…你爱沈芙嘉么……”

    宓茶抬手,覆上了沈芙嘉抚摸她的手背,用没有起伏的语调、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爱你。”

    沈芙嘉闭上了眼。

    她后退了两步,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条黑色的choker,那下方坠着一颗宠物猫用的小圆铃,银色的铃铛随着沈芙嘉的动作沙沙作响,摇晃出了暧昧的铃音。

    她反手佩戴至颈间,扯下了自己打理许久的繁复发辫。

    接着,她捧起了宓茶的手,让宓茶的手指勾住了自己颈间的项圈、勾住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为你自己开启最大限度的体能增幅。”

    “是。”

    宓茶的能力闸口被关闭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增幅也足以让她达到八级攻科的力量和速度。

    沈芙嘉眼中的桃红色愈浓,不自觉地流露出了迷离、氤氲。

    她对着面无表情的宓茶,以乞求、渴望的口吻种下了诅咒:“随心所欲地……使用我。”

    够了……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其他任何一切都不重要了……

    剩下的那部分焦虑和疑问,她会用身体来体会。

    褪去道德枷锁、褪去责任感,让宓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随心所欲地使用她,她便能从宓茶的动作里体会到她对她的真实感情。

    沈芙嘉做好了疼痛流血的准备,也做好了直接被推开的准备,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宓茶对她身体最真实的反馈。

    在沈芙嘉忐忑而期待的目光里,宓茶做出了动作。

    她挪开了勾在沈芙嘉项圈上的手。

    那只手绕到了沈芙嘉的颈后,穿过细密柔软的发丝,托住了沈芙嘉的后脑。

    她闭上了那双空洞的黑眸,上身前倾,给了沈芙嘉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小心翼翼,怜爱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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