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薄荷烟草味儿
“方雅,没想到你还是情报王!”慕芝芝本来猜想着这个许教授这么牛,没准儿是个老头子,结果居然听起来还挺年轻的,更重要的是还单身!
“咳咳,你矜持一点,收起脸上吓人的表情。”林彦一脸嫌弃地翻着白眼。
“去你的,你的脸才是吓人。”慕芝芝剜了一眼说风凉话的男人,扫兴地回归工作。
办公室的融洽气氛,让夏桑榆也感到很放松,轻声浅笑着听他们打趣。
午饭行政处给大家定了盒饭,之后女生在学校闲逛着,打算熟悉一下校园,盛泽很大,光靠走路很难全部逛完。
午休时间学校里的人不多,倒也很安静。
下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雅正一脸忧伤地拿着手里的资料不知所措,其他两个人各忙各的去了,不在办公室。
“怎么了?”夏桑榆走进来便看到她哭丧着脸。
“昨天给祁教授送要亲自签字的材料,把这个漏掉了,现在人家不在这里,下午两点半我又在另一栋楼上课。”方雅挠头道,表情很为难。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帮你送!”女生眯眼笑笑,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下午一直都在这栋楼,到了时间就给他送过去。”
“太好了!谢谢你!”方雅的脸上多云转晴,振作之后将材料交给夏桑榆,便马上提起包出门,临走前冲她挥手道谢。
下午两点半,估摸着时间,夏桑榆拿起材料准备送往祁教授的办公室,铁门开了一丝缝隙,她礼貌性地叩了两下。
“请进。”淡淡的声音穿过门缝,传到走廊上,这个声音有些不像祁教授的……
看了看外面墙上的门牌,确实是院长办公室没错。
她推开门,低头检查着手里打印好的材料,没注意周围就往里走。
“祁……”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那人正趴在窗户边上抽着电子烟,吐完一口烟圈后转过头,夏桑榆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男人的容貌俊毅非凡,是让人死了都想再多看几眼的那种,二十六七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稳儒雅,衬衫口袋上别着一副金框眼镜。
看到夏桑榆之后,脸上的表情愣了几秒,随即又恢复平静,但眼神却像池水一般,幽深且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这双狭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男人什么也没说,像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双目对视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骤然停止了滴漏,耳边的声音全都消失掉了,夏桑榆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这半分钟无比漫长。
“打扰了,我来给祁教授送资料。”从片刻的失神中回转过来,女生走近办公桌,淡然地将纸张放在桌子上摆好,扯下一条便签留完言后,利落地转身就走。
“桑榆。”男人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喊她的名字。
快要踏出门的女生略作停顿,言语克制地道,“许砚山,有事吗?”
努力装作冷静的样子,绝对不能为他的突然出现而表现出慌乱,即使心里已经乱做了一团,她应该叫许教授,而不是一开口就喊了人家的名字。
男人迟迟没有下文,夏桑榆也不管他,自己先走了,离他越远脚步越快,等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时,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
在女生离开后,许砚山转身趴在窗边,一下一下地抽着薄荷味的电子烟,冰凉的触感滑过喉咙。
男人眼底带着一丝自嘲,然而眼神却莫名的温柔,嘴边因为刚刮过胡子,留下了一圈淡青色。
“我的缪斯。”吐出一口烟圈,对着空气飘忽地呢喃,许砚山在眼前勾画着方才,女生看着自己时的那张小脸。
即使夏桑榆刻意掩盖慌乱,男人的目光对上去的时候,早就捕捉到了她的微小情绪,而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却没有看到。
一整个下午,夏桑榆的心情略显烦躁,连慕芝芝兴致冲冲地跑进来和自己打招呼,都愣了半天才答应人家。
“绝了!绝了!”慕芝芝全身心都漂浮在粉红色的泡泡里,“我刚才看到那个许教授了,这哪里是优质单身男青年啊,这简直是天菜!单身才是对所有女同胞的交代!”
“哈哈……”夏桑榆很抱歉不能和她共情,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生硬。
“更绝的是,他对我笑啊!对我笑!太温柔了吧!”慕芝芝双手捧在胸前,眼里都是迷妹的崇拜。
“真的吗?”艰难地附和着,女生按住自己的额头,不想去想那个人的事。
“阿榆!”徐斐晚突然从门外探出头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朝夏桑榆眨眼示意。
爽朗阳光的声线,让女生从郁结中跳脱出来,抬头看向门口,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你怎么来了?”夏桑榆微微有些惊讶,同时也给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慕芝芝介绍,“他是……”
“我是来接我家阿榆回家的!”徐斐晚亮出招牌笑容,瞬间击中了别人的小心脏。
“好了好了!赶紧走!”慕芝芝一副全明白了的表情,假装嗔怪地赶人。
“我肚子都饿死了!”男生忙手忙脚地替她收拾包包,风一样地把人从办公室拽里出来,一路拉着夏桑榆的手小跑着。
慕芝芝在只剩她一个人的办公室里,流下了单身狗的眼泪,刚刚那位弟弟,长得可真俊啊!咦?他不是金融系的那个?
坐上车后,夏桑榆还是有些低沉,直到徐斐晚提醒了三次系安全带后,安全带才被长手的男生,用一只手拽过带子扣好。
“工作不开心?”
“没有。”
“同事欺负你了?”
“没有。”
……
“我有点累了。”夏桑榆说着便蒙着嘴打哈切,躲避徐斐晚的盘问。
“眯会儿吧,到了喊你。”男生忙着开车,眼角余光掠过,女生已经闭上了眼睛,车子在路上平稳的地行驶着。
这样也行,琥珀色的瞳孔被盖住,夏桑榆的长睫微微颤动,将心事埋在心底。
晚间也没有在客厅停留,早早地回房间了,盖着毯子,关上灯对着天花板发呆。
徐斐晚肩上挂着条毛巾,从浴室走出来,擦头发时,没有看到夏桑榆的身影,眉头一皱便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