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开导
这次他问她要解释,要的合理,要的应该。
她消了被掳的气,倚靠在梳妆台忽闪几下睫毛,渐渐平复心绪。
“刚才说的是真心话!景辰给你,我离开!”
见她情绪平稳,他也沉下气来。
“你想离开我不拦着,但事得聊开了!我问你,在你心里,躲起来或离开,是不是解决矛盾唯一的方式?”
“你认为我是个幼稚的人?除了那些矛盾,我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不想说!可以肯定的是对你不公,错就错在你遇上了我,是我对不起你!”她语调转为哀求。“方文,别勉强,让我离开,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
他摊摊手臂,不以为然往后一靠。
“理由不够充分,继续说服!”
她垂首沉默良久。“只管恨我、怨我就好!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指着她驳斥,吓地她身体一震。
“这是老赖行为!这辈子的帐都不肯还,还推到下辈子,你蒙谁呢?怎么不说等你化羽成仙再来报还?今生事今生了,来生当我傻啊还遇见你?听他奶奶的话,绕道也要避开你!八条腿你都追不上,想地太美了!”
她一愣,想起那头北极熊。
“方文!”她叉腰怒问:“你装监控监视?我就把它眼珠给抠下来!”
“你抠你抠!看我儿子,谁稀得看你?要不是有监控,还不知道你苛待我儿子!”
“我怎么苛待他了?”
“酒后带娃、不喂娃母乳!”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很讨厌知道吗?”
“行,我就给你提开的壶!咱俩谁讨厌?你对我造的那些孽,跑、跳、逃、离、抛,五毒俱全!桩桩件件,讨厌这词都不足以形容,应该是可憎可恨,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无言以对,他指的罪,她都认!
她也明白,他在逗着玩儿,不会放她离开!
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她又是沉默。
良久后她抬眸相对,那里早已蓄满一潭秋水。
“你们越是如此,我越自惭形秽,根本没办法面对你们!让毛景辰在这生活,我就满足了!”她顿了顿。“方文,未来不一定风平浪静,我怕了,有一丝连累到你们的可能我都不愿继续!倘若往后在方家与毛家之间再次让我抉择,我仍会向你索取,我没办法不自私!爱与仇在心中较量,仇屡次会胜出!欠你们的这辈子若还,只有我离开!”
她诚心的自责、悲伤的哭泣、无奈的选择,心境是何其复杂!
然而,他没有怜惜,没有理解,而是盛怒地拍案而起。
“你脑回路怎么长的?我怎么碰上你这么个麻烦的女人!你始乱终弃、无情地伤害于我,理由却被你找的这般无奈!让我觉得唯有欢送你离开,再山呼感谢送你一程方能对得起你!你这算什么?叫自作聪明的逃避!你上路逃了,你忐忑的良心找个地洞一钻,安了!被你抛下的人呢?别的人不说,毛景辰呢你有没有为他着想?”
“不是理由,是事实!”她固执地吼。“他有你,有爷爷奶奶!”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单手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的表情彷佛要将她撕成两半。
“冥顽不灵的女人!谁能代替亲妈亲爸?你打小在单亲家庭长大,那是什么感觉不明白吗?为了你的小心思,就要剥夺他完整的家吗?告诉我,你有没资格做母亲?!”
他从未对她如此,她凝望着他愤慨的脸,泪掉地更急。
“除了不做夫妻,怎么都好!”
她的执拗让他生恨,另只手钳住她下巴,指尖直陷进了皮肤。
“谁稀罕跟你做夫妻?我不要毛景辰,他被你抢!我只想讨回你欠我的,你我才能两清,你才能自由!知道吗?”
“好!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你能做到!”他垂首,离她更近。“夺子赔子,且赔三倍,儿子、闺女你随意!”
在他手下,她微微一颤。
“无理要求,我不赔!”她拼命摇头。“放开我!”
可她越挣扎,下巴上的手越收紧。
他紧盯着她,眼眸扫过她五官,在她的红唇逗留许久。
那眼中的恼,逐渐变了色彩。
“你说了不算,我是债主!赔不赔?”
她慌了,知道掉进他的陷阱。
她怕了,知道一旦沦陷便再舍不得逃。
“好痛!”她求饶。“求你,先放开我!”
他呼吸愈深,力道却丝毫不减。
“赔不赔!离开我多久了?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从来不知道想我吗?是不是特喜欢磨我,被我满世界找是不是特别上瘾?啊?”
他声音深沉,恨意很浓。
“方文”她做垂死挣扎。“别这样求你!”
他炙热的气息阵阵扑面,她停止抗争。
她知道逃不掉了,因为又捕获了那气息。
是像烟草在烈日下炙烤,温暖阳刚的味道。
是外公陪她在草坪玩耍,午后暖阳的味道。
是她贴在外公西装深嗅,安全依赖的味道。
此刻,她身处这栋老宅,嗅到这种气味,无疑是抚慰她外公惨死之殇的良药。
他感到了她的柔软,便松了衣领上的手。
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脸颊,暴戾转为温柔。
“爱不爱我?”
他只在乎这个!
若爱,那日夜思念的容颜,他愿倾尽所有,恨不得时时疼。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确实心有旁骛。
“你知道的!方文我的心又成两半了!”她低头,语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事到如今,我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嘴角轻扬,执起她脸庞,拇指拭去流不尽的泪。
“爱哭鬼!事情正向好的地方发展,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有些事出乎我的意料!虽然青平死了,可我不知道事情有没结束!张运平、其他参与杀害我外公的人都在!”
她忧虑,仍恨。
他意外,思量。
“你是说青平也参与了毛家的事,她为什么会自杀?你走因为洛家的事?”
“我已经让你看到太多不堪,我不想说!”她双眸又起幽怨。“还有张如清!我让人去打探过,她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也许不久就能出院,没了腿若想使坏会变本加厉!我以为老爸醒来会向警方指认,就算她能逃脱制裁也会受到约束,我弟弟也能洗脱罪名!为什么不这么做?”
“为这个怨我吗?因为牵扯到叶微林!他们一家子带上小孩上门求了多次,给老两口下跪。你知道他们心软,大人无所谓,那两个孩子”说到这,他也万分无奈。“后来我打听到,你爸动用关系帮你用毛小宝的身份领出遗体安葬,他是清白的毛小宝,不是被诬赖的张如君。考虑到事情继续,万一节外生枝,就随了老两口。所以,这也是他们亏欠的原因之一!”
“哎”
随她的一声长叹,心中的结也正慢慢打开。
他继续努力。
“那些事无所谓!毛景辰,是最好的名字!因为了结了爸妈的一桩心愿,他们现在包袱很轻松!你怀他、生他,家从三口变五口,怎么只会索取呢?没有你,家不再是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你是功臣!至于我,只要你爱我,心分两瓣没关系,爱与仇你不用做较量、选择或放下,我会帮你去把仇腾空,装上我与儿子!”
他很会说情话,每每说到她心动。
“没骗我?爸妈不怪我?”她顿了,又不安起来。“不,我还是怕!景辰、你、爸妈,哪一个都伤不起!我不招惹,他们会不会放过我?只有我离开,你们才能回归平静!”
她的理由他怎会不知?她的不安他心疼,她的忧虑他感动。
“发誓没骗你!我看到了咱妈的改变,以前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人,还有我支持你,我们互相扶持一家和睦,没人能再趁虚而入!我有信心,你呢?”
在他的抚慰下,她垂下眼眸,心中的天平已向他的愿景倾倒。
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喉结随他吞咽的悸动上下滑动。
“离开我太久,我都不知该怎样疼了!”他指尖柔抚那精致的五官,笑地很无奈。“你把我毁到眼盲!除了你,其他姑娘的脸在我眼里都成了一团浆糊,分不清眉眼唇!”
“说的真好听!”她嘟囔。
他双手用力压下脸庞,恼,咬牙切齿的恼。
“该死!你居然不信?”
他动作有些粗暴,但那更近的气息,让她微闭眼眸不由深嗅。
这次的离别实在太长,他们都饱尝相思之痛。
初见时,他就被她的陶醉吸引。
仿佛他是最美味的盛宴,让他极为自满。
亦是打开他身体中滔天洪水的阀门。
“老公好闻吗?”
她抬眸凝望,在他眼下贪婪地深吸并轻声回应。“方文好闻!”
他身体贴紧了她,被她的模样与话语撩到心浪狂滚。
“猫妖!”
他迫不及待覆上娇唇,却极力控制。
盼到心焦的幽香,他必须一丝丝品尝。
他像初次吻她时温柔,点点探索,缓缓索求。
那钟爱的气息席卷她的嗅觉与味觉,浓烈地将久违了的陌生感驱散,唤醒她的记忆。
她抬臂圈住他的腰,接受他的给与,自然地回应,贪心地向他索取。
“很喜欢吗?”
他在她唇齿间呢喃,开始享受被他诱出的热情。
“喜欢特别喜欢!”她大方回应。“能让我忘掉一切痛苦的,唯有它!”
那热烈回应让他再不能把持,疯狂地吮着香蜜,誓要将几月的缺失一次讨回。
她承受不住他的攻势,站立不稳,双手撑在梳妆台面寻求支撑点。
“说!爱不爱我?想不想我?赔不赔?”
他抛却温柔,失控地一瞬愤恨,一瞬低吼,一瞬咆哮。
而她却猛然抬眸,像似被什么惊醒,连忙推着他。
“方文等等!”
但此刻的他,犹如高速运作的涡轮,岂能听她言。
他忽地将她抱上梳妆台,双手急切地寻找衣裙上的缺口,炽热的唇向周遭灼烧。
“让老公想疯了宝贝!”
“嗯不行,方文!”
在他忙着解衣时,她伺机跳下桌,整理着衣裙逃地远远的。
这好似一篝烈火被浇泼冰水,怔愣的方文一脸莫名,半晌才回过神。
“怎么了?”他气息起伏地走向她。“跑什么?”
“你别过来!站那别动,不能乱来!”
她躲在沙发背后头,抬手阻止他靠近。
方才他还是她的饕餮美食,这会儿他俨然成了她眼中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