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嫁衣绰约
而在古鸢派, 莫言清拉扯着梁艳走至面前的男人身旁。站在他们对面的江肆淮,眼里没有半点起伏。
四周都是在清扫和重建仙门的弟子。
梁艳很不想和江肆淮道歉,但确实是自己理亏。再加上当时以为莫言清已死, 太着急。口不择言的结果,自然就是被江肆淮挡住去路。
“抱歉,是我用恶意揣测了林姑娘。”她说得不情不愿, 手指扭捏着裙衫。
莫言清皱眉, 朝江肆淮拱手:“江公子实在对不住, 我不知道梁艳竟会那样煽风点火。掌门说会惩罚她,您看?”
听到莫言清的话, 男人嗤笑一声。
一句抱歉就能代替她所有的恶言吗。
还有古鸢派的掌门, 为了明哲保身干脆把锅全推到了梁艳身上。百里邬、折暨两大仙门也是甩得一身干净。
江肆淮淡漠地举起良曦剑,梁艳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巨大的风,差点儿把梁艳打飞。好在莫言清拉住了她,梁艳吓得瑟瑟发抖。
“是我失礼了, 江公子。如果有冒犯的地方, 请你多包含。”
江肆淮:“?”
他抬眸,目光中满是厌恶。凉意从剑气重凝聚,指向挡住梁艳的莫言清。江肆淮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梁艳。
“你已经冒犯了。”
梁艳低头,整个人都恐惧得很。江肆淮太过可怕,护着姜时的样子和往日那副清高的神态全然不似。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紧握。
“江公子,梁艳她已经知道错了。梁艳是我们门派的弟子, 你放心。掌门一定会给到她教训。你先放下剑……”莫言清也是心梗得很。
虽然他也烦梁艳做的事,但毕竟梁艳是担心他过度。
“放过她可以,前提是她必须写满一万张道歉的话。”江肆淮开口。
“要是她忙着受罚没时间送过来,就让信鸽送来。”江肆淮又道。
梁艳脸色苍白, 她连忙答应。对于江肆淮的这个说法,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处置了。想起自己门派还有更严酷的惩治,梁艳就手指颤抖。
往莫言清身后又躲。
“另外——”
江肆淮扫向已经成了废墟的古鸢派大厅,“莫言清,你回去转告你们掌门和百里邬、折暨那几位掌事的。若他们不能当着各大仙门弟子的面向姜时道歉,我不介意百里邬和折暨都变成古鸢派现在这副样子。”
莫言清:“!!”
对于这些不分黑白的弟子,江肆淮连看都不想看。
打飞了地上的瓦片和碎屑后,抬起修长的腿就离开了。一路上,他想的更多是姜时。想赶紧见到姜时,以前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才分开一会儿,就格外想她。
江肆淮轻笑,看来自己陷得不轻。正想着,胸口的疼意让他从良曦剑上直直地掉落。
整个人失重地栽在地上,掀起云嚣。片片叶子与之而掉,江肆淮捂住疼痛的地方。又来了,这种感觉。明明前几日已经不常出现,怎么又……
指尖掐住掌心,总算压抑了下去。
忽然,江肆淮想起什么。他召唤阿洛,好半天无鸭回应。
差点儿忘了,他和阿洛没有感应了。江肆淮无言,用池音花传递讯息给宋白。
宋白没有想到和师兄几日不见,就是要帮师兄凑银子。虽然很高兴江肆淮和姜时相安无事,但宋白憋屈。
他和江肆淮约在一个客栈见面。
“我知道你藏了很多私房钱。”江肆淮开口。
宋白:“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江肆淮拿起水杯微抿,“大概是和姜时相处久了,也像她一样能嗅到银子的味道。”
宋白:“……”
宋白紧张地揣着手,犹豫要不要借。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江肆淮略带愉悦的声音:“我想娶姜时,但我今日看了那些嫁衣。我想买最好的,给她。”
宋白:“?”
怎么就没听到师兄说想买最好的给他。
少年撇撇嘴,忽然回神。师兄说什么!!!!!!!!!
“你和姜时?”宋白瞪大眼睛,双手抖得如同筛子。他们消失几日,进展这么神速。不对,这是弯道超飞吧。
“嗯,她跟我抒发了她对我的情意。我仔细想了想,见她这么喜欢我也不好佛了她的面子。所以,同意了。”江肆淮觉得宋白大惊小怪,他懒洋洋地收回手。
放在桌上的良曦剑动了几下,似乎在表达抗议。
宋白愣了,姜时这么勇的吗。
不过也正常,他师兄生得又好看法术又高。那日姜时出事,又那般护着姜时。不惜和最宠爱他的林掌门闹翻,换他宋白也会感动地立刻求嫁。
既然是江师兄要成亲,那这事可马虎不得。
宋白一拍桌子,“师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但是,宋白看了看江肆淮。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明明师兄比他有钱啊。江肆淮似乎看出了宋白目光中的含义,他淡淡回答:“买房用掉了。”
就是带姜时去的那个屋子。
宋白砸了砸舌,师兄不会是想离开玄清派吧。这要让掌门知道,该多不舍。
“师兄,那掌门那边……”宋白弱弱地开口。
江肆淮看他,“我很感激掌门的收留,所以以后你们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我也会偶尔带姜时,回门派。”
宋白惊得张嘴,好半天才镇定。
在屋子里呆了许久,姜时都没见着江肆淮的身影。她不免疑惑,江肆淮这是买菜买到天上去了?
她不断往外看去。
一个人呆着确实很无聊,但姜时就不是能闲得住的人。
找出屋子里的纸笔,连这些东西都和小时候放的位置一样。姜时忍不住感叹江肆淮的记忆还有细心,她把纸铺在桌上。
拿毛笔沾沾墨水,提手就画。
想象着男人如星辰般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很少才能见到笑意的唇。不知不觉,姜时就画了很久。
她拿起纸,看着画上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
果然没有绘画天赋,这玩意儿要说是江肆淮。估计他能气得跳起来,姜时刚要揉作一团。
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她抬头。瞥见宋白,宋白惊奇:“姜时,你这画的是辟邪妖物吗?”
没想到宋白会出现在这里,姜时翻了个白眼。
她指着那扭曲的嘴唇,“这是江肆淮。”
宋白:“……”
宋白突然不说话了,姜时还听宋白夸几句呢。她又指了指那尖到能戳死人的下巴,“快看,多像你师兄。”
宋白不敢回应。
姜时还要说什么,感觉到冰凉的气息。江肆淮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走过来都没个声音的。
男人挑眉,望着画上丑到不堪入目的东西:“真难看。”
诧异,姜时转头看向江肆淮。她开心地扑到男人怀中,拉着江肆淮甩了两下手。一旁的宋白目瞪鸡呆jpg
他的眼睛要瞎掉了,宋白只能发出羡慕的呜呜呜声。
只是,姜时很快就松开手。她说:“这是你,你说你自己难看?”
按照她对江肆淮的了解,一般这种情况江肆淮应该会怼他。但男人没有,相反还骄傲地扬起下巴。一手把姜时圈起,忽略那边目光炽热的宋白。
“嗯。”他不否认。
只是,他又道:“所以需要你来提升我们孩子的长相。”
姜时:“???”
宋白:“???”
没搞明白,但宋白瞬间懂了。他立刻以尿急的理由退出现场,比江肆淮还紧张。
就在姜时费解的时候,男人伸手。一道光闪过,床上就多了套美到让她移不开眼睛的婚服。火红色的金丝线所制,凤凰所旋。每寸纹案精致到耀眼,光是看着就知道出自最好的绣娘之手。婚服上方,彩冠点缀。被烛光衬得愈发绰约,比起上次宁月穿的还要好看数百倍。
尤其是它的材质。不会局限于好看,手感更为柔软。
姜时懵了,“你不是讨厌红色吗。”
没想到她的注意点这么清奇,江肆淮揽住姜时。低头轻呢喃,“分人。”
“而且,你之前说过很喜欢古典的嫁衣。”说着,江肆淮又一挥手。桌上又摆满了胭脂水粉,还有她喜欢的簪子。
愣了愣,姜时心在滴血。
她抬头看向江肆淮:“这些,要多少猫泥啊。”
江肆淮:“猫泥?”
姜时抽了抽鼻子,“money就是钱的意思,你这也太败家了。”
江肆淮:“?”
虽是如此,但江肆淮握紧姜时的手。她值得最好的,即使江肆淮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他也不想姜时就这么随便和自己在一起,段镜能给宁月的仪式他都会慢慢学习。
以更好的方式,去爱他爱的人。
感动是很感动的,但姜时没有立刻答应。她默默地抽回手,果然看见了男人慌乱的目光。姜时是穿书者,在她的认识中这太快了。
或许在古代,认定一个人可能就成亲了。
但姜时觉得他们还没谈个一年两年的,嫁给他?姜时撇嘴。
“太早了,我们才刚在一起。”姜时想了想开口。
江肆淮没有半点生气,姜时的目光撞进男人眼中。几乎只能看见他的深情,姜时听见男人宠溺的声音。
“那你说个时间,这些你先收着。至于求娶的事,我等——”
“五年、十年、哪怕千年……”
姜时整个一恍惚,脑海中闪过细碎的音调。
“守着你,即使千年也值。”
就好像,曾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过这句话般。姜时低头,捂住脑袋。她想不起来,她的举动惊了江肆淮。
男人连忙看向姜时。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镜:你礼貌吗?
宁月:(揪耳朵揪走。)
姜时:谁追的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