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第 260 章
一般习字先习名字, 满满大名李成瑜，纸张上便落下这三个字。
“满满学会了。”小姑娘点点头，然后自己挺有模样的握着毛笔蘸了墨在纸上一笔一划神情认真地写出了一个“瑜”字, 黑亮的眼睛望着李辞说道，“这是满满的名字。”
“真棒。”李辞乐得亲了女儿白嫩嫩的小脸蛋一口，“我们满满都会写自己名字了, 阿娘要给满满奖励, 满满想要什么？”
“满满想要出宫玩。”听到有奖励, 满满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出宫？”李辞万万没想到会从女儿口中听到这个要求, 一时有些愣住了, 随后问女儿，“满满怎么会想到要出宫玩的？”
“上回善伯伯家的姐姐进宫的时候同满满说的。”满满歪着头想了想，开始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掰手指头数了数，“姐姐说宫外可好玩了, 有糖人、冰糖葫芦……反正就是有好多好吃的。嗯，姐姐还说宫外还很多人, 比宫里还要热闹。”
也不知道她姐姐跟她说了什么, 引得小公主对宫外的世界大为向往，巴着李辞的腿央求。
“你这个小吃货, 就记住了吃的。”李辞听得好笑, 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过她也没有立即答应女儿, “这件事情阿娘不能立即答应你, 还要同你娘亲说过之后, 她同意了才算。”
“好吧。”满满也知道阿娘不会即刻就答应下来的，捏着自己的小裙子说道。
满满早就感觉到了，有关她的事情, 阿娘好多事情是不做主的。她若是想要做什么的话，阿娘说的不算数，娘亲说的才算数。而小姑娘也发现了，阿娘是最纵容她的，娘亲虽然温柔，但若是她做错了事就会变得很严厉。有时候她与阿娘一同做了坏事，她与阿娘都要挨娘亲的罚。
李善伯伯经常说阿娘是耙耳朵，满满不知道耙耳朵是什么意思，但是看阿娘乐在其中的样子，她就姑且认为这是好话吧。
晚间，李辞沐浴回来就见到女儿拱着小脑袋在赵容倾的怀里撒娇，赵容倾亲亲她的小脸蛋，捏捏她的小耳朵，她就乐得咯咯笑，小身子在娘亲的怀里拱啊拱的，像一个欢实的小皮猴，乐得不行。
“阿娘，阿娘。”满满回头看见李辞来了，兴奋得蹦起来，在床榻上跳了跳，拍着小手喊道，“娘亲说满满明日可以出宫玩了。”
李辞与赵容倾挤了挤眼，问她，你答应了？
赵容倾把女儿抱在怀里，轻点头，意思是答应了。
李辞有些诧异，也不知道女儿与阿容说了什么让她答应了出宫的事，打算等就寝的时候再问。但小公主知道明天可以出宫玩，一晚上都很高兴，闹得有些晚了。到后面，李辞甚至都打起了呵欠，小公主还很精神。
实在不行了，赵容倾招了侍奉的奶娘过来要把满满抱去偏殿安置，临走前小公主还不乐意，巴着两人，“满满今日还没有听故事。”
听故事也属于一家三口的亲子活动，由两个大人负责讲睡前故事，满满听完后就要乖乖去睡觉。李辞为此还特地命孟深去搜罗了不少民间话本以便有故事可讲。
“今日太晚了。”李辞强打着精神哄女儿道，“明日满满还要出宫玩，早些睡养好精神。”
一句话成功让满满听话，乖乖让奶娘拉着小手去偏殿睡觉了，走到门口还哒哒哒重新跑回来一人给了一个亲亲再回去睡觉。
粘人精走了，李辞突然又有了些精神，好笑道：“看把她给高兴的。阿容你是不知道，自从她从李善家的女儿那里知道宫外好玩，缠着我一整日了。”
三岁的满满就是一个奶萌的小团子，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你，小奶音又软又糯，撒娇央着要出去玩，这谁能顶得住。
赵容倾窝在她怀里听着她砰砰的心跳声，勾了勾唇角，“满满可比你乖巧听话多了。犹记得当年，某人可是差点把先帝的书案都给掀了。”
“咳咳。”李辞没想到赵容倾会提起这茬，有些尴尬，毕竟年少不懂事么。但她显然知道年幼时的自己有多皮，迎着阿容有些戏谑的面容，只好干笑道：“幸好满满不像我，不然我也该如同父皇一般头痛了。”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心，李辞现在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先帝的心情了。
年幼时期的李辞真算不上是乖孩子，不仅不乖，还很顽劣，堪称宫廷小霸王，让授课的太傅和博士都很是头疼，时不时要到延和帝跟前告状，弄得延和帝也很是头疼。每次想要训她，可小李辞很是会认怂撒娇耍赖，延和帝不忍心，最后也是轻飘飘几句话揭过了。
在宫里“横行霸道”的李辞长到七岁时，宫里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总是想要探索新的天地，她开始对宫外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她想要到宫外去玩。
而当时同在国子监读书的同龄人中许多就是从宫外来的，小李辞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宫外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精彩好玩，蠢蠢欲动的心就日渐按捺不住了。好一段时间都是满含羡慕的望着别人下学之后离开皇宫去往宫外，终于有一日小李辞再也忍耐不住，一阵风似的跑到御书房央求延和帝让她出宫外。
她还是知道的，小孩子要大人许可才可以出去。
延和帝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儿时不时提出的新奇要求，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过分的他都可以满足。毕竟天子富有四海，既疼惜女儿，又有什么给不了的。
但是这回么。
延和帝颇为意外，他搁下笔，招手将小李辞唤到身边来，问她：“我们永福怎么想着要出宫了？”
“他们说宫外可好玩了，永福想去看看。”小李辞仰起小脸望着他，一脸的憧憬。
“他们，他们是谁？”延和帝眸色微暗，仍温和问道。
“大皇兄、二皇兄和三姐、四姐，还有李善堂兄、国子监的同窗们。”小李辞还不知道自家父皇眼底的变化，掰着手指数出了一大堆人来。“他们说宫外有许多好玩的玩意，街上有卖杂耍的、斗鸡的、唱戏的，还有、还有……”
七岁的李辞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下，语出惊人道：“还有青楼，五皇兄说那里可好玩了。”
延和帝差点没有被茶水噎着，顾不得被茶水泼洒出来浸到的龙袍，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小李辞，延和帝自然不能答应她啊。他大手揉了揉李辞的小脑袋，“不行，昨日太傅才过来与朕告状，说你功课不做还逃学，竟还想着玩。”
满怀期望却被拒绝的小李辞怎么也想不到父皇不允她出宫，当下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哭得跟个泪猴子似的，延和帝想要哄她都不让。
而这一幕，正好被年幼的赵容倾瞧见。
同样是七岁的赵容倾面容精致，肤白似雪，初具美人的雏形了。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一双明亮灵动的眼平平淡淡地望过来，让撒泼打滚的小李辞顿时顿在那里。两个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对望着，小李辞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叉。
那时候的李辞与赵容倾还是相看两厌。
丑相被不喜欢的人看到了，小李辞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不哭了，憋着憋着甚至打了一个大大的哭嗝，在安静空旷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已经知道什么是羞耻的小李辞顿时觉得更没有脸见人了，又羞又愤地跑掉了。
这一幕，在赵容倾看来是落荒而逃。
年少糗事被翻出来，李辞脸上有些挂不住，由于印象太过深刻，那事直到现在还记得。她看着怀里眼里满是笑意的人，搂紧了人假装恶狠狠问道：“老实交代，你那时是不是回去偷偷笑话我了？”
赵容倾眉弯似月，诚实的承认了，还说道：“你当时就像一只哭唧唧的小猴子，觉得你好傻啊。”
李辞的表情就像被雷劈过一样，完全不能接受阿容真的是这么看她的，她还以为阿容会说些好话给她听的，结果完全不是。她眯了眯眼，“好啊，我让你偷偷笑话我。”
说着她就伸手去挠人痒痒，两个人在床榻上闹了好一会儿，之后气氛就有些不对了，两人又闹腾了差不多一宿。
次日，还在睡梦中的李辞忽然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睁开眼睛一看，满满正扑在她的胸口上，悬在床榻外的脚丫子晃啊晃的，一边奶声奶气的唤她起床，“阿娘，阿娘起床了，大懒虫起床了。”
“好了好了，起了。”李辞不得不醒了，坐起身来将女儿抱在怀里。环顾了一圈，床榻上只剩下她自己，左右也看不到阿容的身影。
“你娘亲呢？”李辞向女儿问道。
满满嘟嘟嘴，“娘亲她有事说不跟我们一起去啦。”小模样还有点不高兴。
李辞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昨夜本来都说好了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的。她招来孟深去问问看怎么回事，孟深很快就回来了，回禀说是江南沈家家主来京，皇后殿下已去接见了。
沈家这些年在家主沈清之的带领下愈发壮大，隐隐有了天下巨富的势头。当年李辞争储时，背后沈家也出了不少力，是有功之臣。加上赵容倾与沈清之私底下多年相交的情谊，沈家与皇家也颇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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