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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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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虽然挂断了,但是对面依然锲而不舍。

    嘟嘟嘟的声音不断响起,顾琴和顾泽看电视都不专注了,小眼神不停地扫过电话机。

    顾琴:“妈妈,你怎么不接啊?”

    她望着电话机,蠢蠢欲动。

    麦芽正在切菜准备晚饭,温声道:“是个骗子,不用理他。”

    她打定主意要顾盛南在里边吃点苦头,就是顾盛南回来,她也会这么说。后世类似的骗局不少,现在的顾盛南在她面前还是个顾家好男人,她这么说,顾盛南就是回来也不好埋怨她。

    顾琴“哦”了声,扭过头对电话机不感兴趣了。

    可是电话一直响,透着急切和迷惑。

    麦芽放下菜刀,拔了电话线,世界仿佛安静了,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墙上棕褐色的老式挂钟突然“当,当,当”响。

    麦芽下意识抬头看时间,下午六点了,顾琴和顾泽依然在看电视,她习惯性地板起脸催促他们去写作业,脑海里浮现顾琴的控诉。

    “我也想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我想要一个美好童年!”

    女儿的质问令她心碎,可是作为一个妈妈,她伤心之余又忍不住想,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真的过于苛刻?

    麦芽努力回想她离婚的这个阶段的日子,顾盛南出轨后,她坚决要离婚,可是所有人都不同意。

    顾盛南让她不要闹,亲妈说男人都一样,只要肯回家,她忍上几年,男人会收心。

    甚至连顾盛南的小情人都假兮兮的来劝她,说她是个家庭主妇,没工作,没见识,离婚是自讨苦吃,孩子跟着爸爸才能过上好日子。

    麦芽是憋着口气的。

    十八岁的麦芽,是柳坡公社最标致的姑娘,她长相好,脾气温和,学习也不差,老师说她要是在前几年,准能考大学。

    可惜她生错了时代,尽管成绩好,但是一毕业还是和其他乡里同学一块回农村劳动去。

    麦芽不觉得回家有什么不好的,她家虽然是农民,但是父亲是木匠,自有手艺,家里并不穷,

    麦芽排行第四,她前头有三个哥哥,从小家里宠着长大。

    回乡后,她也不需要出山劳动,她靠自己的成绩应聘上了村里小学教书,日子过得轻松愉快。

    隔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到了柳坡公社,麦芽想参加高考,可惜那年,她爹上山寻木头摔断了腿,搭进了全家所有的积蓄。

    恰在此时,顾盛南上门提亲,望着苍老的母亲,像老黄牛般挣命干活的哥哥,眼神暗暗怨愤的嫂子,麦芽选择和顾盛南结婚缓和家庭压力。

    不过她有一个要求,婚后她会继续考大学,顾盛南不能阻止她。

    麦芽当初想的单纯,顾盛南父母是地主,早就去世,亲人只有一位大姐在隔壁村,并不和她们一块住,她没有婆婆妯娌小姑的烦心事儿,每日只需照顾好顾盛南和自己,剩下的时间就能用来读书。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来的快,结婚后,她迅速怀孕,一下子揣了俩,孩子出生后,没有婆婆帮扶,顾盛南又辞去了运输大队的职务,四处奔忙创业,麦芽独自昏天黑夜地应付俩小娃娃,就更谈不上学习了。

    麦芽为孩子付出了太多,顾盛南出轨后,她痛定思痛,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

    她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她想让别人看看,想让那些嘲讽她的人知道。

    她就是独自一个人也能把孩子抚养得很好。

    她的确成功了,一个培养成大明星,一个成了创办了新兴产业的公司,人人都说,孩子们的未来发展会比亲爹好。

    麦芽是个成功母亲。

    她就是查出癌症住院后也不后悔,她拥有一对出色儿女,她腰杆挺得直直的,她是个人人称赞的好母亲。

    可是谁能想到,她骄傲的背后,竟然是孩子无数的怨恨不满。

    麦芽想,她大概是真的错了。

    离婚后嘲笑的声音,亲人蔑视的目光,顾盛南笃定她会耽误儿女。

    麦芽是害怕的。

    单亲妈妈抚养孩子,自然是没有首富亲爹抚养的条件资源。

    她怕她真的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他们。

    她拼命地对孩子好,精心培养孩子。

    她想要他们出息,为自己撑腰,证明她当初离婚没错!

    给前夫和亲人们看看!

    上辈子的她太执着。

    麦芽眼眶发红。

    她眨了眨眼,憋住了泪水。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个温婉柔顺的妈妈。

    儿女亲热,而不是像上辈子一般,劳心劳力一辈子,落得一身埋怨。

    麦芽把话咽了回去,去把菜炒了,煤炉的刺鼻味儿依然不适应,她怀念和孩子们居住的老地方,那是栋租赁的小院,门口种着颗杏树,麦芽在墙角栽了绣球花,簇簇盛开,粉白白,蓝艳艳的,行人每每经过都驻足停留,顾琴和顾泽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儿不是刷牙洗脸,而是争抢着谁能浇花。

    这辈子,麦芽依旧打算离婚。

    并且还要早点离,上辈子的她傻乎乎,顾盛南□□被抓,回来解释是那些老板趁他喝醉了酒喊得人,麦芽信了。

    时至今日,她也不清楚真相如何,但是后来,顾盛南是结结实实给她戴了顶绿帽子。

    想到背叛,麦芽心底依旧不平,菜刀剁肉咚咚咚响,把开心看电视的俩小朋友吓了一跳。

    顾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妈妈,悄声说:“哥哥,我们是不是该写作业了?”

    顾泽扭头拿出作业本,铺在茶几上,兄妹俩各占一边桌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写作业。

    没一会儿,隔壁许婶窜门借酱油。

    “麦芽,我家晓洁今天回家,晚上过去吃饭吧。”

    麦芽没当真。

    许婶是她们家邻居,性格有点贪小便宜,日日都要过来借个酱油摘点葱花什么的,每次嘴上都会说晚上去她家吃饭的话。

    但是她就在走道上炒菜这么多年,顾琴和顾泽蹦蹦跳跳不知路过多少次,她会拉住俩小娃娃问话逗趣儿,却不舍得喂一块吃的。

    麦芽蒸上肉饼,又要炒小青菜时,许婶还酱油壶来了。

    麦芽注意到酱油少了一层,炒菜用不了这么多,麦芽估计是她故意多倒的,就像老鼠偷油儿,慢慢吞着占小便宜。

    以前她不明白,后来是装糊涂。

    筒子楼的住户都是附近厂子职工,白天要上班,她在这儿住了两年,孩子小时还好,陪着玩耍干家务也不寂寞,可是等孩子上幼儿园了,顾盛南工作忙每日不着家,筒子楼冷冷清清,她一个人待着闷到要发疯,直到和许婶打交道后,家里有了声响,听着她讲筒子楼里的八卦,日子才好过了点。

    许婶占她便宜,她也拿她当消遣。

    因此这会儿,明明她发现了酱油壶不对劲,像以往一样没吭声。

    许婶提心吊胆着,看她将酱油壶放回熟悉的位置后,咧开嘴笑了:“麦芽,你真不去隔壁吃饭?婶子做了你家的份呢。”

    麦芽忽然有点不耐烦了。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但是独自抚养孩子的那十多年,住她隔壁的邻居都是亲切热情的好人,今天借酱油,明天送小菜,邻里互相交往真诚,而不是像许婶这样,眼睛、嘴巴透着股虚伪。

    她没答她,舀了盛碟子,喊顾琴和顾泽:“吃饭了。”

    顾琴和顾泽作业一推,挤到桌角,茶几空出一片小天地。

    两个孩子懂事地帮忙端菜取碗筷,忙忙碌碌,在客厅窜来窜去,许婶见没人理她,咣当甩门而出。

    顾琴皱着小眉头:“妈妈,许奶奶好粗鲁啊。”

    她忽地捂住小嘴儿,偷偷觑向妈妈。

    麦芽平日不许她抱怨长辈。

    麦芽听见了,她温和地让顾琴吃饭。

    以前她从母亲那儿学到的育儿知识,小孩子得尊敬长辈,不能说长辈坏话。

    顾琴对许婶一直不满,她常常会说些小埋怨的话,缠着麦芽不要许婶走动。

    麦芽一直不明白,顾琴为什么不喜欢许婶,她不相信孩子是看出了许婶的虚伪。

    直到孩子们吃了亏,不敢告诉她。

    麦芽心疼得难以自责。

    孩子们尊老爱幼没错,但是也要分人。

    有的长辈,自己不好,还不能说了?

    没这个道理。

    妈妈竟然没有说她!

    顾琴咧开嘴角,稀罕地看向妈妈,她感觉妈妈有点不一样了。

    但是有什么不同,她又看不出来。

    妈妈没做头发,依然穿着送她去幼儿园的那件衣服。

    明明什么都没变呀。

    顾琴抓着小勺子吃一口饭,就看一眼麦芽。

    她悄悄凑在哥哥耳边说,她喜欢现在的妈妈。

    顾泽奇怪地瞥了眼妹妹,不懂她在说什么。

    顾琴顾着脸颊生气,下一刻,她又像小老鼠藏蛋糕一样,偷偷笑了。

    麦芽刷碗的时候,顾琴罕见地不看猴子,围着她打转,蹭着麦芽的腿儿,嘿嘿偷笑。

    麦芽纳闷,问她怎么了?

    顾琴捂着小嘴:“秘密。”

    “妈妈,我爱你。”

    麦芽心都快化了,那一刻,什么前世今生,她通通忘记,她眼里只有这个笑的月牙弯弯的可爱闺女,抱着她香香亲亲。

    顾泽吃醋,嘟囔着“妈妈偏心”,凑过小脸也要亲亲。

    麦芽开怀地香了他一口。

    夜里,麦芽侧卧在床沿,温柔地望着俩孩子天真稚嫩的睡颜。

    麦芽依然想离婚后带走孩子。

    即使上辈子他们伤透了她的心。

    麦芽还是不想放弃。

    顾琴和顾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骨血,珍宝。

    在她离婚后的日子里,他们是她生命的支柱。

    老天爷让她重回一世,她会反思自己的错处,改变她和孩子的结局。

    上辈子她因为顾盛南的背叛迷了心智,把执念加于孩子身上。

    这辈子她不会了。

    孩子是孩子,她是她。

    她会努力提升自己,学习新知识技能,找份好工作,或者做点小生意,麦芽照顾孩子多年,别的不会,但是有一手好厨艺,她想重活一世,凭借着自己的手艺,能给孩子们一个良好坏境。

    而非盼女成凤,望子成龙。

    不过想到离婚后她糟糕的处境,麦芽皱眉。

    她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轻手轻脚地下床,来到次卧。

    这是顾盛南的房间,孩子出生后,麦芽生怕打扰他休息,主动分房睡。

    慢慢地,顾盛南就这么在次卧定居了。

    十天有八天睡这儿,还有两天在外头睡。

    离婚的时候,她妈把这事儿翻了出来,说顾盛南之所以出轨,就是因为她对他不上心,夫妻长期不睡一张床,渐渐离了心。

    麦芽只觉庆幸,她听说外面混的男人得病会染给妻子,顾盛南天天在外面吃酒,那些人爱嫖,谁知道他有没有染上呢?

    打开木质大衣柜,麦芽在床尾的垫子下摸到了小钥匙,拧开中间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满满一大叠钱。

    这是顾盛南给她的家用,说随她花。

    不过麦芽不舍得,她除了买菜给孩子买衣裳,从不乱用。

    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夫妻,这些是共同财产,顾盛南花钱又大手大脚,她不省着点,存着点,以后孩子上学念书,嫁妆财礼又怎么办呢?

    后来她知道,人家是新晋首富,有大笔资产,家用还真就是家用。

    麦芽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共同财产”,全便宜了房子后来的女主人。

    她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儿了。

    有钱才能过好日子。

    养孩子,提升自己,通通要费钱。

    麦芽还想打离婚官司,请律师,正式离婚分割财产,而不是像上辈子般除了孩子,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门铃突然被按响,麦芽不紧不慢地取了一沓钱收好。

    她纳闷是谁,迈着轻松的步伐打开玄关闸门,腿边噗通跌了个黑乎乎的人影,满脸通红,散发着浓郁酒气。

    竟然是顾盛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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