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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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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把天兰拿来的药给郡主抹上。老太太只招了黄凝与安桃, 阿诺没有跟去,回来想从天兰嘴里了解下情况,没想到, 天兰装傻不理,拿了药人就找不见了。

    阿诺憋着一口气, 心里暗暗发誓, 等有一天她如愿成了这里的主子, 看天兰还敢不听她的。

    从天兰那里得不到消息, 阿诺自然想着从郡主这里打听。正好不见安桃回来,郡主的手还受了伤,她问一问也是正常的。

    黄凝看她,此时手疼心里也不痛快,呛了她一句:“还用来问我,你主子不会告诉你。”

    阿诺闻言, 把姿态放得更低,“主子哪能事事都让我们知道,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是真的关心郡主。”

    这人怪会掩饰, 如果不是黄凝发现了她的秘密,可能就算是知道她是厉云的人,也难对她产生恶感。但好在她发现了阿诺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窥到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明白, 阿诺可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人心思深,藏得也深。比起天兰,更难对付, 更要小心。

    敛了情绪,黄凝语气缓了下来:“如意阁出事了,怀疑到了安桃身上,现把人带去调查了。”说着举起她的手,“至于这手,还能是谁的杰作。”

    想到安桃临走前对她的那句,“我是替大人顶锅的”,黄凝感慨道:“你主子心思难测,人狠心冷,其实如果你还有别的选择,早日离了他才是上策。”

    阿诺不这样觉得,她觉得真男人就该这样,成大事不拘小节,不狠得下心来,如何掌控人心玩弄权术。

    别的不说,就说在私狱里当差的,哪一个不是狠角色。包括自己,如果不是心黑手狠,她也不能够在主子面前显露了出来,也许活都活不到今天。

    就他们这样的一帮人却甘愿为主子做事,效忠于他,这可不是光靠仁善就能做到的。

    她不忍别人这样嘲讽她的主子,阿诺反驳道:“主子是做大事的,怎可有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黄凝不欲与她多说,她一个爱慕厉云到了

    变态程度的人,又能指望她明白什么才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厉云到暖秋苑的时候,黄凝早已上好药歇下了。她怕碰到手,特意掸在外面,厉云看着那双手摆放得不自在的样子,又恨又气又怜。

    他轻轻走近,小心拿起,还没等仔细查看,黄凝忽然被惊醒,一个人影在她面前,加之她睡懵了,动作有点大,一时碰疼了手。

    “哎哟。”一声呼痛,两只手被她缩回,小心地放在身前可不敢再乱动。

    “乱动什么,这爪子不想要了。”她的过激反应也吓了厉云一跳。

    把灯烛挑亮,一时屋内不再昏暗,厉云问:“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黄凝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他来得正好,为着安桃,她还有事找他。

    黄凝放软了话头,“只是想躺一躺,不知怎地就睡着了。大人吃饭了吗?”

    看她并没有因为手的事跟他闹,也不现之前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厉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她有些重,有些过分。

    他话头也软和了下来:“都几点了还没吃。手怎么样,还疼吗?”

    黄凝:“有点,不过天兰的药很管用,这会儿好多了。”

    她说着从床上下来,“大人,安桃不会有事吧?”

    厉云知道这问题绕不过,她肯定会问,直接说道:“人都带离了厉府还能有什么事。”

    这也就是说,安桃说的是对的,给崔凤阁下药的就是厉云,都说最毒妇人心,可这厉府,不,可着大未朝,最毒之人他厉云绝对能占一席。

    黄凝不似安桃那样想不明白,她一下就明白了厉云为什么会给崔凤阁下药,离不开那点子权谋争斗罢了。权力面前她与崔凤阁都是工具,都是牺牲品。

    对于厉云与崔凤阁的恩怨情仇,她并不感兴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借此机会把安桃从厉府彻底摘出去,上次没办到的事,这次机会来了。

    “大人,有件事说了,你莫怪。”

    她歪着头道,竟是难得的轻松随意的姿态,看到厉云眼中,很是得趣,他温言:

    “你说。”

    黄凝:“我现在手变成了这样,那副腰封恐怕要晚工了,本来是想着借冬至送给大人的,现在怕是赶不上了。”

    原来是这件事,厉云:“那有什么,你慢慢做,有的是时间。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我送大人腰封,大人打算送我什么呢,我可不可以自己要求一个?”

    厉云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坐下后道:“说说看,你想求什么?”

    “我想求安心。大人,您就答应了我,把安桃放出去吧。她从小被我宠坏了,不似秦嬷嬷与平梅稳重,她做事小孩子气,可能是从小运气就好,没受过什么波折。如果是以前,我能护住她的时候还好,但现在这情况,她着实给我惹祸不少。“

    “我又放不下她,做不到不管她,不如远远地让她去了,善结了这段缘,也算是好事。从此,我也不用再为她费心,能更安心地过生活。”

    黄凝凝视着厉云,“大人,可以成全我吗,我不想再经历今日之事,我也会累。”

    厉云一时未言,脑中闪现黄凝早前为了那个丫环跟他叫板的样子,再见她现在摊着似残了一样的手,都是因为那个丫环才会如此。

    于是厉云:“好,我准了。等这事平息了,就放她回家去,除此她与你,与厉府再无瓜葛。以后不可再见她,你可做得到?”

    黄凝:“做得到,谢大人。”

    黄凝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安桃的问题解决完,她才能考虑自己的问题。

    厉云并没有走,宿在了暖秋苑,但他还算有点人性,为着她的手着想,并没有折腾她,难得的,两人合衣而眠。

    如意阁最近一片惨淡,被人换药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厉云只道安桃都招了,他也查清楚了,是她自作主张与郡主并无关系,如今人也罚了,以后厉府乃至整个京都都不会再有这个人。

    而对郡主治下不严的惩罚,就是禁足一个月,罚钱一个月。

    这样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崔凤阁不服。令她更不服的是,大人只是

    禁了郡主的足,可他自己却是天天都往那边跑。还听说,好的伤药,补药源源不断地往那院送。哪里有惩罚的样子,倒像是做了好事有了功,奖赏不断呢。

    崔凤阁借请安的机会,向老太太诉苦抱屈,可老太太也不现初时调查此事时的样子,颇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她也没受到实质的伤害,事情就此了结的态度。

    崔凤阁这口气憋在心里,令她再也崩不住的是,就在暖秋苑的禁足快要解了时,大人竟然对她说,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与郡主恐见面尴尬,以后请安就不用同去了,她双日,郡主单日,两个人错开为好。

    当时崔凤阁就不干了,难得地跟厉云闹了脾气,可惜拳头打在棉花上,厉云轻松化解,并不接招,好像她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他大度地不与她计较。

    崔凤阁委屈得不行,跟太太提出要回娘家小住几日。厉夫人也是不明白,厉云与老太太为什么对伤害子嗣这样的大事不太上心,她虽左右不了那二位,但还是能理解崔凤阁的,所以,在她提出回娘家小住时,厉夫人答应了。

    崔凤阁没有把自己人全部带走,只带了刘嬷嬷与浅珠回去,留下了八面玲珑的摇红,毕竟还是要有个精明人在她不在厉府的时候,替她了解府里的情况。

    崔凤阁离府的第一天,药房不知情,不见人来取,就让药僮把药送了来,是摇红接的。

    本来摇红没在意,随心把药放到了一边,可心下一动,她把药的盖子打开,舀了一勺出来闻了闻,与以前的药味道不同,再看颜色,性状,皆不同。回想那份被安桃换下的药,却是与崔凤阁日日所饮一模一样。

    摇红虽不懂药,但她嗅觉灵敏,加之常识,助孕与绝子的药,这样大相径庭药性的东西,想要做到味道与性状完全一样恐怕是不能的。

    这个念头一起,摇红楞住了。是啊,早前她怎么没想到呢。崔夫人随随便便就把她打发来了厉府,对自己如浮萍一样的命运,摇红并不介意,但她也没多积极。

    就是这份不

    积极不上心,过一天算一天的人生态度,让她一时失算,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样想通后,后面的所有事就都通了,只是嘴上说着把安桃罚了,只是表面上罚了郡主。还有老太太,那么看重重孙,却在这事上也轻轻揭过,这些都指向了那个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换药,安桃只是个替罪羊。

    崔凤阁不在,这药自然是没有人喝的,摇红倒着药,基本能确定,现在送来的药是没有问题的,都不用多此一举拿到外面去验。

    崔府,崔凤阁哭得崔夫人心疼、心乱。

    在听完所有人,包括刘嬷嬷与浅珠的叙述后,崔夫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厉家对待人脏并获害人者的态度。如果真是如此,那凤儿确实是受了大委屈。

    不过,崔夫人还是不同意她回来住这事。

    “在我这儿哭哭也就算了,今天还是回去吧。”

    崔凤阁打着哭嗝,不同意:“我都已经跟我婆婆说好了,她答应了。连她都心疼我,您怎么还把我往外撵。”

    崔夫人:“你想事不周全,无缘无故回娘家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再说,那府里不是还有郡主了嘛 ,你倒也心大,主动给人家腾地方是吧,人家巴不得呢。”

    崔凤阁:“娘,那郡主都那样了,怎么还有余威?你不是跟我说,她不足为惧,黄家一倒,皇上太后也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我嫁过去不止能平起平坐,甚至会高过她去。”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模样呗。”崔夫人又马上找补道:“不过,那些都是没用的,最多五年八年,再好的殊色也白搭,只有管家权,只有嫡子才是能握在手里最实惠最有用的东西。”

    “嫡什么子啊,我这都要让人害了去,房都没圆,那夫君就开始天天往那边跑了。还五年八年,五年八年能干多少事了,我一年都不能忍。”

    崔夫人被她闹得头疼,拉了崔凤阁低声劝:“几年都不打紧,太傅以后的所有女人中,你最不用怕的就是她。”

    崔凤阁止了闹,不明白:“为什么?”

    崔夫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完了,别说出去,至少现在还没到时机。”说着凑得崔凤阁更近些道:“黄家倒了,里面有太傅大人的手笔。”

    “这我知道啊,处理黄家后续事宜,确实是大人办的,郡主也知道的,这种事情您还当什么机密跟我这儿咬耳朵?”

    “不是表面上看这么简单的,那些表面功夫都是做给世人看的,要不,那太傅大人在民间的口碑不就完了,为了自己能爬上去,陷害岳家,致人家破人亡,黄将军毕竟在民间还算有些威望,这事要是撕开了说,大傅大人未必能讨到便宜。”

    崔凤阁眼睛瞪得圆圆,“您是说,是大人一手害了黄家,郡主与大人之间隔着家仇?”

    崔夫人:“这是大事下牵扯出的小事,那些权啊谋的表面看跟后宅女子无关,但其实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你说,有一日,那郡主知道了自家覆灭的真相,还能勾着你那大人,一心生孩子吗。”

    崔凤阁的天好像一下子就亮了,心里的阴霾也散了,她不再哀戚,手中像是握了尚方宝剑,底气十足,且等着日后怎么用了。

    在娘家多吃了碗饭,不用崔夫人再说,自己就在饭后带着人回了厉府去。

    回到厉府的崔凤阁一改往日的自哀与颓废,把厉夫人派到她手上的事由很是好好地做了一番,一副未来当家主母的样子。

    厉夫人感慨崔家的家教,这回去一趟,人不仅没住下,还被说通了,回来后不再纠结别人害她之事,一心扑在家里的事务上,当真是大家出来的闺秀。

    就连厉云到如意阁来,崔凤阁也不再跟他使小性子,甚至有几次,厉云在时,有下人请示府内公事,崔凤阁在处理完后,对厉云说:“冬至将近,诸事繁忙,太太让我学着管家,希望能帮到她。”

    厉云没当事:“很好。你好好做。”

    崔凤阁又说:“可,这些事都只交与了我一人,我倒是问了太太一句,但太太说得话更令我惶恐,她说,每代主母都只能有一

    个,只能有一人管事。我想着咱府上的情况特殊,不是还有妹妹吗。只这样让我一人接触管家之事,怕妹妹那里”

    厉云这才正眼看她,沉声道:“后宅的事,老太太与太太自会看着安排,你听她们的就好。”

    崔凤阁满意于自己听到的,见厉云完全没有替郡主争取的打算,她笑了。从此更加积极地学习管理,不得不说,权力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有吸引力的,一时倒真分散了不少注意力,对于厉云频繁去暖秋苑一事,崔凤阁没有了之前的执着,那么拼命地在意了。

    厉云最近真的是在暖秋苑玩疯了,完全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他。尤其是在黄凝手好了之后,像是要把之前的都补偿了一般,规矩礼法,克己自律被厉云通通抛开,只一心沉在浮海中。

    安桃及全家被厉云安排,离开了京都,让她们在几个较富庶的地方选了一个地方落脚。黄凝没有再见安桃,也没有告别,这是她自己要求的,与其见了难受不如不见,只给了不少钱银,算是了了主仆之间的缘分。

    是以,阿诺正式成为了暖秋苑的大丫环,时时刻刻贴身在郡主身边侍候。甚至有几次,厉云太过疯狂的时候,阿诺是需要半夜起身服侍郡主的。

    阿诺的心态在此期间发生了改变,许是因为郡主与主子都给了她希望,让她起了妄念,许是天天看到一向冷情自持的主子,发疯发狂的样子,如神佛堕入人间,引得凡人也想染指。

    阿诺开始嫉妒,疯狂地嫉妒,为什么主子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痴迷?为什么被主子那样对待的不是她?为什么天神一般高高在上,偏偏让凡人窥得了他的真身,诱人疯狂,心痒难止。

    在主子与郡主的这场沉浮中,阿诺离得太近,并全程旁观。她内心深处被藏了多年的那点子不可说,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跃跃欲试。

    真想杀了她啊,让她像平梅那样的消失,成尘成土,一了百了。阿诺狠劲咬牙,咬到嘴里满是血腥味,才将将压下了这股戾

    气。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一墙之隔的声响。

    黄凝能感受得到阿诺的变化,甚至她还有意无意地刺激着她。在她的计划里,阿诺是不可缺失的一环。但若是让忠心的阿诺背叛厉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爱慕着厉云并被炉火烧着的阿诺就不好说了。

    冬至一日比一日近了,黄凝沉着脸手上快速地飞花走针。该死的厉云,日日折腾她,却颇为不体谅人,白天的时候想歇一歇都不行,一定要她遵守承诺,在冬至之际把这腰封绣成给他。

    如意阁也是忙的,很多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厉夫人又是个严厉的人,崔凤阁也是头一次管事,自然有时顾头顾不了脚,在这期间摇红帮了她不少。

    现在崔凤阁可不是当初崔夫人把人塞给她时的不情愿,觉得带回摇红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摇红操心着府内公事,还一直注意着每日夫人吃的药。终于,这一日,浅珠像往常一样把药拿回来,摇红也如每日做的那样,状似无意地观察着。

    却发现药变了,味道与颜色都变了,可她观夫人,崔凤阁一点没察觉,一口就要闷下去。摇红情急,一掌打翻了那药。

    屋内人大惊,崔凤阁衣服上也沾染了药渍,摇红不是个莽撞之人,惊讶过后,崔凤阁马上反应了过来,忙问:“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摇红看了看外面,去关上了门。然后又让浅珠把屋里残渍拾了,这才把她前些日的发现说与了崔凤阁、刘嬷嬷听。

    好长一段时间,崔凤阁都没有反应过来,刘嬷嬷慢慢捋清,白着一张脸道:“你的意思,换药的不是安桃,不对,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换药,夫人喝的一直都是那虎狼之药。”

    崔凤阁吁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呼吸不稳。摇红道:“正该如此。前些日子夫人吃的药应该是怕咱们太过小心再去验,所以换成了真正的助孕之药。这么些天过去了,见风波已过,这药就又换了回来,只不过在味道与颜色上都做了改进,但绝对与这几日所吃之药不同。”

    她也冷了脸,“真没想到,这人真狠,都不曾同房,却还是要把事做绝。”这风格熟悉地让摇红打了个冷颤,她马上驱走此念头,她已经逃了出来,她现在是安全的。

    如果是刚嫁进来的崔凤阁一定不会相信摇红所说,但现在,她虽还想反驳,害她的可能另有其人,但心里却隐隐明白,摇红分析的没错。

    此事重大,又不能在明面闹出来,崔凤阁没有了办法,她能想到的只有回娘家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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