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夜色朦胧，多色的霓虹灯光穿行在浓夜之中，将夜晚点缀的犹如白昼。
危颜晚上喝了点酒，酒香醉人，夜晚的风熏人，她那双漂亮的眼带着些迷离。
她和厉明泽两人都喝了酒，最后厉明泽叫司机将他们送到了家，不过是厉明泽的家。
途中，厉明泽给季礼发那条信息，告诉他今晚自己会和危颜过来，季礼也识趣，立马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回到安静无人打搅的家，危颜就像回了以自己为主的屋子，她随意的在干净简约的房间里参观。
厉明泽给她倒了杯水，危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在透明的杯沿留下了一枚诱人的红唇印。
放下杯子，危颜推开主卧的门，厉明泽的房间意外干净整洁，目光如鱼遇水的在屋子里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立起来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危颜的眸光。
危颜抬脚走了过去，一步两步印在柔软的地毯上，屋子里沉浮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木质香味。
走到床头柜前，危颜弯腰拿起了相册。
相框里的照片令危颜沉醉的眸子染上了几分疑惑。
相片上，一个笑的天真开朗的小女孩依偎在温婉柔和的母亲怀里，两人面向镜头，笑得亲密无间。
这张照片唤起了危颜记忆深处里的情绪，危颜漂亮的眸子以往像是蒙了一层乌云，让人看不透她的眸底。
此时此刻乌云散去，似乎有一束光，直达眼底，点亮了那双漂亮如斯的眼睛。
照片上的小女孩是危颜，她七岁生日那一天和母亲的合影。
在外流离多年，再回到那个陌生有空旷的家，危颜和她母亲很多有共同痕迹的东西都已经被扔掉了。
没有想到居然在厉明泽家看到了这张照片。
危颜看着照片出神片刻，厉明泽站在门口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他看着危颜的侧影，那双凌厉的眸子不断柔化，最后变成了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望着照片片刻，危颜放下相册，一转过头就对上了厉明泽的视线。
两人隔了几米距离，遥遥对望，不近不远的距离，却在那一瞬间让彼此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情绪，是那么直接不掩饰。
危颜红唇微抿，漂亮迷人的眼里残留着一缕对过往美好的追忆，痕迹很浅，厉明泽依然捕捉到了。
“你不想问什么吗？”厉明泽率先开口，他的嗓音压得低沉磁性，如同一缕风缓缓地渡到危颜的耳旁。
危颜没有迈开脚步，她只是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夜景，繁华的申城是无数人心中所往，此时都市繁华只在她眼里留下了一片很浅的剪影。
“你觉得，我会问你，你为什么有我小时候的照片？”看见照片的刹那，危颜心中确实升起了这个疑惑。
危颜站在远处没动，厉明泽抬脚朝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想知道吗？”说话时，厉明泽已经在她的身后，咫尺之间。
听声音，感受到两人距离的缩短，危颜的眸底恢复如初，像是笼上了一层防护罩，夜景光华照入她眼底，却只如瞬间火星，洇灭无息。
“不想。”即便是想，危颜也不会问，她就是这样。
厉明泽薄唇一抿，鼻息之间涌出了一缕像是笑的气息，他顺着危颜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脚底亮如白昼的夜景，多彩的光华交织在一起，车流不息。
“危颜，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他们的初始初遇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十多年光阴都没有磨灭痕迹。
厉明泽看着远处，眼底带着欢喜，带着悲伤。
危颜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神情，却依然能从他的声音里察觉到异样。
她以为，上次在荷兰是他们初次正式认识。
“我给你看样东西。”厉明泽没有过问危颜的意愿，擅自牵起了危颜的手。
他拉着危颜朝门口走去，危颜无意识的目光低垂，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这次并没有挣开。
厉明泽拉着危颜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门紧紧掩着。
看着面前这扇门，危颜抽出被他拉着的手，她话里有十足的把握，“你想给我看的是你给我准备的房间？”
“没错。”厉明泽坦然承认了。
“没有必要。”危颜抽回目光转身要走，上一次厉明泽已经发过照片给她了。
荆棘玫瑰与温室，并不相配。
危颜刚刚转身，厉明泽已经打开了房门，房间里亮着灯，明亮的灯光从身后照了过来，危颜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人影。
不是形单影只，厉明泽的影子在她旁边。
“这才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厉明泽看的危颜，这一次是危颜猜错了。
明明已经不感兴趣，可是动作就快于大脑思考，危颜旋过身，看到眼前光景时，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面前这间屋子，居然跟危颜母亲为她保留了十多年的房间一样。
所有的布置都一模一样，像是一个复制版。
危颜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大，越来越多的光亮涌入他的眼底，他惊讶的没有说话，只是抬脚缓缓走进了面前这间屋子。
她母亲为她悉心保留了十多年的房间，已经被人毁得不堪入目，过去的美好回忆连残骸都没有剩下。
可是面前这间屋子唤起了危颜尘封已久的回忆。
“怎么会？”危颜不敢相信，她的每一寸目光都极为认真，一点一点的核查着这间屋子，没有丝毫瑕疵，真的就跟记忆里完全一样。
厉明泽的住处，都会装修这样一间屋子，有一次季礼不明所以的误入这间房间，还开玩笑的问厉明泽是不是给未来的女儿准备的。
危颜拿起了桌上的水晶八音盒，跟她碎掉的那个也一模一样，甚至连出厂日期的年份也是危颜失踪的那一年。
放下沉重的八音盒，危颜转过头看着厉明泽。
这一次，她用极为认真的目光打量眼前人，以往她只将厉明泽当做生命里的过客，当做饭后甜点。
她像是看待正餐一样看着厉明泽。
“我想知道，我小时候的照片为什么在你手上？”危颜很郑重的问出这个问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厉明泽朝她走近，抬手轻轻的揉着危颜的头顶，他眼里尽是欢愉，“危颜，我们小时候认识，在那一场绑架案中认识。”
他的手轻轻的贴着危颜贴柔软的发顶，危颜挥去了他的手，目光带着一丝陌生，她对厉明泽说的话感到陌生。
危颜局部性失忆了，关于那一次的事情，她记得的只有一些零碎的碎片。
她只记得自己被绑架了，非常艰难的逃了出来，逃出来是因为遇到了一只野狗，慌张之时摔下山崖，撞伤了头，局部性失忆了。
危颜不记得自己在绑架案上见过了谁，认识了谁。
“我不记得。”危颜努力回想，回想的结果不尽人意。
厉明泽脸上带着笑，眸子里却注满了悲伤，他说，声音放低，“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想不起来也好。”
“照片是我逃出来后，去看望了你的母亲，她亲手给我的。”在危颜不在的这十几年，厉明泽履行了危颜女儿的义务，一直陪在她的母亲身边照顾她。
危颜的母亲临终前，曾经拉着厉明泽的手，极为感激，满眼泪水的告诉他，危颜失踪的事情不怪他，如果有一天能把危颜找回来，希望厉明泽代为转告她很爱危颜。
她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他和危颜有缘，希望他们有一个好结果，如果没有，也不强求。
危颜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没说什么，厉明泽再次开口，“我有你母亲这过去十几年来的照片。”
厉明泽手上有三大本相册，记录的都是危颜母亲这十几年来的日常生活，为的就是有一天交到危颜手上，弥补她缺席陪伴母亲这十几年来的空缺遗憾。
危颜的眼睛缓缓点亮，如同夜幕中的星光，一颗一颗点亮缓缓连成一片。
她眼里带着一丝渴望的看着厉明泽，“拿给我看。”
厉明泽沉默了刹那，危颜眼睛都不眨，紧接着追加，“你可以提出条件，我会满足你。”
等待回答的危颜突然被抱住，厉明泽抱着危颜娇小的身子，他附在危颜耳侧，用温暖的嗓音对她说，“我没有条件。”
危颜的身子僵了一瞬。
过往的经历教会她，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
而厉明泽就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危颜满是冰渣子的心，活水涌动，就连心里也缓缓变暖。
危颜抬起手，犹豫了几秒后并没有推开这个怀抱，她裹在厉明泽的怀抱里，声音依然骄傲高贵，只是不带芒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她对厉明泽提问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好奇。
对一个人善意的好奇便是喜欢的开端。
危颜也想过，答案可能是厉明泽对她感兴趣。
厉明泽再一次，那危颜的以为只是以为而已，她说，“因为你值得。”
温柔磁性的声音如同细流涌入心底，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温暖了，危颜的身子一僵。
悬着的那只手本意是想推开厉明泽，这句话出口，危颜的手像是奇迹般一样缓缓贴在了厉明泽身上。
她在回应厉明泽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