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水淹灯台
眼看血红色的河水向墓室中央涌来,河水所到之处,珥蛇悉数化为细长的白骨,吴志远环顾四周,除了河水涌来的墓道入口外,其余的墓道入口都分别矗立着一个珥蛇怪物,根本没有出路。
河水转眼流到了两人的脚下,吴志远抓住李雪莹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后腰靠在了银棺上,他回头一看,顿时有了主意,大声道:“快,爬到棺材上!”
几个墓道口站着的珥蛇怪物一看吴志远和李雪莹要爬上银棺,顿时起了骚动,同时向墓室中央的银棺方向走了过来,完全不顾已经流进墓室的剧毒河水,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这河水的厉害。河水淹没了他们的脚踝,脚踝处立刻只剩下了骨头,脚踝的骨头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紧接着便被折断,那些个珥蛇怪物接二连三的倒在了河水中,旋即化为了白骨,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喊出一声。
此时,吴志远和李雪莹已经爬上银棺的棺盖,这银棺的棺盖上雕刻了许多细密的花纹,所以并不滑,两人手扶棺沿蹲在上面十分稳固。
河水眨眼间便淹没了整间墓室,约摸已经到了成年人的膝盖高度,放眼四望,墓室中一片血红,灯台上油灯的火光反射着河水和银器的光芒,整间墓室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水面上不时有几具骸骨浮沉,那些珥蛇怪物已经悉数丧命于这剧毒的河水中。
在鸿沟里的河水温度极高,站在岸边便能感受到滚烫的气息,但此时流入墓室的河水却已经退却了温度,几乎感受不到灼热。但仍在不断上涨的河水还是令吴志远感到担忧,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下的银棺已经开始微微晃动,说明河水已经可以将银棺托浮起来,如果河水继续涨下去,银棺便会如小船一般漂浮在水面上。
尽管如此,这银棺还是出不了这间墓室,因为墓室四周的墓道口都比较狭窄,这副银棺硕大无比,无法从墓道口通过。
假如河水继续无休止的涨下去,两人最终还需一死,因为到时候这间墓室里被剧毒的河水充满,人也就没有存活的空间。
“快把道符的法力撤去!”李雪莹两手紧抓住棺盖边沿,向吴志远嚷道。
“道符在鸿沟岸边,要想撤去法力,必须把道符的三角形解开。”吴志远低头凝视着下方的河水,一脸忧虑。
看着血红河水泛滥的情形,估计鸿沟里的河水全被道符引了上来,现在吴志远只能寄希望于鸿沟中的河水并不太多,河水的量不足以填满这间墓室,只有这样,他和李雪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雪莹忿忿的瞪了吴志远一眼,一脸恼怒和埋怨的表情,吴志远捕捉到了李雪莹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感叹,如果身旁这个人是月影抚仙,脸上露出的必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吴志远从掀开的棺材缝向银棺内望去,里面漆黑一片,情况不明,只希望月影抚仙真的安然躺在这银棺中,否则这墓内到处都是剧毒的血水,月影抚仙被阴魂附身,恐怕会遭遇不测。
正想着,银棺突然晃动了一下,李雪莹失声惊叫,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吴志远的胳膊,吴志远两手紧紧抓着银棺的边沿,这才稳住了身形,与此同时,下方的银棺变得轻飘起来,吴志远低头一看,银棺已经被河水浮了起来。
“抓稳了!”吴志远一脸严肃的提醒李雪莹道。
事实上,吴志远自己也捏了一把汗,因为银棺在水面上浮起来以后,和浮在水面上的船没多大区别,他从小在山村长大,不识水性,更别说坐船了,是个彻头彻尾的旱鸭子,此时银棺在水面上漂浮,他也觉得脚下不稳,有一丝有心无力的感觉,生怕一时失手从银棺上掉下去。
银棺下的河水还在缓缓上涨,墓室中隐约能听到河水上涨时发出的“嘶嘶”的响声。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眼看着银棺随着河水的上涨不断地上浮,离墓室的穹顶越来越近,李雪莹急了,怒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吴志远看着周围的河水一筹莫展,四周根本没有出路,真的是插翅难飞。
在茅山派的符篆道术中,只有分水符和渡水符可以使施法者不惧水患。
其中,分水符可以将流动的河水分为两段,闪出一片空地供人通行,道行高深的茅山道士甚至可以以分水符横断水流湍急的长江,使长江短暂断流。吴志远的入道尚浅,但道家元气修为还算中上,所以如果以分水符来使墓室中的河水分开一条道路,倒并不是难事,不过,就算分出一条道路来,他和李雪莹也无法走出墓室,因为此时墓室的所有墓道内也全部都是剧毒的河水,已经没了出路。
而渡水符可以使施法者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尽管如此,脚下多多少少还是会被水浸湿,但这墓室内的河水剧毒无比,又有极强的腐蚀性,显然不能使用渡水符。
分水符和渡水符都不能用,这也是吴志远一筹莫展的原因所在。
正踌躇间,河水又上涨了几分,水面已经渐渐达到了灯台上灯芯的高度,按照这个上涨速度下去,不消片刻,河水就会淹过灯台,油灯熄灭,墓室内将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李雪莹坐在银棺上干着急,咬着下嘴唇瞪了吴志远一眼,目光中的怨恨之气更甚,她虽然从小无父无母,但一直衣食无忧,就是李兰如去世之后,因为有之前李兰如打下的厚实基础,她也一路平坦,收了之前的李兰如的势力,在玲珑山落草为寇,从来没有如此逼真的面临死亡的威胁。此时不由得慌了手脚,除了埋怨的看着吴志远,别无他法。
两人紧紧抓着棺材边沿,听着河水上涨的“嘶嘶”声,默不作声,就在这时,墓室中几座灯台上的油灯同时跳动了一下,一盏,一盏,又一盏,全部熄灭……
墓室中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