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一直等到傍晚, 天边厚重的黑云遮盖了天幕,牧危也没有出现。
颜玉栀坐在烛火下,百无聊赖的拨着火星, 心里啧了一声, 这是开虐了,牧危此刻应该正伤心吧。
灯芯突然跳了一下,发出‘啪’的脆响, 她吓了一跳, 往后躲了一瞬。
据说徒手快速捏灭蜡烛,手不会烫。
她玩心顿起, 来回试探了好几次,然后用力捏了一下灯芯,好像真不怎么烫。
蜡烛灭了又点燃, 点燃又被掐灭, 她来回玩了好几次, 最后一不留神把手给烫了。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将指尖含进嘴里, 朝着漆黑的屋外看。
外头静悄悄的,间或夹杂着几声虫鸣。
她影子投在墙面上,晃晃荡荡的。实在无聊的紧又开始观察自己的影子, 看了半晌眼皮撑不住干脆灭了蜡烛往床上躺。
原本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然听到轻微的瓦片响, 她立马爬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站在小木屋下面一点,一跳一跳的往屋顶瞧。
屋顶也是黑洞洞的,干脆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两三个石子, 往屋顶丢,然而一点声响也无。
这是被人接住了?
她又丢,两颗,三颗,四颗
屋顶上的人无奈道:“公主,你不累吗?”
“你下来。”
顿了片刻,一阵风拂过,人已经直接落在了她面前。
“公主,你脚?”
颜玉栀不理会他,扬着下巴道:“把手伸出来。”
他依言伸出手,然后一颗小小的圆圆的东西放到他手心。
“什么?”
“杜书呆给我做的姜糖。”
他捻着糖衣的手微僵,“他午后来过了?”
颜玉栀点头,“是啊,萧大当家好像不太愿意让我们继续待在山上,估摸着这两日就会说了。”真是可惜,努力了这么久,都被柳染搅和了。
“公主舍不得走?”
若不是她还要走剧情,留在这山上逍遥自在也挺好的。
“嗯,是有些舍不得。”
牧危心口像堵了团棉花,怎么都不得劲,“我们明日就去向萧大当家辞行,继续北上。”
“别啊,人家办丧事呢,这个时候主动去打扰多不好,还是缓两日吧。”这两日她得想想办法让杜书呆另外说一个愿望才行。
牧危蹙眉,周身阴郁之气经久不散。
颜玉栀又道:“瞧着你不开心,吃颗姜糖吧,甜的东西让人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颜玉栀嗤笑,还说没有不开心,从悬崖边回来,脸都快耷拉到脖子了。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跑屋顶做什么?”
一阵风吹过,有些阴阴的冷,牧危拉着她的手往小木屋走,将她摁坐在桌子边,然后点燃烛火。
那张冷厉的眉眼映着火光更显沉寂,他道:“昨夜做了个梦,现在有些疑惑。”
颜玉栀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不会同自己一样也会做乱七八糟的梦吧。
“你,梦到了什么?”
他直直的看着她眼睛困惑道:“梦到小时候被推进冰湖,柳染救了我,那时我问她叫什么,她却告诉我叫‘颜玉栀’,明明是她的脸为何说话的模样与公主一般无二?”
火光在她漆黑的眼珠里跳跃,颜玉栀有些不可思议,他做的这个梦与自己的梦混淆了。
“我现在记忆有些混乱,不确定到底是谁救了我,公主能告诉我吗?”
她呵呵笑了两声:“你不说了那只是梦嘛,我自小生长在旬阳,怎么跑到淮阴去救你。”这应该真的只是梦吧。
颜玉栀:鸟,怎么回事?是有什么隐藏剧情吗?
小鹦鹉似是也被吓住了,摇着鸟头道:我也不清楚,估计是他日日与公主在一起,大脑波长产生联动了吧。
颜玉栀:什么鬼,难道我进的是玄幻剧本?
小鹦鹉:再观察观察。
颜玉栀:你可是答应苟到大结局后让我假死脱身的,若是做不到我就剥了你鸟皮?
小鹦鹉:鹅
颜玉栀:
“你走吧,不用待屋顶。”往后还是离他远些好,省得再出现什么变故。
颜玉栀真心希望牧危一直像今日这般离她远远的,然而他只是沉郁了半日,次日一早又恢复温柔小意的模样往她身边凑。
弄得她毛骨悚然,连着质问系统好几遍,她没顶女主戏份吧?
小鹦鹉摇头:宿主,你身上并没有紫气。
她总算安心了些,在虐文里当女主角可不是什么好事。
寨子里一半人忙着萧兰儿的丧事,一半人继续去神龙潭守着番薯苗。
颜玉栀窝在灶房里等着杜子腾做午饭,里头烟气缭绕,熏得她眼泪都沁了出来。
杜子腾拿了蒲扇递到她面前,局促道:“神女,要不你还是出去等吧。”
颜玉栀接过蒲扇,挡在有些睁不开的眼,摇头:“不,我就在这等。”
杜子腾无奈,抬头看门口两眼,接触到牧危看过来的视线时,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轻声道:“神女怎么不让牧公子进来?”
“他进来做什么,炸锅吗?”
她也朝外看去,牧危正黑着脸看向这边。等她再次往外看时,他人已经不见了,换成了月影守在外面。
颜玉栀顿时松了口气,朝着杜子腾招招手,杜子腾疑惑的凑近。
不远处的月影立刻道:“公主,男女有别。”
“滚。”
月影讪讪,这个真是个磨人的活,他倒是宁愿和花影换换,跪悬崖去。
“神女,怎么了?”
颜玉栀道:“杜书呆,你现在最想要的还是寨子里的人吃饱穿暖吗?”
杜子腾愣了一下,抬眼盯着她脸看,耳根又开始红了,支吾着不肯回答。
颜玉栀心神微动,有戏。
“快说啊。”
“我我”眼见着红意漫上整张脸,他依旧说不出完整的话。
颜玉栀都快被急死了!
灶房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杜子腾立刻岔开话题:“有人来了。”
俩人同时抬头往外看,林胖子站在门口道:“不好了,杜书呆,有队官差包围了山寨,大当家的让你过去。”
杜子腾立马直起腰,将腰上的围裙和锅铲一放,吩咐牛婶子道:“小火再煮片刻就可以拿出来给神女吃了。”
“神女,我先走了。”
颜玉栀手里拿着他丢过来的围裙,暗自懊恼,官差怎么偏生这个时候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往灶台上放,站起来也跟着往外走,牛婶子急道:“神女,您不吃了?”
“我也先去看看什么事。”
她提着裙摆走出去,月影跟在她后头,山寨里吹起了号角,三三两两人开始往正厅去,各个神情肃穆,表情紧绷。
正厅挂满了白幡,棺椁却是单独停在正厅后面的院子的。
颜玉栀进去的时候,就见萧克一身缟素,沉着脸坐在长木桌前,牧危杜子腾分别坐在他两边。
杜子腾道:“大当家,怎么会有官兵?”太平日子尚且不管他们,如今天下还乱着,这群官兵吃饱着撑着,跑来剿匪。
萧克道:“还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确定是荔川王的人。”
林胖子惊讶:“荔川王,那个半疯的王爷,不可能吧。”
传闻这荔川王十几年前突然疯癫,大部分时候认人都认不全,亏得他有一义子,骁勇善战,有他在才镇住了荔川内外蠢蠢欲动的贼人。
萧克又道:“他们好像只是围着寨子,不动也不进攻。”
杜子腾沉默思考片刻,道:“他们此行必有目的,我们且等等。”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三日,寨子里去神龙潭的人都被抓了,但那帮官差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围着寨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山上穷乏,原本每三日他们就会下山补给一次,如今被围困,寨子里的人渐渐恐慌起来,等到所有人终于受不了的时候,一封信被送了进来。
萧克不识字,只得将信递给杜子腾。杜子腾快速扫了一遍,立刻沉默了,抬头朝着颜玉栀和牧危他们看去。
萧克见他半晌没有言语,大嗓门急道:“信里面说了什么?”
“信里说,让我们交出牧公子和公主。”
萧克一愣,怒道:“休想!”
杜子腾又道:“信里面还说今日午时前人不送到,就杀了被抓住的十几个弟兄,然后放火烧山。”
萧克顿时哑声。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大当家,反正你要让神女他们走,不如就让他们出去吧,生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萧克直接抓起桌子上茶壶往那人脑袋上砸去,怒骂:“你这孙子说的什么话?我想让他们走,和出卖他们是两码事,做山贼的最重要的就是义气二字,怎可因为自己的安危弃朋友不顾。”
正厅里的人一时不敢言语,推搡着林胖子上前,林胖子缩着手左右看看,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当家的,话虽是如此,可寨子里还有孩子,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啊。”
牧危冷眼看着,人性向来是最脆弱的,寨子里的人迟早要将他们交出去。
萧克滞了片刻,神色有些动摇,“等我亲自去看看。”似乎是察觉到了牧危眼神中的鄙夷,他转头朝着牧危道:“你们放心,我萧克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决计不会将你们交出去。”
天还没放晴,颜玉栀坐在东边的老树下,牧危站在她身后,远远看过去,只能看见萧克壮硕的背影,他身后跟了林胖子和几个结实些的青年。
她坐在石阶上晃荡这腿,咬着姜糖浑不在意的问道:“那荔川王的人是冲着你来的?”
牧危点头:“大概是吧。”
她侧头往上看,见他神色沉静,又问道:“荔川王认识你?”
“认识。”
“仇人还是友人?”
牧危沉默了一瞬,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颜玉栀眼珠子转了一圈,白嫩的脸上荡起笑意,“你不说就是仇人成分大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这荔川王的人围而不攻,也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
他挑眉:“公主这么好奇,不若我带你去看看?”
她来了兴致:“怎么看?”他们现在去看,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他扬唇一笑,拉过石头上的颜玉栀,直接扣进怀里,朝着寨子外拂枝踏柳而去。
凉风吹过,草木清香沁人心扉。被踏过的枝条,颤颤巍巍弯下腰,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种感觉委实太过新奇,颜玉栀兴奋的想尖叫,此刻早就将要离牧危远的话丢在九霄云外了。
牧危带着她隐在高高的树杈之上,四季常青的树木茂密繁盛,寻常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上面有人。
离寨子百米远搭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身穿暗红色戎装的士兵整齐的立在不远处,他们正前方有个一身白衣的青年,稳稳的坐在枣红色宝马之上。
而萧克带着人站在寨子的门楼上冲着下面喊话。
“来者何人?”
那白衣青年长得颇为俊俏,一双眼睛精亮有神,眼尾微微上挑,是典型的瑞凤眼,鼻梁高挺,唇形薄而挑,放佛天生带着笑意。
颜玉栀双眼放光,啧了一声,这人长得哪哪都和她的意。斜刺里伸过来一双手盖住她眼睛,视线被遮挡,还能闻到他手心干燥清冽的冷香。
她用力掰了一下,他手岿然不动。
清润的嗓音夹杂在风中传来,“荔川王世子娄岚。”
连声音都温温柔柔正合她意,不禁感叹,若她还是盛世公主,定要将这人招为驸马。
萧克道:“你们要的人不在寨子里,昨日已经下山了。”
娄岚笑声如春风化雨,“萧大当家莫要说笑,我能来定然是已经查清楚了,先礼后兵,午时前没见到人那这寨子也不用留了。”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那能问问,荔川王要他们是有何用意吗?”
娄岚接着笑:“这是荔川王府的事,萧大当家不必知晓。”
“这事我必须弄清楚,这二人于山寨有恩,若是你们想对他们不利,就是搭上寨子所有人的性命,我们也绝对不会背叛朋友。”
两方人一高一低的对峙着,这娄岚显得脾气极好,不高声,不发怒,说话永远斯斯文文含着三分笑意,唇角弧度就没压下去过。
他抬头看看天空,并无太阳。
“将漏刻抬上来。”
两个士兵抬着四方桌子放到山寨门前,又有两个士兵抬着人高的漏刻放到桌面上。水一滴一滴的自高处往下落,漏箭一点一点的往上浮。
离午时越来越近,娄岚挥手示意,“将柴火放过去,上火油。”他指挥这些的时候依旧是面带微笑,仿佛不是想放火烧寨子,只是生个火烧菜。
躲在寨子门后偷看的男女老少一阵骚动,有两个小娃娃甚至被吓哭。
萧克面色沉凝,轻声吩咐身边的杜书呆道:“你快去通知牧公子和神女,带着寨子里的小孩和妇人先走,你也跟着一起去。”
“大当家,我们一起走吧。”
他低喝:“快些,不然来不急了。”一起走谁来抵挡外面这些人,反正兰儿没了,他下去陪她也好。
“巳时二刻。”娄岚含笑喊道。
寨子的城楼上突然涌上一群手持弓箭,锄头,砍刀,钢叉的弟兄,冲着寨子外喊道:“大当家的,我们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
“对,绝对不能交出神女,神女是好人。”
萧克既感动又担忧,他拉了一下杜书呆,“还不快去。”
“午时已到,看来萧大当家当真义气,是打算牺牲全寨了,来人将那十五个人拉出来。”
捆成粽子,塞着嘴巴的十五个人被推到了最前面,强行按住了,嘴巴里的布条被扯开。
“爹”
“二哥”
“儿子”
方才还拧成一股的人心开始涣散,有骨气是一回事,可谁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至亲死在自己面前。
人群开始骚动,有一声哭喊,接着就有两声,都是平头百姓,谁不怕是啊!
萧克大骂道:“你,无耻,格老子的乱杀人,生孩子没□□,死后拔舌钩肠下十八层地狱”
任凭他骂得多难听,娄岚依旧笑如春风,岿然不动。
“既然人还没有出现,那将这些人一齐杀了吧。”
娄岚话毕,十五个士兵上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锋利闪着冷光的大刀。
“阿爹。”高楼上,小幺儿被牛婶子抱着哭得撕心裂肺。
萧克见他上来,眉头紧拧,喝道:“杜书呆,怎么让他上来了,快弄下去,送小孩走。”
然而小幺儿扒着墙头怎么都不肯走,一直大喊着:“别杀我阿爹,阿爹”
牛婶子一个不查,让他从手上挣脱,五岁大的小娃娃从高楼上坠下,众人吓得尖叫连连,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小幺儿要血溅当场时,青衣牧危横冲跃出,直接将他捞在了手上。
等他平稳落地,小幺儿扒着他脖子愣了片刻,接着又是哇哇大哭,挣扎着要下地找他阿爹。
娄岚眼前一亮,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躬身一礼,接着直起身笑道:“阿危,义父请您和公主去一趟荔川王府。”
“不去。”
娄岚也不生气,转头朝着方才他跃下的那棵树看去,扬声道:“那公主去吗?”
颜玉栀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手紧紧的抱着,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同时恨不得咬死牧危。
她不就夸了句——真好看吗?用得着这么小气,虽然男主天下第一好看,可她审美就在那,就吃娄岚温柔一挂的。
“要是不去会怎样?”
娄岚又是一笑:“不去啊,义父可说了,这里的人一个不留,绑也得绑去。”接着露出一副他也很无奈的表情。
“看来不去不行了,牧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去吧。”
寨子城楼上的杜子腾惊叫道:“神女,你别去。”
颜玉栀不客气道:“不去,你们想死啊?”
他可以为神女死,但是寨子里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不行。
杜子腾涨红了脸,憋不出一句话。
她笑道:“行了,多大的事。”接着又转向娄岚道:“我可以去,还能将牧大哥一起带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娄岚浅笑:“公主请说。”
“将神龙潭划到松梧寨名下,准许他们世世代代租种,给这里的人上户籍,准许他们成为良民,不准周边的士兵前来闹事。”
“公主能确保做得了阿危的主?”
颜玉栀傲娇一笑,“那是自然。”
“那公主让阿危现在就点头。”
牧危面沉如冰,他委实不是做善事的人,寨子里的人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犯不着拿自己和公主去换。
现在他立时带着公主跑路,也没人抓得住他。
颜玉栀突然松开抱着树干的手,站了起来,柔弱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摔下来。
牧危心惊胆战,松开小幺儿就要跃过去。
颜玉栀朝着他喊道:“站住,牧哥哥!”
“我就问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公主,别闹!”
“我没闹,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她那模样十足的妗娇,无理取闹。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盯着她前后摇摆的身体。
牧危无奈,“好,我答应,你别动。”
颜玉栀长舒了口气,小心的抱紧树干。牧危见她不动了,立刻飞奔到树下,旋身而上,将她搂在怀里抱了下来。
声音微恼道:“公主,别再吓我了。”
娄岚朝着她伸出拇指,接着吩咐道:“抬轿子来,恭请牧公子公主上轿。”
颜玉栀站稳后,朝着城楼上的一众人道:“都下来吧,等我们走了将外头的柴火搬进去,荔川世子亲自送柴火,很难得的。”
娄岚不仅不恼,还附和道:“公主还要吗?我再让人去砍些来。”
牧危直接将二人隔开,冷淡道:“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
娄岚笑笑,“好,这就走。”
两顶青花小轿被抬了上来,娄岚歉意道:“山路不便,等到了官道自有王府马车相迎。”
牧危蹙眉:“一顶轿子就够了。”
说好的要远离男主,安全苟到大结局,一顶轿子哪里够?
颜玉栀反驳道:“轿子太小,我要单独一顶。”
牧危凑近她,附耳过去,小声劝道:“公主,别闹,你一个人会有危险。”
“危险?荔川王真和你有仇?”颜玉栀怂了,安全第一,一顶就一顶吧。
娄岚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的圈巡,嘴角始终带着淡笑。
牧危不理会他,朝着前面一顶小轿过去,到了近旁掀开轿帘子,让颜玉栀先进去。
门楼上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神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3 19:34:17~2021-07-06 07:2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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