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空灵境界
陆远客拥有天阶武者的境界，当然一眼看出左襄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的弟子们都不会是左襄的对手，勉强交手只能是自取其辱。
看左襄正搀着老人交谈，陆远客并不认识左襄，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问问，如果是哪个大门派的子弟，万一打伤了他，恐怕今后惹出更大的乱子。
于是陆远客命弟子让开，他调足一口真气走到左襄面前，上下打量着左襄说：“我是昆仑派的掌门人陆远客，阁下是谁，请报个万儿，你属于哪门哪派？”
陆远客报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本来想要震慑住左襄，没想到左襄根本没有任何惧色，只是斜眼看看陆远客说：“我叫左襄，无门无派，只是一个小人物。”
陆远客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看左襄穿着只是普通着装，看他的神态也不像是江湖人的气质，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游侠？
如果没有大的背景倒是容易对付了，陆远客沉下脸问：“我的弟子又没有招惹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弟子，为什么要和昆仑派过不去？”
左襄冷冷地回答：“路见不平就会踩，看到良善被欺压就会拔刀相助，这和你是不是昆仑派没任何关系。”
陆远客怒道：“住口，纯粹是污蔑我昆仑派，我何时欺压过良善了？那些刁民给了双倍钱也不让船，分明是趁机敲诈勒索，我的弟子只是教训他们一下，又没有要了他们的命，难道还不够合情合理的吗？”
左襄指着一旁的老人道：“俗话说六十不打，七十不骂，他都快八十岁了，你们还能下得去手，算得上什么名门大派，你也号称是掌门人，还能要点脸吗？”
很久没有被人当面这么毫不留情的嘲讽，陆远客的脸涨得通红，他自认为是江湖楷模，受人敬仰的大侠，现在落得这份田地，怎么能忍得下这样的羞辱。
陆远客杀心已起，阴沉着脸说：“江湖不逞口舌之快，讲究的是快意恩仇，你既然想要拔刀相助，我今天成全你，兵器拳脚随你选。你输了之后只要能跪地谢罪，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
他说话很满，不留余地，凭借的就是他的天阶武者身份。
在江湖中，他已经碰不到真正的敌手，这份自信是有实力作保证的。据他所知，江湖中最高境界无非是天阶，他现在已经一览众山小。
即使左襄也是天阶武者，无非也是打个平手，而他背后还有四个地阶武者弟子，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左襄似乎看不清自己面临的险恶局面，反而痛快地点头说：“好一个快意恩仇，正合我意。我知道你是天阶武者，正好可以帮我印证一下我的心得。”
陆远客气得脸发红，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不知道死活，说出话来轻描淡写，仿佛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天阶宗师掌门放在眼里。
他向后退了两步，双肩放松，双臂自然下垂，真气瞬间贯穿全身经络，蓄势待发的战斗状态异常完美。
陆远客朗声说：“既然如此，你就放马来，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真本事。”
左襄从容地说：“请稍等。”他不慌不忙把老人搀出二十步远，走到萧劲面前。
“小兄弟，你帮我照顾一下大爷，不要让他伤着。”左襄和气地对萧劲嘱咐道。
“如果大哥哥输了，我可打不过那些人。”萧劲紧张地说。
“放心吧，我不会输的。”左襄微笑着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练武的天资，可惜走错了路，现在想改也改不了，真是太可惜了。”
没等萧劲明白过来，左襄已经大步走回，在陆远客面前五米远站住。
陆远客忽然心中涌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这让他惊诧不已，要知道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作为天阶武者，对于作战的气息有敏锐地判断，陆远客这样的感觉不受他的控制，完全来自他的直觉。
但是从临战的实际情况看，陆远客也颇为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和如此怪的对手交锋。
没有解下包袱的左襄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地站着，看不出他运用了内功，浑身上下甚至没有一丝战斗前的气场。
虽然对于天阶武者对气场也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但向左襄这样的没有任何战斗气息的表现，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只是没有杀戮的气息和气场，甚至已经感觉不出左襄身体的存在，他仿佛和渡口码头重叠相融。
更可怕的是随着微风吹过，左襄的衣角随风自然飘动，没有任何迟滞感，不像是陆远客的衣角僵硬没有任何变化。
左襄这样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但是根据左襄刚才的表现肯定是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左襄的内功境界在陆远客之上。
这不可能！居然有人能超越天阶武者！
陆远客脸色发白，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的自信发生严重动摇。
左襄坦然地看着陆远客：“我建议你主动进攻，这样或许你还有几分机会，否则你一点机会也没有。我们交手不超过三招，实在不过瘾，太没意思了，你也不好向你的弟子们交代。”
陆远客张张嘴，想反唇相讥，但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底气敢再说大话。
在风中，陆远客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正向他靠近，他浑身的真气无法抵抗地开始外泄，陆远客下意识相互退了两步，才勉强制止了保持住真气正常运行。
他一瞬间心如死灰，他明确知道两个人的武功差距太大了，只要交手就是羞辱式的惨败。自己的掌门、宗师、大侠的身份今天就会完全崩塌，这叫他还有什么面目在面对江东父老。
左襄忽然转头看看已经靠岸的渡船，又回身叹口气说：“你的动武决心已经散了，我看你已经不敢比试了，我想问问，你站在这里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