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三月七日
乔苒对上江淮宴的视线，松开蹙在一起眉头，虽然和预想中有些出入，但是总归有了新的进展，总比一直原地踏步好。
江淮宴拉着她的手捏了捏:“李伟斌的确符合大部分画像，但有区别的地方到底是画像出了问题还是他本来就不是真凶，得我们见过再继续做出判断。”
江淮宴似乎经常做出捏手的动作，乔苒若有所思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双手，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挣出来，有样学样的包裹住他的大手捏了捏，硬而硌，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江淮宴低头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重新将她的手裹进手心里。
一一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上美家超市。
乔苒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不禁感叹道:“感觉每天不是坐在车上就是去坐车的路上。”
江淮宴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烦了？”
“没有。”乔苒摇摇头，又寻思了一会儿问道:“江老师一个月油费要不少吧？”几乎每天都满市区市郊地跑。
江淮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想管家了？”
乔苒原本就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听他不正经的反问回来，不由扭过头靠近座椅里，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江淮宴看着她的后脑勺，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模样，扬了扬唇角，柔声解释道:“单位有车补，油费不需要自己出。你别生气，是我问的不对，我的什么你都管得着，哪还用得着问。”
乔苒听着他柔软的明显带着哄诱的语气，虽然话里话外依然不正经，可她听起来却有点儿想笑，但又觉得被他看见有些没面子，只得径自低下头抿了抿唇瓣。
两人并没有事先联系李伟斌，他是开超市的，只要超市开着门，找他并不困难。
果然，两人抵达超市时，他正坐在门口的收银台里算账，看见乔苒和江淮宴推门进来，表情一愣。
江淮宴拿出证件朝他亮了一下:“警察。”
李伟斌看也没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认识你们，上次还来我这里调过监控的没记错吧？”
江淮宴也点头:“没错，这次找你还有一些事，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李伟斌表情自然的应付道:“那是当然，警察同志的工作一定配合。”
江淮宴向四周扫了一圈，又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李伟斌是精明的生意人，平时什么人见不到？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扬声将自己老婆招呼过来看店，然后将两人带进后面的仓库，每个超市都有一个宽敞的储藏室，根据超市规模或大或小，用来存储物资。
乔苒和江淮宴之前几次光顾这里都是为了监控的事情，在收银台拷贝，还没进来过仓库，看着货架身后与墙色几乎融为一体的白色木门，皱了皱眉，仓库哪用得着这么隐蔽。
李伟斌推开木门，里面的屋子没有窗户，关着灯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潮气。
乔苒和江淮宴跟着他身后，他拉开门边的灯，屋里立刻明亮起来，乔苒这次看清屋内的布局摆设，屋子的面积比外间的超市稍小一些，各式各样成箱的物资码放的整整齐齐，分区域立在墙边屋角。闲出来的空间不大，最中间的位置摆了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圆桌上还摆着几本书。
因为离得有些远，乔苒看不清是什么书，只觉得花花绿绿的颜色明艳又活泼。
李伟斌笑着把两人领到桌前，收起桌上杂乱的书籍，笑着解释道:“有时候店里忙，一家三口都在店里的时候，会进来吃个饭之类的，有时候我女儿在店里也会在这儿，写写作业看看书之类的。”
李伟斌完全没有避讳自己有女儿的事情。
乔苒章走到近前才看清，几乎都是标了音注的儿童课外读物。
三人围着圆桌入座，江淮宴看着他轻松自然的神态问道:“3月7日全天，你在哪里？”
3月7日是法医推断的戴晓云的死亡时间。
“三月七日，我想想啊……”李伟斌摸索着下巴正要回答，忽然神色一顿:“警察同志，这个、这个不是审讯犯人才问的吗？你们是在查什么案子啊？我可没犯过法。”
他的视线在乔苒和江淮宴直接徘徊了半晌，表情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江淮宴一只手搭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淡淡回道:“犯没犯过法，你说出来才能有判断。”
李伟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三月七……那天不是女生节么？带我老婆和女儿出去玩了。”
乔苒有些意外，女生节这个概念原来已经这么普及了么？
关于三月七日女生节的这个说法，她第一次听说还是在学校里面，每到三月七日这一天，学校就会以“展现高校女生风采”为主题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每个专业学院至少都要上报一个节目，要求必须是女生。
为此，她并不太喜欢这个节日，本身国公大男女比例就极不均衡，到了刑侦专业这，更是男多女少，几个班加到一起也只能凑出那么几个女生，年年都要被迫上台表演，乔苒每次一回想起来，尴尬的鸡婆疙瘩都要起一身。
李伟斌站起身拆了一箱绿茶拿给乔苒和江淮宴，继续说道:“就是市边上那个云筑小镇，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乔苒一遍做着记录一边默默感叹，不仅知道，甚至印象深刻。
李伟斌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将那天的行程还算流畅的复述了下来。
见乔苒和江淮宴都看着他没有说话，立刻拿出手机翻找七日当天的交易记录放在桌上:“我说的都是真的，3月7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四分，云筑南川食楼……那天的消费我都是扫码付账的，都有记录，你们看。”
江淮宴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没有拿过来，看着李伟斌略显不自在的表情问道:“李先生平时用qq吗？”
李伟斌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挺大声地答道:“不用，qq现在年轻人用的都少，更别说我这三十几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